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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眉眼儿像极了!倒是才刚去世的东海书院吴天佐老先生之长子吴瑞先生说,尽管这青年各色线索都能对上, 依然滴血认亲一回的好。遂滴血认亲,果然便是他们家要找的那孩子。爷孙俩抱头痛哭。因方小爷丢失时尚未取名, 方家又远在罗国,吴天佑遂替外孙取大名合浦, 意为合浦还珠。 摄政王贾琮闻听后, 连赞三个“好”字,并亲骑快马往沧州道贺。同去的摄影记者在吴家府门口拍下了一张合影。当中是贾琮, 左边是吴天佑老大人及其新找到的外孙方合浦,右边是吴瑞及其长子吴承泽。 此文一发, 京城士林掀起滔天巨浪。须知,自打贾琮占了燕国以来,压根儿没有大儒在燕国做事。他姑父林海与远在江西的他先生苏铮并未出仕。而沧州吴家的东海书院极富盛名,乃是举国排得上号的书院, 不知教出了多少士子,天下诸侯国皆有其学生在朝为官。细细点起来,组一个东海党绰绰有余。再有,吴天佑早年乃是朝廷重臣,麾下能做事的不少,亦主考过三四科会使,门生遍天下。上那张照片犹如往滚油锅里撒入一抔水,炸溅开来——吴家投靠了贾琮,东海书院投靠了贾琮。 贾琮占燕国也不过一年半功夫,旧年废除免田税刚刚得罪了燕国士林。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快就收服了大儒。明年便是春闱,诸王又得派人进京抢人才。本以为这次定然没燕国什么事了,齐王宠姬马氏前些日子劝说齐王,届时可使人游说诸王将下科会试换去齐国考;齐国朝廷也做了些准备。若是贾琮收服了燕国儒生,这算盘便白打了。 报纸以快马送往各国,少不得也有蜀国。司徒岑看着报纸连叹了好几声气。他媳妇裘氏听着别扭,道:“有什么可叹气的。吴家登报找外孙这事儿显见就是贾琮出的主意。既是成了,人家谢他一谢本天经地义的。” 司徒岑苦笑道:“我便是愁这个。他每回都能帮上人家这种忙——寻常人想帮都帮不上,且想还人情根本还不了。就如上回若没有他帮着,我得到成亲那日才能知道没娶对媳妇。这等人情怎么还?听说吴老大人与老夫人夫妻情深。一个嫡女死在宫中,另一个嫡女让劫匪杀了。那外孙子少不得是老头一桩心病。”不禁又叹一声,“我老子早先也拉拢过吴天佑并他那个哥哥,那哥俩纹丝不为所动。不想让他给捞了去。” 裘氏道:“王爷为何没想到帮他们家找外孙?” 司徒岑抿了下嘴:“他大概从没想过打听这等事。” 裘氏思忖片刻道:“既如此,王爷纵然输了,也没什么好埋怨的。技不如人。” 司徒岑再叹:“话虽如此……”摇摇头。 偏这会子外头有回事的进来回说世子有请,司徒岑只得收拾了过去。 到了世子府一瞧,坐了满满一屋子幕僚,便觉有些不大对。只听世子咳嗽两声让他坐下,又吃了口茶,乃朝下头道:“忍了这么些年,庞大兴之子终于开始欺民了。” 司徒岑微微动了动眉头道:“庞家已领军三世,庞大兴也爱兵如子。拿这么点子借口发难怕是没用。世子预备如何?” 世子道:“故此大伙儿商量。庞家军既有第一个破绽,难免会有第二个。” “这多难猜啊……”司徒岑摊手,“不如等多几个破绽再商议。” 世子瞪了他一眼:“你闭嘴。”司徒岑乖乖闭了嘴。 后头便是众位幕僚商议着如何如何对付庞大兴、如何如何能囫囵撬动庞家军。司徒岑听着直打瞌睡。好容易大伙儿说完了,世子瞧了司徒岑一眼,命旁人都散了。乃问司徒岑:“老三,你看呢?” 司徒岑摊手:“不知道。我又不会神机妙算。哥哥何必着急?已经等了这么多年。” 世子叹道:“便是等了多年方熬出端倪,我按耐不住。” 司徒岑托着腮帮子发了会子愣,道:“二哥,我想跑一趟京城。” 世子才刚端起茶盅子来要吃,闻言便放下来:“你去京城作甚?” 司徒岑咧嘴一笑:“我若说我想贾琮那厮了,你信么?” “不信。”世子道,“你是想找他出主意。此人鬼主意最多。” “不要拆穿得这么直白嘛。” “哼。我还不知道你。” 司徒岑也是个爽利的,回去预备了两日,第三日便带着几个护卫,骑快马风餐露宿,不足二十日赶到了京城。多年来京城宁王府一直有人清扫修缮,他便直回去住了,并打发人给荣国府送帖子。 贾琮当晚回府接到帖子,微惊。天下这么多凤子龙孙,司徒岑算是颇为了解自己的一个,肯定知道贾琮那厮已造反。明年才是春闱,他这会子跑来作甚?遂约了他明日去怡红院相会。 次日,二人依约到了怡红院。老鸨子替他二人在后头预备好了清静之处,也不敢上酒,只亲自捧了茶便退下了。贾琮抬目端详了司徒岑良久,叹道:“你小子真真是成熟多了。早年那点子浪子气息荡然无存,浑身都是官威。当官当的不错吧。” 司徒岑苦着脸道:“累。” 贾琮笑眯眯道:“我就没你那么累。” 司徒岑哼道:“你自然不累,帮手那么多。”忽然缄口不语。等了半日,贾琮正预备好了一大套说辞等他问自己何故造反,司徒岑终于说,“我想找你出个主意。” “啊?”贾琮一愣,“什么主意?” “前阵子,我们蜀国遇上了点事。”司徒岑道,“有个等了多年的人家,终于开始出纰漏了。” 贾琮眨眼:“什么人家。” 司徒岑正色道:“你可听说过庞家军?” “没有。”贾琮撇脱道。司徒岑瞪了他一眼。 蜀国多羌民,羌民多悍勇。为防他们不听管束,太.祖爷在世时派遣了一支兵马驻扎在羌族之地。其首领姓庞,至今已三世,麾下兵卒有羌有汉有苗,军纪严明、武艺高强。依托各土人部族,自给自足、不用朝廷兵饷粮草,自称庞家军。他们固然能护一方太平,与蜀王而言却如rou中有刺、不除去便难受的很。先帝在世时想过收拢他们为自己所用,不想那姓庞的竟拿出了太.祖爷给的金牌,说是奉太.祖爷之命世代守着羌民,可不听朝廷调遣。如今蜀国已有火器,不怕打他们不过。只是蜀王乃武行出身,最爱惜兵卒不过。看那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