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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把嫣儿从过去带出来,好好地去过接下去的日子!” “大人这什么意思?”陆庭琰确实不明白他所说的“用意”。 “看来我必须跟你说说小女给我的书信里写了什么。”楚灏摇头叹气,终于不再激动,缓缓地说道:“嫣儿前些日子特意命人给我送了一封书信,她在信中说‘我对平南县令陆庭琰情有独钟,今生今世惟愿与之携手白头到老,不日他即到府求亲,望爹成全。’” 陆庭琰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楚嫣那日其实是假意逼婚么? 陆陈氏则竖直了耳朵在外头眉开眼笑——她就快有儿媳妇了! 楚灏重新坐下,有些无奈地说道:“十几年来,那是她写给我的第一封信,但却关于你,可见你对她有多重要。你再想想,现在此事已闹得沸沸扬扬,就算实情是她说的那样,倘若你据实审了、断了这个案子,一旦你们成亲定有风言风语……” “楚大人,我明白了。”陆庭琰真的听明了,他担忧的与自己一样,可是楚滟的事已经让他们进退两难了,又何差这一桩案子?他背着手,深深呼了口气才说道:“我看得出来,她对这件事耿耿于怀,若是不能替楚夫人洗刷辱名,难除心中不甘,为此,就算此生不能出嫁她也在所不惜。楚大人,多谢您一番阻扰,下官也感激您不负她对你尚存的一丝尊崇,但是,下官还是要升堂审案。” “你……”楚灏指着他说不出话,实在想不明白他和女儿怎么一个脾性。 “小姐出身不凡,下官本就不敢高攀。此案之后,还请大人费心,另择佳婿。” 陆庭琰话毕,朝楚灏作揖,转身大步离开后堂。 陆陈氏想拦住他都来不及,只得对杵在堂中的楚灏赔了个笑——这儿子,怎么脑袋就不开窍,都不给未来岳丈留个好脸! 陆庭琰走得紧急,似乎不假思索便做了这个决定,实则摁下了多少痛楚,才使自己不会在楚灏面前有一丝迟疑而能够走得云淡风轻。 情有独钟? 他脑海里浮现那日她单人来到书房,佯装威逼利诱地让他答应婚事。那个时候,她心里是如何想的?兴许觉得他是无奈之下才允诺的吧? 她可曾设想过,他何尝不是早就倾心于她?只是现在,就算他再要讲,一切都来不及了吧? 陆庭琰行至公堂后侧,却突然扶着一旁的柱子迈不开脚步。他突然明白一直以来他的抵触到底还是因为内心的自卑,总觉得她高高在上不可能相中自己,因此他疏忽了推敲她的冷漠源头。 一个人能逼着自己十几年不开口说半句话,那需要多大的耐力。而她居然那般坚韧,小心翼翼地活着却还是毫无保留地主动想走向了他。冷若冰霜的背后,藏了她依然最纯的初心,而他虽然有所怀疑却不曾细心去探查过。 他还记得第一次去楚府,离开时曾问过管家楚木,好奇楚嫣是不是自幼便有缺陷,当时楚木是那么说的“小姐命不好啊,原来很健康跟别的孩童并无二致,谁曾料想夫人突然过世,小姐兴许是受了惊吓从此就再没开口了。” 再有,那日喜儿误会楚嫣要出家为尼,他赶往寺庙后,住持对他说“女施主是想默默给慈母立碑,供奉寺中。”他怎会忽视了,当时楚嫣并不识字,住持是如何获知她娘姓什名谁的呢? 倘若,当时他再细心一些,也不至于现在彷徨不定、手足无措,不知该如何处理才最妥当了。 此事后,他们断然不能有何牵扯的,更别说谈婚论嫁了…… 楚嫣啊楚嫣,阴差阳错的相遇、差点铸就的姻缘,他们来不及欣喜雀跃就要悲叹那早已注定了的命运。 ☆、60 第六十章 西风灌入庭院,天上落雪不停,白了大地,寒了人心。 陆庭琰理理官服,扶正官帽,大步跨入公堂之中。水火棍声,惊堂木声,再次将所有人的视线聚集在他身上。 “让大家久候了。”他说道,随即落座,避开了楚嫣的注视。 众人安静下来等着他发话。 “楚大人方才有所误会故而阻止办案,本官后堂解释一番,楚大人对此不再有何意见。”陆庭琰笑了一下,继而话锋一转,对楚吴氏说道:“事发京城已有多年,但如今楚嫣小姐身居平南县,告到此处并无不妥。楚夫人,楚嫣小姐物证已呈,夫人您并不辩驳,那么,本官便要秉公审理。” “陆大人,求你网开一面!楚嫣jiejie,我不该捏造你和慕崇哥哥的关系,是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造次了,求你撤告好吗?我不能没有娘,楚嫣jiejie……”楚滟心惊rou跳,已察觉娘亲的处境十分不佳。 “滟儿,哭什么!”楚吴氏拉起跪在地上的女儿,用衣袖给她抹泪。 楚嫣静静地看着眼前如此“温馨”的一幕,心里更多遗憾。多好的母女之情啊,倘若楚吴氏肯和娘相安无事处到今日,她又何尝会走到这一步? 此刻,她心里没有半丝怜悯,即便有,也在楚滟把自己告上公堂之时便消散了。假如不是楚滟那样咄咄逼人反把自己送入囚牢,楚吴氏又何至于爱女心切找上孙迁继而让她捡到那封书信,让娘亲的冤情得以洗刷? 楚吴氏种下的苦果,终于也要让她女儿品尝了么? 楚滟见楚嫣淡漠依旧,既而转向陆庭琰:“陆大人,我求……” “滟儿,你起来!”楚吴氏不让女儿跪着将她拉了起来,勉强挤出一丝笑意。 陆庭琰从她的表情里察觉出一丝微妙,之前她还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什么时候又变得如此淡然了? “陆大人,民妇有罪,自当受罚。”楚吴氏浅笑着,突然走到楚嫣跟前,上下打量了一番,这才又看向陆庭琰,说道:“但民妇也有疑虑,不知大人是不是可以解惑?” “你说。”陆庭琰说道。 “今秋,户部奉旨阅选秀女,大人应知此事。府中三女,滟儿出阁,妍儿尚不足岁,而楚嫣呢?” “这事……”陆庭琰面色未改,心里却失了分寸。 果然不妙! “陆大人,楚嫣装聋作哑,令人误以为身有重疾不可入宫,否则以她的姿色怎可能不被选上?她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又当如何处置?!”楚吴氏说罢,十分满意地瞧着面如土色的喜儿鹊儿,心中十分得意。既然无处可逃,拉上一个赔命绝对不亏。 “陆大人,不是这样的。我家小姐绝不是故意要欺瞒圣上,她是为了保命呀!”喜儿连忙跪下,鹊儿见状也跟着下跪。 “保命?我当年是陷害了芷端,但毒害楚嫣那可都是她自己的片面之词,你们谁可有实据?”楚吴氏得意洋洋,此刻她似乎已不在意自己处境会如何,只想着将楚嫣也拉下水,心中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