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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南也不嬉皮笑脸了,认认真真地用右手试验了半天,表情也似谭临般凝重起来。 “天哪,阿临……是真的哎。” 谭临抿了抿唇。 “没有一个地痞流氓会将刀倒持插.入你的心脏。精神病人更不可能。更不必说,那把刀恰好那么准确地刺中了陈北及的大动脉。” “你是说……是专业的?” 方路南探眼看他,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后颈发凉。 平溪县什么时候出过这样的事? 不行,以后温淳上下班他都要亲自送,才放心。 “嗯。”谭临点点头,补充道,“不止是个专业的。还是个有权有势的专业的。” “怎么讲?” “白意的同学说,他和他老师都看不出了不对劲来,只是那把刀是精神病院公用厨房的,上面的指纹太多了,他们根本没有足够的时间排查。” 谭临转头看他。 “而且,公安的队长受一个大领导的施压,不让他们继续查了,匆忙结案。” 方路南问:“哪个大领导?” 谭临看着车前方的公路,缓缓报出一个名字。 “杜正国。” 作者有话要说: 一个月没断更了,申请明天休息一天,让我好好想想接下来的尾巴怎么结~ 本文不长,估计再有个十来章就全文完啦,就打算开个新文。 新文改成了一本娱乐圈文,。因为写阿树太压抑了,所以这本也当是调剂冬天太阴郁的心情啦。 ☆、劝导 听到这个名字,方路南明显愣了好一会儿。 “怎么了?”谭临一下子就注意到他的异样,“他有什么不对劲的么?” 方路南咳嗽一声。 “那个,阿临啊……”他斟酌片刻,“我这里有一个好消息……” “也就是说你还有一个坏消息。”谭临道,“你先说坏消息吧。” 方路南更紧张了。 “你要答应我哦,”他絮絮叮嘱,“你听到这个消息,一定要振作点,想哭就哭,千万别憋着哦。” “你说吧。” 谭临比他镇定多了。 方路南的手紧了紧,死死抓住方向盘,又解释道:“这个坏消息我自己已经去证实过了,是真的,阿临,所以……” 谭临打断他的自言自语:“快说吧。” “我找到你妈了。” 方路南抿了抿嘴巴,下定决心,脱口而出,语速飞快。 车子里有一瞬间的安静。 “你说什么?” 谭临转头看他。 “你找到……?” “嗯。”方路南点了点头,不敢看谭临,“我找到她了。” “她在哪里。” 谭临的声音比夜色更凉。 “这里。”方路南舔了舔干涩的唇,“你mama,就在这里。” 谭临沉静片刻。 “她在平溪?” “是的,我也是你去北海的时候才刚刚知道。为了稳妥起见,我去证实了一下。”方路南撒了一个谎。 “她在平溪的哪里?” 方路南咽了口唾沫,喉结滚动。 “杜……杜正国……” 谭临目光扫来。 方路南从未见过这样的谭临,就算在他高中的时候也没有见过。 阴鸷而冰冷。 危险而压迫。 他定了定神,觉得这件事和他并没什么关系,他找到事实算是一件大功,自己这条池鱼并不会被殃及,便稍稍放了心。等谭临再用眼神逼问时,他总算能说出一个完整的句子了。 “你mama她,嫁给了杜正国。” 沉默。 “杜正国调到这里做了副县长之后,你mama也跟来了。” 沉默。 “所以,阿临,现在平溪县杜县长的夫人,就是你妈。” 还是沉默。 方路南眼睛看着前方,叹了口气:“她改名了,所以我们绕了好大一个弯子。” 一片寂静。 方路南在等待。 果然,半分钟后,谭临缓缓地开了口。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也很低。 “她叫什么?” “她把姓也改了,现在叫,童苓。” 童苓。 两个如此陌生的字眼。 谭临低头,突然笑了下。 “她原来叫王君艳。” “王君艳到童苓……真是什么都变了。” 更洋气,更时髦,更加远离他的世界。 最后,斩断一切联系。 谭临强忍住大吼的冲动,将车窗全部打开。夜里凉风狠狠袭来,他迫使自己慢慢冷静下来。 一只手伸了过来。方路南握了握谭临的手,安慰道:“阿临,别难过了。也许你mama有苦衷,必须和你断了联系。” “苦衷?”谭临苦笑着摇摇头,“她有什么苦衷。她没有苦衷。” 方路南紧握着他的手,不说话。 谭临将头轻轻靠上椅背,疲惫地道:“真希望我爸还在。” “嗯?” “要是他在的话,我就可以问问他,为什么我mama这么恨我们——搬家、改名、改嫁,自己的儿子都不想再看一眼。” 方路南沉默片刻。 “阿临,你要不要去拜访她一下?” “不用了。”谭临没有犹豫,“她不想见我,那就不见吧。” “也许她不是不想见呢?”方路南忍不住道,“也许她真的有什么苦衷,必须这样子做呢?” “苦衷?”这回,谭临的语气里满是讥讽,“会有什么苦衷呢?高利贷?黑社会?身上背着一条人命?她嫁了高官,这种情况都是不存在的吧?而且,我是她的儿子,又会有什么苦衷能让她十多年都不能找我,来看我?” 方路南哑然。 谭临继续道:“路南,我们都快三十了,这种谎话,也就是说给自己梦里听听的吧。” “话是这么说……”方路南努力想让他宽心,可是安慰开了个头,他也不知道怎么编下去了。 是啊,有什么事情,能让一个母亲整整十七年不联系自己的孩子? 人生又有多少个十七年? 她明明知道他在哪里的。 谭临从口袋里拿出一包烟和一只打火机,抽出一支,低头吸燃,狠狠地吸了一口,然后往车窗外慢慢地吐出去。 一支、两支、三支。 他无休止地抽着烟,两人都没有说话。 方路南知道谭临几年之前是戒了烟的,现在谭临又变成这个样子,他很担心。 车又开了一段路。 方路南脑子飞速地转着,突然想到刚才还有那个好消息没告诉谭临。 兴许他的心情会好受些。 这么想着,方路南有些不自然地开了口。 “哎,阿临。”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