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禾哎了一声,她就是这么打算的。 “这事啊,还真是赶巧了,”宋老夫人摇了摇头:“也不知能不能查个水落石出?” 宋嘉禾静默下来,若真是魏歆瑶,她毕竟是龙子凤孙,谁也说不准皇帝会不会当慈父。 事实证明,皇帝没当慈父,也许是一次又一次的变本加厉,终于耗尽皇帝的慈父之心。 魏歆瑶被褫夺封号,并且圈禁起来。罪名是孝期作乐。到底要顾忌朝廷脸面,权衡了一个不那么丢人的罪名。 这消息是魏阙来看宋嘉禾的时候带来的,魏阙转述调查经过:“……找到了李石藏匿起来的一个木盒,里面是一些女人的东西,其中有一枚东珠蝴蝶簪,十分珍贵,循着这条线索查到七妹头上。一开始七妹不认,父皇亲自审问了她,之后便下了圈禁的圣旨。” 宋嘉禾捏着腰间玉佩,前世魏歆瑶大概也就是这么个结果了,身为皇家女,除非谋逆这种罪名,再怎么样都不会丢性命的,对皇家人而言,圈禁就是最大的惩罚。 可想想还是不甘心,前世她可是丢了性命,然再不甘心,又能如何,再退一步,这辈子,她不还活的好好的。 宋嘉禾甩了甩玉佩,算了,就这样吧。 宋嘉禾想通了,魏歆瑶可想不明白,她被关在屋子里,影影绰绰的能看见院子里有不少人在活动,耳边都是垒砖头的动静,她甚至能感觉到阳光在一点一点的消息。 “放我出去!”魏歆瑶歇斯底里的敲着窗户:“放我出去,父皇,我知道错,女儿知错了,再给我一次机会,我再也不敢了!” 可任由她喊破喉咙,都没有人回应她。 直到双手捶的鲜血淋漓,嗓子眼烧灼一般的疼痛,精疲力竭的魏歆瑶滑坐在地,眼泪成串成串的往下淌,哑着声音喃喃:“怎么会这样的。” 魏歆瑶不敢置信,也不愿意相信皇帝会这么狠心的对待她。 季恪简又没死,父皇怎么可以为了一个外人圈禁她。行动之前,她不是没想过后果,可她想着自己反正都被关在皇陵了,父皇还能把她怎么着,杀了她不成。 她怎么也想不到父皇竟然真的狠得下心,不杀她,却让她生不如死。 “娘!大哥!”魏歆瑶崩溃大哭,如果母后还在,大哥还是太子,她们肯定不会任由她落到这般境地的。 ~ “世子,这儿风大,咱们回吧!”顶着寒风的泉文缩着脖子双手插在袖子里,心惊胆战的望着站在悬崖边的季恪简。 一望那深不见底的悬崖,泉文一阵晕眩,白着脸往后退了两步,觉得手脚更冷了。 背对着他的季恪简置若罔闻,出神的看着峭壁,和他梦里一模一样。 魏歆瑶是因为一枚东珠蝴蝶簪暴露,这一点也和他梦里一模一样。 可真巧啊! 第158章 秋高气爽天, 满山遍野都是红彤彤的枫叶,远远看过去, 如同火在烧。 左右无事,宋嘉禾便带着人出来赏枫叶, 还让人带了画具,打算画一幅枫叶图。 ~ 如火如荼的枫叶映在季恪简眼里, 就像真的起了火, 烧得他眼睛有些发疼。 在他的梦里有那么一幕, 枫林环绕的空地上,她垂首画画, 露出一段弧度优美的细颈。 “暖暖的画又进步了。”他含笑夸奖。 她翘了翘嘴角, 似乎觉得这般不够矜持, 遂往下压了压:“谁叫我有个好师傅呢。” “那也要徒弟是可造之材, 师傅才有用武之地, 否则, 碰上朽木, 也全是白费功夫。”他一本正经的哄她。 小姑娘绷不住,眉眼弯弯,脸上都是融融笑意。 “不过感觉树干这一块,你画的僵硬了一些,可以这样。”他很自然的从后面拥着她, 握着她的手。 掌心里的手轻轻挣了挣,没挣开,回过头来, 瞪了他一眼,顾盼生姿,叫人失了心魂。 教的人心猿意马,学的人耳垂微微泛红。 季恪简闭上眼,这样甜蜜温馨的画面,在他梦里出现了不止一幕。 这些时日以来,他试图从梦境中抽离,可越是努力,梦境越发清晰刻骨,所有的喜怒哀乐恍如亲身经历。 梦境与现实交融,混为一体,感情也从梦中蔓延到现实之中。 当年他见到宋嘉禾所作之画时,从中找到了自己的痕迹。季恪简嘲讽的扯了扯嘴角,当时他还想着这丫头是不是暗地里拿他的画来临摹过?现在他却在想,宋嘉禾是不是也做过那样的梦,所以被梦境影响。 要不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她怎么会有那样的眼神看着他?彷佛他们早已相识,相知! 季恪简抬起腿,踩在一截枯木上,发出清脆的断裂声。 听的动静的宋嘉禾转过头,循声望过来,就见季恪简火红的枫叶林里面走出来,一步又一步,他的目光有些怪,如同笼罩了一层迷雾,又似藏在重峦叠嶂之后,看不分明。 宋嘉禾忍不住蹙了蹙眉头。 “季表哥。”她屈膝福了一福。 季恪简注视着她,目光下落几分,定在画上,一时分不清这是梦还是现实。 “季表哥也来赏枫叶?”宋嘉禾打招呼,季恪简怪怪的,也许她该想个什么借口告辞。 望着她微微皱起来的眉头,他知道这不是在梦里。季恪简收回目光,看向近处的枫叶,他是为她而来。那个梦搅得他寝食难安,不解开这个疑团,只怕他这辈子都得不到安宁。 季恪简淡淡的嗯了一声,忽尔一笑:“见到表妹,倒是想起一桩趣事。”语调不疾不徐,十分平静:“自从我遇到的那个刺客之后,突然开始做一些奇奇怪怪的梦。” 宋嘉禾没来由的一紧,梦,一颗心霎时提了起来。 季恪简转过脸,目光落在宋嘉禾脸上:“有一回我梦见那个刺客在追杀表妹,表妹在走投无路之下被他逼得掉入悬崖。大概是那天瞧着他冲向表妹,落下了阴影。” 宋嘉禾脸色骤变,就连嘴唇都失了颜色。 季恪简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一般人不是都会觉得滑稽吗?她为什么会是这幅模样,恐惧,震惊,不敢置信。手心微微渗出毛汗,他握了握拳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