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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小姐得令,从还在缓缓移动的班车的踏板上往下跳,扑通一声,摔倒在地。 五月吓得拍了下心口,转头对金秀拉说:“看,可怕吧。” 老汪指着倒地的董小姐,不失时机地教育身后围观群众:“我们可以从还没停稳的车子上下来吗?可以吗!” 群众齐声答;“不可以——” 六月中旬,工会组织去苏州钓鱼。大巴上下来,吕课长一进村,还没找到鱼塘,就先去和门口晒粮食的农户谈生意去了。一会儿功夫,买了一堆几口袋黄豆红豆绿豆,又捉了几只鸡鸭,绑在一起,拖到鱼塘边上。占好位置后,从屁股口袋里摸出两只自制的前有帽檐、后带两块遮阳布条的帽子来。两个帽子,自戴一顶,递给五月一顶。 五月一看,笑了:“吕课长,你这个不就是鬼子进村的帽子么。” 吕课长也笑:“我这个是叫我老婆自己缝的,轻便又遮阳,这里乡下地方,不比上海,紫外线太强,一天晒下来,得脱层皮。” 五月把鬼子进村的帽子戴到头上,开始整理鱼钩鱼线,肖系长从她身后经过,对她手中的鱼竿看了一看:“你这个是日本进口的碳素鱼竿?” “大概是吧。”她说,“我不懂,这个是我们老板借给我用的。” “你不会钓鱼,用这个浪费了,来来来,跟我换一下。” 肖系长强行和五月对调鱼竿,拿上日本进口的碳素鱼竿,开开心心哼着小调走了。 五月反正也无所谓,从包里取出鱼饵,开始往鱼钩上挂,rou乎乎的虫子乱滚,下不去手。别的人大呼小叫,站的也比较分散,根本顾不上她,准备去找泽居晋,见他和大和田站在一片树荫下一起抽烟说话,跑去喊他来帮忙挂鱼饵,未免太着痕迹。无法,只好忍住恶心,自己给自己挂鱼饵,鱼钩穿透鱼虫身体、鱼虫扭滚挣扎,她当时没忍住,张口就呕了一口酸水出来。鱼竿一丢,猛地站起来,大口喘气。 泽居晋虽然和别人说话,但眼睛时刻不离她左右,远远看见她呕吐,烟头一丢,大步过来,在她面前站定,端详她的脸色:“这几天脸色好像一直不太好,是不是感冒了?” 五月勉强说:“不是感冒。” “不要紧?” 这地方不方便说太多,本想答说没关系的,结果一张口,差点又没呕出来。忽然一阵软弱的情绪袭来,不想也不愿再隐瞒下去,强行忍住胃内那种翻江倒海的恶心感,眼睛望着他,轻声叹了口气:“晋桑,我想我大概是怀了孕。” 泽居晋微微怔了一怔,似乎没听明白:“什么?” 她清清楚楚地告诉他:“我怀孕了。” 他赶紧转头,看向远处,捋了下头发,停顿片刻,才回头看她,笑着问:“真的假的,不可能吧?” 她没说话,就看着他的眼睛。 他从口袋里摸出烟盒,抽出一支烟,叼到嘴上,眯着眼睛看她,又把烟支取下,重新塞回去,清清嗓子,对她脑袋左右端详了两眼:“戴的什么玩意儿,难看死了。”给她的帽子正了正,转身走了。 回去的车上,他取出手机看新闻,嘴角紧抿,始终沉默。五月坐在他身旁,递给他水,他说一声谢谢;帮他拉一下车窗玻璃上的布帘,他也说一声谢谢。 五月轻声说:“怎么了,怎么老是说谢谢。” 他说:“想说就说了。”继续看手机。 五月略觉不安,也有不忍,沉默半响,终于还是向他道歉:“晋桑,对不起。” 他嗯了一声,还是没有看她。 车到上海,大家拎着自己的战利品挥手告别,吕课长走之前,特地来谢五月:“鱼你不留两条带回去烧?真不要的话,我都拿走了!” 五月说:“你都拿走好了,我不大会烧鱼。”实际情况却是,现在一闻到鱼腥气,胃里就翻江倒海,所以把自己和泽居晋大半天钓来的鱼分给了别人。 吕课长拎着半桶活鱼下车去了,下车后又探头回来,交代她说:“老板回去正好经过你宿舍,叫他送送你!” 五月笑着向他挥手,感觉身上有一道视线,回头一看,是泽居晋,他正在看着自己。赶忙低头,跟犯了错、在老师面前作检讨的小学生似的:“对不起。” 他默默转过头去。 回到家中,泽居晋鱼竿背包一丢,立即躲到洗手间里去了。五月做好晚饭,千呼万唤,才把他请出来,恐怕会刺激到他,不敢再提一句怀孕的事情。饭吃好,她为他端来大麦茶,他又说谢谢。她像往常那样伸头想去亲他的脸,却被他转头避开。 对于终于怀孕一事,她心内有窃喜,但更多的却是不安,很怕他不会高兴,是以犹豫了这么久,迟迟不敢开口和他说,见他这个反应,一怔,当时就伤心哭了:“都说了对不起了,干嘛这样对我!” 他把茶杯一推,人跟着站了起来,口气冷冷淡淡:“说对不起,有什么用处吗?”乜她一眼,抬腿径直回房间去了。 她哭得更大声,在他身后呜里嘛里哭着诉苦:“现在才两个月,身体就开始变形,内脏也开始移位了,每天早上起来还会大吐特吐。在这个世上,最在乎的人就是晋桑,晋桑这样对我,心都碎了。身体痛苦,心里也痛苦,为什么不能对我好一点……” 她说这话,不是怯懦,无关软弱,只因为这句话对他有魔力。和他相处,大部分时候是傻白甜,但关键时候也会有点小心机,耍点小聪明。 每一说“最在乎的人是你,你却对我这样,害我心都碎了”这种话时,他即便再生气,也会马上消气,反过来各种安慰她。这句话的神奇魔力,是上次在巴黎吵架时无意中发现的,今天不用,更待何时? 果然,话还没说完,已经走到房间门口的他突然转身,又走了回来,把她脑袋揽到怀中:“好的好的,对你好点就是了。”往她唇上蜻蜓点水似的极快地亲了一下,“快去休息吧。” 当晚睡到半夜,一摸枕边,没了人,悄悄起身去找,客厅里没有,洗手间没有,小阁楼也没有。最后在阳台上发现了他的身影,夜色深沉,看不出他脸色如何,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一明一灭的烟头。 伸手去拉他:“明天还要上班,回去休息吧。”声音已经带了点哭腔出来。 “嗯。”他把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