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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眼泪道:“老夫方才失礼,还望刘大人莫怪。” 刘全也抹了抹眼角道:“天下成了如今这模样,忠良已是极难得了。” 二人执手垂泪了片刻,毕成理请刘全上座。刘全再三推辞“使不得”。毕成理道:“刘大人乃天使,理当上座。”刘全推不得,只得坐在上首。 毕成理命人送茶进来,刘全忙道:“下官身负密旨,还望莫要惊动旁人。” 一直在旁不敢出声的幕僚忙说:“晚生亲去取茶,刘大人只放心。” 毕成理也说:“此人守得住口。” 刘全微笑道:“下官知道。下官已详查过马先生。茶么,下官并不口渴,暂且不必了。”那幕僚马先生心中一跳,赶忙行了个礼出去,阖上门。 毕成理乃问道:“依着刘大人方才所言,太皇太后卖爵莫非有什么难言之隐?” 刘全叹道:“毕大人放心,这些年卖出去的爵位,来日光复山河后都会废除。太皇太后和戴权公公怕是要在青史上背下骂名了,实在也没有别的法子。如今连国库都在燕王手里,太皇太后想做点事根本没有钱。” 毕成理忙问道:“太皇太后她老人家有何计策?” 刘全道:“下官就不多说了,毕大人再看看这个。”又从怀中掏出两物来。 毕成理一瞧,竟是一份圣旨一份懿旨。圣旨乃小圣人亲笔所书,封贾琮为“复国公”,命他统领忠臣良将除jian臣灭藩王救天子。懿旨笔迹娟秀,乃是太皇太后命忠义荣国府辅佐天子扫除叛逆、清平社稷。不禁大喜:“如此说来,荣国府是圣人这边的?!赦公果然忠良,当年他还了那国库银子老夫便知道了。”旋即又惊喜道,“那两广的王大人岂非也是天子的人?” “自然。”刘全正色道,“当年,先帝身子将要不妥了,各家王爷蠢蠢欲动。太上皇恐怕再生义忠亲王之祸,为保万一,先调了王子腾到两广,又降了贾琏去台湾,还让贾赦去琼州监军。”他笑道,“只对人说是贾赦想孙子。谁见过皇帝为了成全哪个大臣想孙子、以国事派去他儿子身边的?而江西知府却是七皇子之舅父谢鲸。” “哎呀!”毕成理击掌道,“这几处竟是连成了一片。” “不错。”刘全点头道,“且这几处皆不是什么惹人眼红的地方。纵有个什么万一,也好保存下根基来。只是,各家王爷也少不得往这几处送探子,许多事不好做。倘或有个疏漏,太皇太后和小圣人的性命都捏在燕王手里呢。” 毕成理叹道:“委实不易。” “若想光复正统,一得有钱二得有兵。天下已分,荣国公也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他们府里虽富裕,早年的底子都还了国库。没奈何,戴权公公与太皇太后商议,他横竖是个阉人,就把黑锅背了吧。乃出计‘卖爵’。太皇太后笑道,岂能让你一个人担下骂名?哀家横竖是个女流,就与你一道背了吧。故此,头一个买爵的,就是荣国公贾赦。” 毕成理思忖了半日,太皇太后也委实没有别的法子来弄钱,空口白牙是没法子扫平藩王的。只是……“这些卖出去的爵位纵然来日废除,朝廷的威仪仍是伤了。” 刘全低声道:“难道不卖爵,朝廷就还有威仪么?”毕成理怔了怔,颓然一叹。刘全接着道,“除了钱,军队也是必不可少的。要有军队就得有地盘。而天下已分,是没法子替圣人弄到自己的地盘了。太皇太后身边还有些大内侍卫,领头的乃是周冀将军。如今,他已领了数十名大内侍卫下南洋去了,欲从西洋人手里夺取马来群岛。那地方约莫有十四个贵州这么大,岛上不少我朝移民。” 毕成理眼前一亮:“太皇太后之意是?” 刘全微笑道:“既然局中纷乱,何不跳出局外?” 毕成理想了会子,连连点头,拱手道:“太皇太后乃女中豪杰,下官不如也。” 刘全道:“只是周将军手里也只有些侍卫罢了,而那南洋岛人也终究是蛮夷。毕大人,太皇太后遣下官前来,便是为了请毕大人相助。待周大人与诸位大内侍卫得了那岛,便会传消息回来,迁移过去的人口可以得土地,就如吴王燕王等在东瀛一般。” 毕成理忙说:“太皇太后可是想让下官帮着移民去那岛上?” 刘全道:“不错,有了人才能有兵。圣人还小,还能多等几年。” 毕成理思忖半日,缓缓点头:“……下官明白了。委实是条可行之路。” 刘全轻声道:“对了,云南巡抚齐大人也是自己人,并才刚占了爪哇的女海盗周姑娘,亦是大内侍卫。” 毕成理登时想起他方才说的周冀将军也姓周,只怕与这位女海盗是亲眷。老头心中一算——江西、两广、黔滇、南洋,将中原包了半个圈子,大喜,向京城方向深施一礼:“圣人英明!”乃与刘全互视一笑。 刘全道:“还有些事。如今王大人开办学堂皆是为了替圣人培养人才,毕大人这里也可以依样画葫芦。”他遂又细细说了起来,毕成理在旁仔细听着。 另一头,龚鲲替柳鹄写给太皇太后的信、贾琮写给贾环的信、贾赦写给贾政的信一路快马进京,先送到了荣国府。贾赦的信先扣下不送,龚鲲那封的收信地址乃城北小巷中极小的一个面馆儿。 因猜测太皇太后手里头还有大内高手,次日下午施黎亲去探了探。果然,面馆从老板到老板娘到伙计都不是常人,遂好奇的左一眼右一眼瞧人家。他本年少,再说也没有探子这般盯着人瞧的,那几位遂扮作无事人一般。 施黎才吃了几口面,外头有人喊:“王老板可在?”那老板应了一声。有人走了进来,身上穿的是贾氏马行的制服,道,“有王老板的信。” 王老板忙说:“多谢师傅,辛劳了。”乃在围裙上擦了擦手,接过信去,又问送信的可要喝口水。 送信的道:“多谢,不必了。还有好些信呢,不赶着些,日头下山之前送不完。”转身走了。 王老板袖了信到里头。施黎面还没吃完呢,就听王老板吩咐伙计去买些佐料来。伙计麻利的答应着,王老板细细与他算了钱,他揣着跑了。施黎越瞧越好奇,试探了那王老板几句,让他不软不硬碰了回来。吃完了面,施黎恋恋不舍的走了,王老板也略松快了些。 殊不知他们这巷子南北两头各有一个卖糖葫芦的。因那伙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