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惜不能瞧见他听说此事的模样。” “刺杀朝廷要员,难怪他们家会倒的。竟与我家同姓。” 卫若蘅忙说:“天下同姓的人家多了去了,于你何干?”甄英莲莞尔,握了她丈夫的手。 不多时那出城追宝玉说事儿的兵士回来了,告诉卫若蘅道:“那个贾宝玉肠子都悔成了七八截!只说一片好心喂了狼,瞧那模样,两天吃不下饭是笃定的。” 卫若蘅哈哈大笑:“他那兄弟说,就是要他亲身感受一下这个世界的恶意。” 贾琮半道上便得了甄家诈宝玉钱财的信儿,暗怀了看热闹的心等着他拮据,不想贾宝玉到了扬州便不缺钱了。扬州富户听闻是名扬天下的神瑛侍者贾宝玉来了,纷纷请他赴宴,还有寻他买字买诗的。贾宝玉竟肯卖!且不说价钱,只让买家看着给。富户们便赛上了,一个出价比一个高,争先恐后给他送钱。失在甄家手中的钱数日便赚了回来。 宝玉瞧着鼓鼓囊囊的钱袋子松了口气。茗烟笑的合不拢嘴:“二爷就是有本事!这回咱们不愁了!” 宝玉叹道:“我也唯有这么点子本事了。” 有个镖师道:“还当宝二爷是个骄傲性子,不想也肯卖文。” 宝玉道:“我都卖了多少年的文了,这个算什么?前些日子在金陵是我糊涂,让人哄了那么些钱去。如今可算不会饿着你们了。”众人哈哈一笑。 这会子荣国府南归人马已到福州,贾琮换了衣裳随贾琏去拜见福建巡抚黄文纲。黄文纲想起他们便堵得慌,又不能不见,先让人去请戴宪来,又磨蹭了半日。 贾家大房的男人虽性情各异,有一条是遗传的:脸皮厚。贾琏贾琮哥俩都跟没事人似的,亲亲热热同黄文纲拱手寒暄,好友重逢一般,笑如春风拂面。黄文纲咳嗽几声,问他们有何贵干。贾琏道:“黄大人这就见外了!我等不过是从金陵回来、路过福州,特来探望黄大人。”他越这么说黄文纲越不信,提心吊胆的,好容易等到戴宪来了方松一口气。 戴宪知道他们才从吴国来,遂打探吴国诸事。贾琏道:“我们起身之前吴王已下令免除盐课。” 戴宪乃道:“下官有一事不明。依着贾先生当日在承天府所言,天下诸国皆免除盐课乃迟早之事,怎么王子腾大人没免呢?” 贾琮道:“早八百年前就免了,只是不曾公诸天下罢了。两广商贸繁盛,各色工厂都渐渐开起来,商税足矣,那点子盐税王大人还不放在眼里。”戴宪与黄文纲互视了一眼。乃又说起吴国种种来,道:“东瀛吴属那边极缺人口,吴王预备照搬我们岛上的法子。不要路引、开荒得地,而且税很少。东瀛的燕属、刘属亦差不多。” 戴宪瞧了一眼黄文纲道:“发配囚徒过去开荒岂不好?” 贾琮道:“自由民的创造力是囚徒比不了的。商贸、婚姻,孩子的学业、大人的应酬,囚徒没法子聚拢民心。至于王爷们的钱财,税比什么都好。而且自由民之子易出人才。燕王吴王都是人精,不是对自己有利之事怎么会做?” 戴宪想了想,点头道:“于王爷而言,委实是自由民更好些。” 贾琮道:“吴国北接于齐、西方连于楚,这两家都不好惹。江西大半是绿林人的天下,只怕东瀛吴属的人口,不少要从福建捞。” 黄文纲苦笑道:“贾先生可能替老夫出个主意?” 贾琮道:“宽以待民、减税让利。若在福建并不比在东瀛差,谁愿意离乡背井呢?” 黄文纲道:“福建之地都是有主的。” 贾琮道:“东瀛之地既是各家王爷打下来的,论理也当归他们私房才是。”黄文纲愁上眉头。 偏这会子有个女子在外头叫了一声,黄文纲喝道:“谁?” 只见一媳妇子战战兢兢走了进来,叩头道:“太太遣奴才来问问可要留客人用饭。” “你喊什么?” 那媳妇子垂头道:“奴才险些绊了一跤。”黄文纲挥手道:“废物!快滚!”那媳妇子连太太要的话都没问到,退了出去。 黄文纲本来没打算请这些劫匪吃饭,偏黄太太既打发了人来,也只得假意留他们的饭。不想贾琏立时说:“恭敬不如从命。”黄文纲愈发郁闷了。 一时贾琮出去小解,遇上黄文纲那个姓章的师爷。章师爷向他拱了拱手,道:“小人冒昧,敢问一声贾先生,何以帮黄府的逃奴撒谎儿。” 贾琮怔了怔:“啊?” 章师爷道:“贾先生可认出方才那媳妇子没有?” “谁?”贾琮茫然道,“哪个媳妇子?” 章师爷道:“方才太太派去问老爷可要预备酒席的那位,贾先生是见过的。” “额……”贾琮抿了抿嘴道,“我没留神她什么模样。我见过么?黄家的媳妇子,我想想,我应该只见过一个。这个大嫂是不叫蔷薇?还是芙蓉?反正是个花的名字。只是模样儿我也不记得了。” 章师爷不眨眼的盯着他瞧,半晌才苦笑道:“贾先生说的是实话。也是,一个旁人家的下人罢了,何须记得她。”乃闭了闭眼,“这媳妇子是我的相好。” 贾琮嘴角抽了抽:“你的眼光可真不太好。” 章师爷道:“她从前皆好,偏自打上回跟老爷太太去了一趟承天府,便古怪了。我知道她的性子,不会硬诬一个素不相识的女子是逃奴。” 贾琮想了想道:“站在她的角度,也确实挺难接受的。章师爷,倘若你有个朋友,打小比不上你、样样皆是你比他强。忽然有一天你发觉他走了大运,强出去你许多,你会如何?” 章师爷岂能不知其意?避开道:“这些与贾先生袒护逃奴何干。听闻那位杨教习是贾先生的朋友?贾先生谎报那逃奴身份、欺瞒朋友,岂是君子所为?” 贾琮耸肩道:“首先,我不是君子。其次,嗯……有人去集市上买鞋子。卖鞋子的问他,这位老爷,想买什么样的鞋子?是红盒子装的、绿盒子装的、还是白盒子装的?” 章师爷莫名道:“既是买鞋子,与盒子的颜色何干?” “着哇!”贾琮拍手道,“买鞋子,与盒子的颜色无关,要紧的先是合不合脚,然后是样子款式喜不喜欢。既是娶媳妇,要紧的是能不能在一起过好日子、这个女人杨大哥喜不喜欢。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