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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排了三张桌子。” 何家贤不会。方玉婷要忙着巴结夫人们,便不再管她。 方玉珠便跟何家贤在从府晃荡,到处看看走走散散步,毕竟何家贤现在最爱的就是散步了,别的都做不了,干坐着又无聊。 “你说方玉婷把咱们叫来到底是为了什么?”何家贤真是想不通。 方玉珠一向玲珑剔透,倒是想了一处:“只怕跟咱们没关系,是要给方玉露好看吧。” “可我瞧着不像。”何家贤想了想:“那就不需要把咱们两个都拉来了。” 正说着呢,一个丫鬟过来:“请问是方家二奶奶吗?”得到肯定后恭敬有礼:“我们四奶奶等着呢。” 何家贤一脸茫然。 那丫鬟也茫然的望着她,片刻后才道:“奴婢去问问侍郎夫人吧。” 只见那丫鬟跑去花厅上跟颖儿说了几句话,颖儿传给正在打牌的方玉婷,方玉婷含笑说了一句话,起身往这边走来。 “瞧我这记性。”方玉婷对何家贤笑着,明媚如春光:“从四奶奶爱好诗文,听说燕州城有名的才女是我的亲亲二嫂,便有意要跟你说说话呢。刚才那几位夫人一叫,我竟把这事儿忘记了。” 何家贤不信。 方玉婷吩咐那丫鬟:“带我二嫂去见你们奶奶吧,陪她解解闷儿。” 据说从四奶奶本是将门之女,颇会些拳脚功夫。 嫁给从四爷没多久,四爷被人绑架勒索,她带着人去营救,打斗过程中不幸受伤,伤了脚筋,自此不能走路。 当然,这些都是何家贤回去后才打听出来的。 走过宏伟宽阔的一进又一进的宅子,何家贤拉着方玉珠的手,进了东边一个次间,那丫鬟带完路,跟门口的一个老嬷嬷通传了,那嬷嬷笑着迎出来:“是方家二奶奶,还有二房小姐。” 里面就传来一声:“进来。” 何家贤进了屋,看见屋子正中央坐着一位浓眉大眼的妇人,梳着简单的发髻,头上不饰金银珠宝,只着一根乌木发簪将头发挽起,再无任何装饰。 “恕我不能起身相迎了。”那妇人笑着,和善温柔:“二奶奶请坐。” “四奶奶。”何家贤行了礼,拉着方玉珠坐下。 “冒昧请你来,不要见怪。”那妇人笑着:“前段时间侍郎夫人到家里来作客,无意间说起来,我说仰慕你的才名已经许久,她便说能带你来一见。三婶本来不许的,听说你怀着身孕,是喜事,才允了。” 她一直笑着:“今日见了,得偿所愿。”语气里有明显的敷衍。 何家贤心里明白,从四奶奶见她,可不像她刚进这间屋子一般,眼前一亮。 那眼里有着些许“不过如此”明显失望。 倒是个不会掩饰的实诚人呢。 何家贤四处不着痕迹的望了望,暗想这位四奶奶应该很是得势受宠才对。 屋里的珊瑚摆件、双面绣的小炕屏风,房檐下的琉璃灯盏……她虽不怎么装束,可那梳妆台上好几大盖着的匣子——若是首饰不多,没必要几个匣子。 还有婆子丫鬟们恭敬有序的态度。 更重要的是,她的房间里,摆着鞋袜的脚踏上,有两双男人的鞋。 ☆、166、真正的豪门 除了从四爷,不会是别人的。 有替换的鞋子,说明从四爷是时常歇在这里的。 虽然失望,方四奶奶却并不因此怠慢,下人依例上了茶,才笑着道:“二奶奶的身孕有几个月了?” “五个多月了。”何家贤笑笑:“如今就是怕热,也天气是越来越热。” “热的话用冰便是。”从四奶奶笑着:“怕热就早些用。” 果然豪气。何家贤暗道。 方家的冰,一向只有陈氏能用,还是从外面买来的。 “若是再这样热的睡不着,只能去买了。”何家贤笑笑:“只是还不到酷暑,不知道有没有卖的。” “哦,瞧我。”从四奶奶笑着:“忘了你们家没有冰窖了。回头让人送一翁去吧。走的我份例。”她转身吩咐身后站着的丫鬟,像是送一坛子咸菜那么随意。 何家贤一下子受了这么大的厚爱,忙推辞不受。 那从四奶奶道:“说银子,从家是没有方家多。你大着肚子,因为我的缘故让你专程跑一趟,委实是受累了。这一翁冰,反倒是全了我一点儿心意,到底是自家冰窖里冻着的,用不了太多银子,却又比买来方便。” 何家贤暗自咋舌。 据她所知,本朝本代,将可供制冰藏冰的深十几米的地脉去挖成大冰窖,皇帝会勒令冬季采冰冻结储存,到了四五月份初夏的时候,就会赏赐给各方官员。官员们只需要挖一个凉爽的冰窖,将御赐的冰用稻草包紧了裹起来隔热,用作暂时存储即可。 这样精贵的东西,有银子都买不到,从四奶奶却随便就送给她了。 想来,陈氏夏季用的冰,还是商贩们用硝石溶于水后挥发热量,制成的冰霜。其实称不上冰,只能算霜而已,且价格昂贵。 忙站起身恭敬了行了个屈膝礼,这才坐下。 从四奶奶这就有些满意了,瞧了何家贤:“收了我的礼,多少要尽一点儿心罢。”说完招手让丫鬟拿来一副字:“可帮我瞧瞧,这下一句该如何?” 何家贤一看,是两句诗,春归风雨天,花下感流年。 瞧着怪伤感的。 何家贤读完:“四奶奶明媚大方,不该写出这样伤感的诗句来。” 想了想,将高中三年所学的所有诗词轮了一个遍,这才说了一句:“僭越了。” 起身,一手扶腰,一手提笔补上:“落红三千树,化泥遍地鲜。” 她这一节,诗文的感情基调就全都变了。 从四奶奶眼里这才现出一些光彩来,很是诧异的重新打量着她初见时,觉得平平无奇的女人:果然外间的传闻,是有根据的。 这样子不像开始时疏离的客气,而是认真的热情起来:“二奶奶快坐,当心累了身子。” 方玉珠将这一切改变都看在眼里,笑着跟何家贤耳语:“她被你折服了。” 何家贤却只是笑笑,不说话。她刚才不过是引用了前人的智慧,拼拼凑凑盗用而已,值不得夸奖。 想了想才对从四奶奶道:“奶奶生活优渥,锦衣玉食,又得夫君宠爱,长辈们爱护,不知道为何伤春悲秋,这样于身体休养不大好。” “呵。”从四奶奶无奈的笑笑:“是该知足。可我是女人啊。”她挥手叫丫鬟们都退下,只留一个心腹。 这才痴痴望着何家贤的隆起的肚子:“是女人,就该有做母亲的权力。” 原来门前恭候的媳妇,见到她时说的“把喜带来了”是这个意思。 “从四奶奶是有生育方面的隐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