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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爷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 …… 到了汾州城的时候,已过了未时。 先找到了安顿的客栈,将一切都安置妥当了,叶六郎才问落银什么时候去茶庄。 落银笑笑说道:“不急,赶了这么多天的路,爹您好好歇一歇吧,茶庄里的事情我自己来就可以了。” 叶六郎闻言点着头,一连十几天的赶路,虽然路上也有休息但却也令人疲乏了,再者说了,茶庄上的事情他又帮不上什么忙,交待了落银不要四处走动,他便回了客房睡午觉去了。 落银也不急着立刻去着手办事,本也欲先歇一歇,但躺在牀上,却是无论如何也闭不上眼睛。 好巧不巧的是,叶六郎选的这家客栈,刚巧就是去年她跟易城住过的那家客栈。 若说在祈阳还好一些,那么眼下回到了故地,可以说是心里隐藏压制的情绪再也克制不住了。 她是个很容易想多的人,易城这么久没有音信,她设想过了无数的可能,而最怕,也觉得机率最大的一种可能却是——他回不来了。 正文、131:做一桩交易 说到底,她还是相信他的。 而非是认定他早就已经将她抛之脑后了,三年的时间不长也不短,却足够她去了解一个人,并且爱上一个人了。 但她却又格外的矛盾。 另一方面又强烈地盼望着他就是将她给忘掉了,现在说不定小妾都娶了几房了。 可每当想到这里,她却又会气的牙痒痒,但转念一想,这跟他已经出了事情相比较,便觉得……也不是那么不可接受了。 于是,陷入了死循环里。 落银望着床顶,眼睛一眨也不眨。 她从来没发现自己竟然还有这么‘退一步海阔天空’的潜质。 宁愿他是不想回来了,也不愿意他是回不来了。 …… 辗转反侧半个时辰,落银忽然从牀上坐了起来,对着铜镜略微收拾了一番,便出了客栈而去。 找了辆马车,去了望阳镇。 到了镇口的牌楼前,落银抬眼望着望阳镇三个字规规矩矩地刻在上头,是没有一丝变化的。 可昔日绣着“方氏医馆”的旗幡上的字已经改换为了“兴隆药铺”,下方还绣着两个小字“分号”。 落银脚步有些迟缓地走进了铺子里。 “这位姑娘,请问要抓什么药啊?”柜台前的高壮少年笑着询问道。 这里从医馆改为了药铺之后,便只卖药,而没有坐诊的大夫了,故来此的。定都是抓药的。 听得这熟悉的声音,落银抬起头来,朝他微微一笑。 原来的那个圆脸小学徒,已经长成了又胖又壮的少年。但因为较胖的缘故,显得有些老成。 对方显然讶异了一下。 “叶,叶姑娘?怎么是你啊!” 落银点头,“是我,过来看看。” “快坐吧。”他热情地招呼着,毕竟认了这么些年多少是有些交情的。“好久都没有看到你过来了!” 他并不知道落银他们之前是白头山土匪的身份,故也不知道跟白头山剿匪一事有什么干连,只知道她却是太久没来过了。 “因为迁去了原地,最近刚巧回来办些事情。”落银一言带过去,停顿了片刻,问道:“方大夫……可有回来过?” 小胖,哦不,大胖摇了摇头,似乎也有些想念方瞒了,叹着气道:“师傅自从去年走了之后。就没有再回来过了。说给我写信……也没有写过。”说到后头,未免添了些埋怨。 连去哪里也不愿意告诉他,突然之间说走就走了,他花了好长一段时间才适应过来,经常喊错人,将新来的掌柜喊作师傅。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总归还是抱有侥幸的,听得这个答案,落银的眼光变得更为黯淡了。 也是没有回来过。 …… 次日一早,落银也果真去了一趟徐家茶行。 叶六郎也跟着一道儿去了。 来之前,徐折清也确实嘱咐了她一番,让她顺带着去茶行里看一看有没有什么问题。 徐家茶行的掌柜,早早就知道了落银现在是在茶庄里做大茶师的事情,对她的态度更是恭谨非常,殷勤的程度就跟是徐折清亲自来监察了一般。 其实茶行里也没什么问题,落银也只是粗略地将各类茶叶查看了一番。提了几点关于经营的小意见罢了。 快到午时的时候,叶六郎和落银谢绝了掌柜的想要留他们吃午饭的想法,临走前,掌柜的笑眯眯地跟落银说着,希望等她回了京。可以在东家面前美言几句。 徐家各地的茶庄,年底都有一次业绩评估,这不光是销售额,毕竟店大店小不一样,店开在京城和汾州自然也不能一概而论,这评估,评的乃是各方各面的综合。 落银笑着应了,才跟叶六郎一起离了茶庄。 用罢了午饭过后,落银寻了个想要一个人上街走一走的藉口,独自离开了客栈。女儿家要逛要玩的,他一个大老爷们跟着也不好,又因为半日下来都没有遇到他想象中不安全的现象,叶六郎便点头应了,只是交代她尽早回客栈。 落银在大街上打听到了“七月轩”的所在。 步行至东街,右手边那栋毫不起眼,青瓦飞檐顶儿的两层楼阁,便是了。 天气有些阴阴沉沉的,天际压低,让这座颜色本就不明亮的戏楼更显得有几分压抑。 “姑娘,里边儿请。” 落银被引着行入大堂之中,入目一方戏台,台下桌椅粗糙,有些更是已经掉漆严重,一看便是有些年头了。 眼下尚且没到开唱的时间,或也因今日天气不好的缘故,此时台下竟是一个人也没有。 眼见小厮要引她入座,落银摇头道:“我跟朱夫人已经约好,在西厢等她。” 小厮闻言不疑有他,忙笑道:“那小的带您去西厢入座儿。” 朱夫人日日都会过来听戏,且只在西厢,故那间包厢日日必定都是要留给她的。 落银被带着上了二楼西面栏杆旁的厢房中,面对堂下戏台,靠栏的一面设着一排珠帘。 落银坐下来,小厮便询问可需要茶水果点。 “一壶清茶便好,有劳。” 小厮应下,步出了包厢,下楼而去。楼中格外的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响。 不多时,忽听一阵轰隆隆的雷声响了起来。 午时过后天色便一直沉着,眼下应该是要落雨了吧。 落银不由在心底想着,若是下了大雨,那朱夫人会不会就不来了? 可忽然又想起,徐折清写给她的那篇话上,是有着“风雨无阻”四个字的。 虽然她今日特意来见这位朱夫人是有着自己的事情,但却不得不好奇,这个戏楼里的戏就演的这么好吗? 否则怎能让一位知府夫人风雨无阻,日日前来。 思绪间,却听楼下有了动静,因此时楼中格外的安静,故落银将这脚步声听的格外清楚。 “这鬼天气,早上还艳阳高照的,以为是个大好的天儿呢……”有悦耳的少女声音不满地埋怨着。 “朱夫人您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