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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起筷子,说了一声“我开动了”,她默不作声地跟着开吃了。 泽居晋先喝啤酒,她先喝酸奶。这里的酸奶大概是增稠剂放得不多的缘故,稀薄,没有奶盖可舔。遗憾。 饭菜吃完,吃布丁。布丁吃完,吃葡萄。一粒葡萄都已经送到嘴边了,泽居晋忽然伸手过来,一把握住她的手腕,拉过去,那粒葡萄就到了他的口中了。 五月立刻脸红,急忙缩回手,跟做贼似的回头看,百合正在身后给团队客人收拾餐桌,没有看见这一幕,否则又要伤心死掉了。她松一口气,去拿第二粒葡萄,对面的泽居晋弹了下她的脑袋,抬头去看,他把葡萄籽咬在牙齿间要还给她。 她刚刚才恢复过来的脸色“腾”地又红了,气得笑出来,终于忍不住开腔:“拜托,请别这么幼稚好不好?”说完,再偷眼去看百合。泽居晋看她这个样子,笑得跟什么似的。 百合端着托盘经过,酸溜溜问:“晋酱这么开心,是因为今天比赛赢了吗?” “啧,晋酱也可以讽刺么?” “怎么,又输了?” “速度跟不上,依然完败。” “那干嘛笑成这样?” 泽居晋双手放到脑后,很放松地舒展了一下身体,笑说:“因为每天吃饭时都可以看见百合你啊。” 百合害羞起来,嗔道:“哎呀,晋酱真是,讨厌。”觉得没脸见人似的,低着头,一溜烟跑了。 五月又笑了起来,把一碗葡萄恶狠狠地吃掉了。 晚饭吃完,五月拿上烟花棒,去门口放烟花去了。天外面天才上淡淡黑影,暮色中,仍能看得见天上云朵游走。 几个小朋友也正在放,见五月手上的烟花,纷纷笑了起来:“jiejie你也是小朋友么,哈哈哈!” 她才不在乎呢,在花园小径的长条石凳上坐下来,拆开烟花包装,问旁边的小朋友说:“打火机有吗?借给jiejie用一下?” 一个人踱过来,坐到她身边来。她指着对面的一条石凳对他说:“你是不是可以去坐到那里去?” 要是对别人,以她现在的心情,可能就会说出“一边儿去”或是“一边儿去呆着”了,但是对于他,她却不敢,托他经常训话的福,在她心中,上下级前后辈的等级观念已经根深蒂固,哪怕是生气,也必须斟用词,注意语气。 他当然没有动,两条腿伸直,很随意地交叠在一起,一只手搭在她背后的石凳靠背上,远远看上去,倒像是从背后揽着她的肩似的。 他坐下来,单手从口袋里掏出香烟,磕出一支,点上,慢条斯理抽了几口,然后从她手上把烟花棒拿过去,用烟头帮她点着,再递还给她。 她把细小的烟花棒拿在手上,看着它“滋滋滋”地冒着小小的一团光焰,心中有小小的快乐和难以言说的忧伤。 两个人坐在石凳上都没说话,微风吹来,带来温暖湿润的海潮气味,和他身上的淡淡烟草味道。 有时候,在哪个地方吃过什么东西,闻到什么味道,过了很久,再吃这个东西,再次闻到那种味道时,她就会想起当初的那个地方来。 她想,她以后要是在晚上再去海边,再闻到海潮味道时,定会想起和他一起坐在石凳上看烟花的情景,以及那一晚半是甜蜜半是忧伤的心情吧。 晚上睡觉,翻来覆去睡不着,裹着棉被跟煎鱼似的在榻榻米上翻过来,翻过去,滚过来,滚过去。时间也不知道到了几点。纸门半开,抬头就能看到天上又密又亮的璀璨银河,北斗七星啦 ,大熊座啦小熊座啦,很容易就能辨认出。 看了很久的星空,仍然了无睡意。大概是滚来滚去的动静被隔壁察觉,忽然墙壁笃笃响了两声,泽居晋问:“睡着了吗?” 她不出声。隔壁又问:“sa酱?” 半天,她说:“睡着了。” 他在那边笑:“做梦了没有?” “做了哦。” “什么梦?” “去表参道购物后,又和查理一起去逛迪士尼和海洋公园的梦。” 他失笑,说道:“傻瓜,今天怎么了?” “唉——”代替回答的,是一声长长的、惆怅的吁气声。 “明天陪你去自然之家看鱼?” “随便。” “海里钓鱼喜欢吗?” “随便。” “那睡吧。” “随便。” 半夜口渴,起来去露台接自来水喝。房间里有矿泉水,可是她爱喝这里的自来水,水据说是山里的泉水,甘甜冷冽,沁人肺腑。她每天有事没事都要喝上个几杯。一杯水下肚,躺下去还没五分钟,又想上洗手间。浴衣不知道被扔到哪去了,就穿着代替睡衣的工字吊带小背心和运动短裤出了房间,去位于走廊的另一头的洗手间办事。 坐在马桶上时,突然想起查理小哥说的那个关于扫马桶盖的笑话来了,没忍住,闭着眼睛,“噗嗤”笑出声,把坐在隔壁的一个台湾欧巴酱吓了一大跳,慌里慌张的惊叫:“谁?!这么晚,还有人?”半夜三更受到惊吓,恐怕会有贞子从马桶里爬出来,不敢再坐,忙提上裤子跑了。 她回想着查理说的那些小笑话,闭着眼睛嗤嗤笑,办好事情,享受了马桶盖温水洗净,暖风烘干等一整套服务后,提上运动短裤,洗手出门。 才到门口,又来一人,是泽居晋,他头发乱乱的,身穿短t和抽带睡裤。两个人半夜三更的在洗手间门口相遇,都怔了一怔。 五月装出没睡醒的样子来,朝他胡乱哈了一下腰,往回去了。走出几步,察觉背后有人盯着自己的背影,回头一看,盯着她的人,除了泽居晋,还会是谁? 她不动声色地往下拉了拉小背心,胸前沟壑都露出来了,一截腰及肚脐还是遮不住,遂交叉两只手臂挡在身前,同时用眼光询问他看自己干嘛,他亦是不动声色地把目光从她身上收回,以手握拳,轻咳一声:“夜里凉,多穿一点再出来。” 五月嗯了一声,又朝他哈腰。 他没再说话,脱下皮拖鞋,换上洗手间专用凉拖,往男洗手间去了。 他进去后,五月蹑手蹑脚倒退回去,一手一个,拎起他的皮拖鞋,拿回自己房间藏好,嘿嘿嘿jian笑几声,心情莫名好起来,往布团上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