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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们在外洋的几处大城市,比如爪哇国的椰城、南美的望金港、北美的栖鹏港、还望王爷的新安城,皆开了铺子。因原本就要运送金银到这些地方去,且我们干这行多年、自有不被贼寇发现的法子,故此替客户运送也轻车熟路。再说,外洋官道不若我国平整,不知多少坑洼泥沼。古董字画玉器瓷器等物容易损坏,到时候我们赔不起啊。” 吕先生思忖道:“那你们做不做委托运送的生意?” “只运送金银的锭块条。”掌柜的道,“纵然翻车入水中,捞起来还是金银锭块条。若是贵重首饰掉入水中,擦拭清洗都得费许多功夫,还恐损坏。衣料子茶叶更不用提了,如水则坏。大人若有别的物件想运送,可折价成金子。我们与大人各出三个估价师傅,绝不让大人吃亏便是。运送则是免费的。” “这……”吕先生摸着胡须想了许久,向辽王道,“王爷,晚生再考虑考虑。”辽王明白他这是欲替自己出面办理此事,遂点头。 送走了汇丰钱庄的掌柜,辽王急招世子、幕僚和心腹大将同商议此事。众人分作两派。一派觉得横竖他们的东西都是抢来的,大不了日后再去抢。这家钱庄替大客户送金子免费,何不就托他们送去?另一派觉得上回王爷丢了东西不过是因为轻敌罢了,日后仔细些便好,不用费神折成什么金子。两派争执不下。世子见吕先生一言不发,乃问道:“吕先生,你看呢?” 吕先生道:“依我看,还是托钱庄送的好。他们送,丢了管赔。咱们自己送,丢了便丢了不说,万一折进去兄弟性命也是自己的人。尤其压根不知道何人使了什么手段换走车中货品。”顿了顿,他道,“其实那个掌柜的所言也有理。古董字画瓷器玉器乃至珠宝首饰,长途运送容易损坏。再说这都入秋了,也不知道兵灾何时起。金条子银锭子,纵然从水里打捞起来也还是金条子银锭子。物件儿不过都是拿金银买来的罢了。”他微笑道,“有金银多买些土地也好。” 辽王思忖再三,道:“先托钱庄折算一批试试,看看新安能顺当提出来那么多金子不能。自家加派人手再送一批。” 遂命人清点出些易损之物送去汇丰钱庄,双方各自出人估价。估了两日,派去的管事道:“这钱庄掌柜的倒是不jian,十分公允。纵拿去平安州售卖也这个价钱。”辽王遂安心了些,另派精兵护送了一批东西往领地去。 又是约莫一个月之后,东西被掉包,且依然不知怎么掉的。这封信依然为女子手笔,却并非先头那位,狗也不同。辽王百思不得其解,拍案道:“纵然东西找不回来,孤王实在想知道是怎么没的。莫非他们会什么隔空取物的妖术不成?” 辽王都丢了两次东西,旁的官员大都不敢冒险。横竖他们原本都是汇丰钱庄的大客户。霎时家家户户都让他们派人估算库房之物,悉数折做金子。汇丰钱庄赶紧从临近各处调派估价师傅来沈阳,忙得不亦乐乎。 有个将军不信邪,自己亲自押送一批东西往领地去,每日都检查东西可丢了没有。这回只走了不到一个月,依然在辽国境内。某日,将军早上起来尚在营中更衣,外头的守卫惊呼起来。将军撩开帐篷一瞧,一只乌黑的猎犬口里叼了封信跑过来,松口撂下信便转身滋溜没影了。 将军又惊又疑。这荒郊野外的,若有人能换掉车上物件,除非是妖精。顾不得拆信,将军赶到马车旁打开一个箱子——里头当真是碎石。看守这马车的兵士吓得跌倒在地,连声喊道:“妖法、必然是妖法!”将军连来开数个箱子,满满当当的财物变成了碎石、泥土、树枝。将军急命人将全部箱子打开。 众人一起动手拆开了全部箱笼,皆掉了包。忽听有人惊呼:“这是什么?”几个人过去一瞧,竟是小半截新鲜的尾巴躺在一个箱子里头。 亲兵拿起来送到将军跟前,道:“将军,这是黄鼠狼的尾巴。” “啊呀!”另一个亲兵喊道,“莫非是黄大仙么?” “胡说!”将军斥道,“哪里来的什么黄大仙!”口里说着,心里也不觉疑心起来。荒野之中少人气,委实是妖怪的地盘。这将军身经百战,输得如此不明不白。输给小贼何等丢人,还不若输给山精水怪让人心里舒坦。而这封信依然是女子手笔,与前两封的字迹又不同。 他们这趟回去,沈阳城谣言四起,个个笃定必是黄大仙盗窃财宝,竟没人再打亲自运送财物的主意的。汇丰钱庄人仰马翻的。 虽说是托钱庄运送金子,其实大伙儿心知肚明,便是辽王等人将物品卖与他们。有的人家刚刚与钱庄折算了东西,过几日便去取金子。亏的这钱庄着实富庶,要多少取多少,跟有座金山似的。取完之后,有的人家又给存回去了——自己运送要花人力、还要冒被黄大仙劫走之险。 辽王遂与世子、幕僚等商议:“巴巴儿折了这么多金子,总不能堆在库房里。做什么使呢?” 吕先生笑道:“自然是买地。”他望着辽王道,“晚生不认得那位严四爷。王爷可以笃定此人是个侠义之辈?” 辽王道:“旁人孤王不敢打包票,这位严大侠,委实不负‘大侠’之名。” 吕先生道:“我想起一件事来。当年燕军攻北美之前,曾派人在北美大撒天花。” 众人皆惊。有幕僚道:“西洋曾有过天花之疫,他们至今心有余悸。” 吕先生道:“我起先以为他们派去的是细作。直至八年前我在湘西一户人家教书,发觉那东家早先是个江洋大盗。他早已金盆洗手,也不避讳,遂告诉了我。当年他曾受燕国朝廷的雇佣去过北美。与他同去的还有数百名绿林人士,皆是去撒天花的。” 世子拍案道:“原来如此!我说怎么那几年北美天花不绝,合着是他们做的。” 方才那幕僚道:“怎么他们自己都是不怕天花的么?那东西不见影子,不留神便惹上自身了。” 吕先生道:“那些绿林人皆是接种过天花疫苗的,不会染天花。” 众人同时问道:“何谓天花疫苗?” 吕先生遂低声将燕国人种牛痘之事说了。“起初我还不信。后来……那东家特意寻了头起痘的牛来,给他们家下人种了给我瞧。还道,他家的媳妇、孩子、亲戚全都种了。我自己干脆也亲身种了一回。” 众人惊愕:“竟有此事!”乃啧啧道,“燕国倒是做得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