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珠方才已探手入怀捞出盘龙棍,在空中一转,将两只飞镖打散。甄藏珠尚未从地上爬起来,马太监已跃近他身前来,二人就在吴王跟前交起手来。 吴王身旁早围了一圈持枪护卫,好在他这堂屋极大,足够那两位玩耍。吴王可算明白当日在甄家时瞧甄藏珠与绿林人打架的护卫所言了——当真看不清,只能见两团人影。后又忽然听见兵刃相交的声响,也不知他二人何时拔的刀。他两也并未打太久,马太监淡然喝到:“罢了。”自己虚晃一招跳出圈外。甄藏珠亦收招而立。说时迟那时快,马太监掌中之刀如闪电般朝吴王劈去。不待吴王自己看清楚,耳听“当”、“镗啷啷”两声,马太监长刀落地。 吴王身边的护卫已围作一堵人墙,乌压压几十支枪口指着马太监。马太监冷冷瞧了他们半日,指着他们道:“火.枪又如何。杂家若当真想取吴王性命,他这会子已死了。” 甄藏珠抱着胳膊悠悠的道:“这位‘杂家’,你没成。” 马太监上一眼下一眼打量了他好一会子才说:“杂家无意行刺吴王,不然你这绿林野混的拦不住杂家。”乃向吴王道,“王爷,一僧大师乃是将此人当大内护卫来训的。可他徒有大内护卫的功夫,并无护卫之心。” 甄藏珠眼睛微微睁大了些:“尊驾认得我师父么?” “不认得。”马太监道,“有所耳闻罢了。”乃朝吴王身旁围着的那些人挥了挥手。 吴王有几分惊疑不定,思虑片刻方挥手命护卫散开。乃道:“燕王使你来,想是有要紧事。” 马太监左右张望一眼。吴王不敢放护卫离开。马太监道:“王爷只留下甄大人便好。” 甄藏珠向护卫首领抱拳:“将军,只管将王爷交予下官,下官纵死了也必保得王爷平安。” 马太监哼道:“绿林匪气。这些话你当向王爷说才是。” 甄藏珠赶忙又朝吴王躬身行礼。吴王摆手:“罢了。”命左右退下。甄藏珠抬目与护卫首领对视一眼,护卫首领朝他稍稍抱拳。 待屋中清静了,马太监看看吴王又看看甄藏珠,清晰的说:“今有人劫走太上皇,并盗走先帝藏匿于皇陵的弥勒教、天师道信物。先西宁郡王就是他们的人。” 吴王愕然,半晌回不过神来。倒是甄藏珠先问:“是弥勒教、天师道的人还是另有旁人?” 马太监摇头:“不知。眼下看来,主事的多半是弥勒教。旧年先秦王和一众王子殒命多半也是他们做的。” 吴王失声喊道:“什么?!不是华山道士为匪么?” 马太监道:“秦国说是华山道士勾结秦.王府太监绑诸王子勒索撕票,秦王伤心过度病亡。我们查着却是先秦王中了人家的计,被当花枪耍了一回;没有西宁则不能成事。”事既至此,他也不瞒着了。将太.祖爷设计坑了人家的信物到先帝掘太.祖陵寝直至戴权公公说出马力山机关,从头至尾说了一回。 吴王眼珠子险些瞪出来了,心中旋即五味杂陈。甄藏珠也不遑多让,面色犹如漫天乌云。良久,又是甄藏珠先说:“依着戴公公所言,太上皇尚未来得及去取东西,便失踪了。” 马太监点头:“他预备办妥了先帝大丧再去取的。” 甄藏珠思忖道:“我爹将我藏起来,不该有人知道才是。” 马太监道:“戴权说,令尊还有一个外室子。因马力山一带多人知道其母与令尊有染,那位二十余年前便被先帝派人灭了口。”甄藏珠猛然打了个寒颤。马太监看着他道,“而令堂大人却无人知晓。甄大人果真是‘藏’珠。” 甄藏珠冷森森的道:“下官能活着不容易。”又问,“我师父是怎么死的。” 马太监摇头:“不知,委实死的突兀。”甄藏珠眼中闪过一道戾气。马太监又道,“如今彼手有太上皇和不知道多少弥勒教天师道的教众,最便宜造反不过。” 吴王思忖良久,道:“老九的意思?” 马太监道:“天下合力剿除此二教。” 吴王道:“他不是派了兵马在江西剿匪的?顺道除了袁州弥勒教便好。” 马太监道:“只是难以分辨寻常善男信女与弥勒教徒。” 吴王咧嘴一笑:“这个容易。让他们拜佛祖拜菩萨,不许拜弥勒。不肯朝弥勒头上踩两脚的便是弥勒教徒。” 甄藏珠忙说:“弥勒菩萨亦是菩萨。只将庙宇中的弥勒像悉数拆除便好,让其无处可拜。” 马太监道:“若偷偷拜呢?” 吴王道:“邻里皆可检举,检举出弥勒教徒,那家人的家产便归检举人所有。” 甄藏珠吸了口凉气;马太监眼神一亮,竖起大拇指赞道:“王爷好计!” 甄藏珠思忖说:“此计虽好,极易栽赃陷害。” 吴王道:“衙门预备一尊弥勒像,谁说自己是被冤枉的就让他辱骂、踢踩、撒尿。” 甄藏珠忙道:“有辱神佛,大大的不妥。” 吴王懒洋洋道:“江山跟前,还理会什么神佛。”甄藏珠抽了抽嘴角。可不是?令尊连亲爹的坟都掘了。吴王又道,“只是须得在袁州遣一酷吏。” 马太监含笑拍掌道:“天下自古不缺酷吏。” 吴王道:“只怕不止袁州。既是太.祖爷都清剿不了,想必举国上下皆有其爪牙。” 马太监道:“故此,须得与各家王爷合力。”乃叹道,“天下已分,倒是不容易。” 甄藏珠道:“依微臣看,便是因为天下分了方能治这两个邪教。天下一统反倒治不了。” 马太监奇道:“何以见得?” 甄藏珠道:“治邪教这等差事极难极费精神又得不了多少油水,寻常地方大员几个愿意尽心的?说不得收邪教头目几个钱就作罢了。如今天下已分,每位王爷都只得自己手里那么一点子地方,且都是自家的。”他忽然打住了。 马太监淡然一笑,轻轻点头。弥勒教手里有太上皇。天下乃是从诸位王爷从太上皇手里夺来的,正经论起来,太上皇才是天下之主。威胁到宝座的事儿,没人敢掉以轻心。乃瞧着甄藏珠道:“只是不论弥勒教天师道,皆隐匿民间多年,实在不容易。” 甄藏珠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道:“微臣委实什么都不知道。” 马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