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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8号桌上坐着一个胖子,朝着杨启程挥了挥手,一笑俩眼睛就没了,“老杨,这儿!” 胖子就是缸子,大名曹钢。 杨启程领着杨静坐下,缸子笑眯眯看着杨静,“你就是老杨新认的meimei?” 杨启程:“妹你大爷。” “不都姓杨嘛,多大的缘分,你说是吧,meimei?” 杨静不知道怎么回答,只好低头喝茶。 缸子又问:“你几岁了?” “十三岁。” 缸子瞅着杨启程,似笑非笑,“这年纪有点儿小啊。” 杨启程沉着脸,“你有完没完?” 缸子嘿嘿一笑,“开玩笑开玩笑!” 他喊来服务员点菜,专门为杨静点了一客冰淇淋船。 等着上菜的时候,缸子开始和杨启程聊正事。 “上回你帮炳哥看了天夜场?” 杨启程点了支烟,“嗯。” “我听说了,一打七,分毫未伤,能耐啊兄弟,可惜小爷当时没在场。” “来的全是脓包。” “那也是一打七啊,炳哥正在找人打听你。” 杨启程皱眉,“打听我干嘛?” “还能干嘛,让你以后帮忙看夜场呗。” “我干不了,老丁那天有事,我临时替他。” “夜场钱多。” “钱多有屁用,”杨启程吐出一口烟,“命都没了,带底下去花?” 缸子笑道,“左右你有道理,我也是皇帝不急太监急。反正你一屁股债,虱子多了不愁痒。” 菜端上来,缸子往杨静碗里夹了条鱼,“这道菜叫香酥小白龙,龙头鱼,美容养颜的。” 杨静忙不迭说谢谢。 缸子又问她:“妹子,你哪儿的人?” “旦城人。” “还在读书?” “读初一。” “成绩怎么样?” 杨静尴尬一笑,拿筷子把鸡蛋里的秋葵一点一点挑出来。 杨启程说:“你他妈兼职干起查户口了?” 缸子嘿嘿笑,“我这不是好奇嘛,就你这鬼见愁的个性,居然会做好事,我就想看看妹子有什么本事。” 杨启程喝了口啤酒,看向杨静,“你有什么本事?” 杨静不知道杨启程是开玩笑还是认真的,瞥他一眼,小声说:“我会做家务。” 杨启程鼻子里哼一声。 杨静又赶忙说:“我还会做饭,我做饭可好吃了。” 缸子笑问:“你这么小就会做饭了?” 杨静垂下目光,“嗯,以前我妈忙。” 缸子听杨启程粗略说过杨静她妈的事儿,轻咳一声,招呼:“赶紧吃赶紧吃!多吃点儿菜!” 杨启程看杨静一眼,“你把秋葵挑出来给谁吃?” 杨静:“……我不爱吃这个,滑腻腻的,恶心。” “不准挑食。” 杨静苦着脸。 “哥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一米六了,你上车只用买儿童票吧?” 杨静小声说:“一米四了。” 杨启程往她碗里每样菜夹了一点,又夹了两条龙头鱼,将碗盖得满满当当,“不吃完不准回去。” 杨静嘟囔两句,埋头开吃。 吃完,缸子让服务员清理桌子,上一壶普洱茶。 杨启程给缸子找烟,一摸口袋,抽完了,拿出两张纸币递给杨静,“去买包黄鹤楼。” 缸子望着杨静背影消失在楼梯口,收回目光,笑说:“这小姑娘怪有意思的。” “被她妈打怕了,一吓唬就怂。” 缸子瞅他,“那你还吓唬她?” “……吃老子的住老子的,使唤她两下还不行了?” 缸子笑了笑,微敛了神色,“说句实话,我觉得你这么收留她不合适。小姑娘虽说还小,毕竟已经十三岁,经事了。你跟她非亲非故,住一个屋檐底下,不是坏她名声吗?” “老子坏她名声?她名声要是不好,也不是老子搞坏的……” 话音未落,楼梯口“咚”的一声。 杨启程和缸子立即回头看去。 却是杨静,捂着不小心撞上楼梯间隔板的脑袋,很淡地笑了笑,“我……我忘了问,程哥,要哪样的黄鹤楼?” “紫软的。” 身影复又消失。 缸子问:“听见了?” 杨启程喝了口茶,“听见就听见,又没说错。” “你积点口德吧,小姑娘也怪可怜的。” 杨启程低哼一声,“可怜你领回去?” “那可不行!缸爷我夜夜笙歌,带坏她了我可负不起责。” 杨启程:“呸。” 过了一会儿,缸子又说,“你别说,她长得还挺好看的。” “您可真有本事,毛都没张齐,瘦猴儿一样,这都能看出好看不好看?” “爷我阅人无数,什么时候错过眼?你注意她那眼睛那鼻子,活脱脱美人胚子。” 杨启程一时没说话,想了想杨静母亲的那张脸。平心而论,她虽然气质艳俗,皮相确实还不错。 然而一个女人要是命不好,再摊上一张过于漂亮的皮囊,未见得会是一件好事。 杨静买烟回来,杨启程和缸子各抽完一支,准备散场回家。 缸子将买单的小票翻过来,刷刷写了一串号码,递给杨静,笑说:“妹子,我也是你哥,以后有什么事儿尽管开口,我罩你!” “罩个屁,自己都他妈朝不保夕。” “杨启程我日你大爷,能不能不拆老子台!” 回去路上,天已经全黑了。路边店里的灯逶迤一线,照亮前路。 杨启程手里夹着烟,火星忽明忽灭。 他似乎有心事,半天没抽上一口。 杨静跟在他后面,前方吹来的风将烟味送进她鼻腔,浓烈,但似乎并没有她印象中的那样讨厌。 快走到巷子口时,杨启程陡然停下脚步,杨静也赶紧刹住。 “你爷爷住哪儿?” 杨静明白他要说什么了,“我不知道,我只有他电话。” “多少?我给他打一个。” 杨静沉默了几秒,“他不会来的。” 静了一会儿,杨启程又问:“你爸呢?” “在我两岁的时候就死了。” “你家里没别的人了?” “有个伯伯。” “在哪儿?” “三平山。” “……” 三平山是旦城最大的监狱。 杨启程看着她,“杨静,缸子说得对,你跟我住一起不太合适。” 杨静低垂着头,没说话,脚尖轻轻蹭着地面。 “我不是什么好人。” “你挺好的。” 杨启程不置可否,“你们学校能住宿吧?明天你去打听打听。” 杨静抬头瞥他一眼,撒谎道:“学期中间不给办住宿。” 她见杨启程似在犹豫,立即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