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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喝多了,里头自有人伺候茶水,姨娘无须担心。” 月唤略觉失望,站在院门口沉吟不语,正要转身离去,眼梢的余光却瞥见水生给李大娘使了个怪怪的眼色。李大娘是人精,当下心里打了一个突,不敢多想,忙上来挽住月唤手臂,笑道:“咱们回去罢,叫五爷多睡个一时半会儿也是好的。” 若不是水生那个眼色,李大娘又忙不迭地上来拉扯她,她这个时候只怕已经走了。那二人这一番举动,反而使得她心里头奇怪起来,当下就不愿意走了,道:“我就过去瞧他一瞧,若睡着了,我转脸便走。” 水生更慌,连连给李大娘使了几个眼色,嘴里说道:“姨娘且等一等,我去瞧一瞧,若是没睡着,我即刻来回。” 李大娘不明所以,却知道里头必然有鬼,便也跟着劝说:“你若是非要过去,只怕五爷醒来要他不会当差,可怜见的。咱们回吧,我教你做鞋样子去。” 月唤似笑非笑的,拿眼将她一斜,她就讪讪地松了手,不好意思再来拉扯了。水生一见不好,转头就要往里头跑,月唤轻声一喝:“站住!我只是去瞧他一瞧,你慌张什么!” 她自进温家门后,待人接物都是和和气气,连大声说话的时候都从未有过,今天突然这样板着脸一声喝,水生到底不敢违拗,只得垂首站住。 她吩咐一声:“你们都在这里等着我,我去瞧一瞧,即刻回来,不会很久。”言罢,捏着荷包,往凤楼的书房走去。花园里的鼓乐声不绝于耳,不懂戏不爱戏的人听着只有烦躁。她暗笑,这么吵,亏他也能睡得着。 作者有话要说: 算了,还是尽量保持日更好了。实在跟不上,到时再说。 by,主意一天三变的蠢桑。 128|22.9.28 书房门虚掩着,她推门入内,四下里一瞧,桌上架上摆有金玉古玩,壁上悬有字画,摆设极是奢华,不像书房,倒像是外头待客的花厅。屋子里一个人影子也没有,却有断断续续说话声从里间传来,循声找去,发现这书房还有内室一间,想来是供两兄弟小憩之处了。不用说,他必定是躲在这里头歇着了。 移足待要往内室去,又一阵说笑声传出来,恰好是在鼓乐声的间歇,叫她听出里头说话的有男也有女。适才鼓乐声太吵,她在院子里时竟然没有听见。 月唤站在书房的内室门口,也不急着进去,只凝神去听,里头的说笑声一阵阵传出。而说笑的男女,都是她所熟悉之人。男子自然是凤楼,女子的声音又甜又腻,黏糊糊的,像是阿娘熬制的麦芽糖,扯不尽,咬不断,较之往常,几乎判若两人。但她还是一耳朵就听出来,这女子是小满。 小满适才不知说了些什么,凤楼从鼻子里哼笑了两声,慵懒随意道:“……你不用和她处处去比较,她的好,你学不来,也不用去学,因为天底下只有一个月唤,再也找不出第二个来……自然,你也不是没有你的好处……” 其后就是小满的娇笑声,和两个人你推我拒,拉拉扯扯的衣料摩擦的悉悉索索声。 月唤听明白时,心底一阵慌乱,又是一阵钝痛,像被人拿着千斤重的大锤狠狠砸了一下子。她手扶着手门框,一时怔住,苦涩、酸楚和悲伤,一股劲的在胸腔里翻滚,也不知道是个什么滋味。 慌乱中,香梨所说过的那些话,李大娘说说的那些话,一一记起来;香梨要笑不笑的脸,李大娘气愤愤的脸,都在眼前一一浮现。原来她们早有察觉,自己却是当局者迷,一直蒙在鼓里,李大娘再四的和她说,她却傻傻的不愿相信别人的话。可是,叫她怎么能够轻易相信,毕竟,小满不是旁的人,小满可是和她一同长大、她视作亲meimei的人啊! 心底一阵阵的激荡,看看手中的荷包,气苦已极,反而想笑,笑出来,声音却化作一声低低的悲鸣。荷包用力丢到地上,再抬脚踩了一踩,却并不觉得解恨,重又拾起来,用尽全身力气去力撕扯。然,身子却像是发了疟疾一样抖个不停,手软无力,根本撕扯不动,终于发觉自己连对这个荷包都无能为力时,已经急得满身是汗,气得满脸是泪。 内室的人察觉到外面的声音,立刻收了声,凤楼随即唤人:“何人!可是水生?” 月唤抬起一只手臂遮住眼睛,却仍旧阻止不住滚滚而下的热泪。想阿娘,想得心口一阵阵钝痛。想要即刻跑回小灯镇去,想要回到从前去。那时尚未遇见凤楼,那时每天都无忧无虑,那时可以称之为烦恼的烦恼,不过是早上想着午饭该做什么,吃过午饭又想着晚饭该做什么而已。 内室里一阵悉悉索索的穿衣声,和小满失了甜腻,尽是慌张的声音:“五爷,五爷,你去哪里?” 月唤想要在他们发现自己之前赶紧躲出去,脚步却发飘发虚,生恐摔跤,只能扶着墙,一点一点往外逃。还未能挪出书房门,凤楼已经拉开了内室门,一眼瞧见了脸色煞煞白的月唤,当下一惊,顾不得多说,疾步冲上前去,一把拉住她的手臂,将她看了两眼,方才哑哑道:“meimei,meimei……” 小满随后就到,二话不说,往月唤面前一跪,匍匐在地,额头触到她的一双绣花鞋面,伸手抱住她两条腿不放:“jiejie,jiejie,是我错了,求jiejie莫要恼我恨我!” 候在门口的李大娘听见里间的动静,暗叫不好,甩开膀子即刻冲了进来,见眼前的这样一幅景象,直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叫苦不迭。担心这许久的事情,终于还是发生了。 月唤手被凤楼拉着,腿被小满抱着,无论如何也挣脱不开,急得冒汗,哭得更是厉害,嚷嚷道:“走开,你们给我走开——” 李大娘飞毛腿冲过来后,二话不说,把小满的手狠狠一推,嘴上却故作惊讶道:“龙姑娘怎么头发乱成这样,哎呀,衣服也没穿好,大白天日的,龙姑娘这是要做什么?要凉快凉快么?都十月天了,姑娘竟然嫌热?咦,原来五爷也在这里?五爷你也热?” 凤楼被坏了好事,心里又是气恼又是羞愧,旁的人倒也罢了,大可一笑了之,偏偏是被月唤撞破。当下也顾不上衣衫不整的小满了,手上暗暗用力,将月唤扯过来,低声哄到:“莫要哭了,家里都是客……叫人瞧见不好,待晚间我去和你细说。” 月唤再是用力,也甩不开他的手,气得放声大哭,直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凤楼再如何赔小心,她却只是哭,只是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