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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势,心中感动,眼眶微热,唤道:“哥哥……”唐一野与他轻轻一拥,推门而去。天已渐亮,苏小缺却不困倦,吩咐查金花买双大些的绣鞋,毕竟简青青虽高,脚却比男子小了少许。查金花走后,苏小缺只端坐镜前细心推敲查漏补缺,生怕易容出了破绽,被沈墨钩看出,一时房中只有他曲着手指轻轻敲击椅把的声音。谢天璧正昏昏欲睡,突然听他说道:“差点儿忘了手上的关窍……握刀的手跟写字的手茧子生的地方可大不相同。”睁开眼看去,苏小缺正偏过脸来微笑:“等咱们出发时,你记得提醒我茧子的事。”谢天璧答应着,却见清晨渐次变幻的光线下,苏小缺的耳廓似半透明的白玉,薄薄透着一层微明温润的光泽,极是诱人。他重伤之下,心神难免大失凝定,只恨不得轻轻咬上一口,忍不住脱口道:“你耳朵真漂亮!”苏小缺正苦苦恕貅,闻言也就随口应道:“哦……”便不再出声。谢天璧话一出口便颇为后悔,生怕轻薄了苏小缺,惹他生气,却不想他一如既往,只没心没肺淡淡的哦一声,当下心头一松却又有几分说不出的失落滋味。苏小缺沉默片刻却猛然惊觉:“你说耳朵?”倏地站起提着裙子拽开大步跑了出去。谢天璧大惊,起身想追出门外,胸口一阵剧痛,内伤却又偏偏发作,只得伏在榻上咬牙苦熬,不到一炷香功夫,冷汗已打湿衣衫。他杀曲长虚用乌金索离开春色坞,被一直暗中窥伺的沈墨钩在山腰截住,重伤被擒却一直镇定如恒冷静如常,此刻看到苏小缺突然离去,只觉得强自支撑的一口气登时松懈,惶急惊惧之下,也不去想苏小缺怎会无故离开,心中反反复复的只一个念头,他走了。这念头甫一出现,连疼痛都变得狞厉难忍,如同浪头一般,一个接一个打得自己透不过气,更无喘息之机,却咬着舌尖保住一丝神智清明。也不知过了多久,只听门吱呀一声,勉力辨认,正是苏小缺又进了房间,谢天璧心中大喜,眼前却是一黑,再支撑不住,生生痛晕了过去。昏迷中感觉受创的内腑经脉剧痛渐消,知是苏小缺以真气相助,心中登时妥帖温暖。春色坞。丐帮执法长老金五两拎着苏小缺的书信,气得半死,道:“李沧羽是一心想着替师门报仇,这才退出比试,丝毫不堕雁荡威名,反而人人敬重,这小混蛋却是临战退缩,丐帮的脸被他丢得一干二净……唐少侠,他为什么急着回白鹿山?”唐一野低着头,道:“我不知道。”荆楚突的探出脑袋,笑道:“我猜恐怕是为了飞凤门那位厉姑娘的事,小缺去求聂大侠作主了。”执法长老斥道:“难不成聂大侠会亲自下山替那小混蛋说亲?越说越不成话!”顾六指道:“方才李少侠说道,昨晚小缺跟他一起拼死追杀赤尊峰的魔头,可惜却被那魔头逃走,难道咱们少帮主一怒之下想回山再好好学武?”说完自己摇头呵呵笑道:“小缺哪有这般志气?是我老头子胡说妄想了。”金五两却道:“前几日还有人见着小缺和那魔头同桌吃饭……”想了想,极是不安,问道:“唐少侠,你们都出自白鹿山,小缺年纪小难免不懂事,那魔头不曾刻意示好拉拢吧?”唐一野见他言语间略有疑心,忙道:“前辈莫要多虑,小缺极有侠义之风,平日也都是与我相交甚多。”正说着,唐清宇亲自过来,抱拳寒暄片刻,将唐一野唤走,稍离了人群,唐清宇似有话要说,迟疑半晌却只问道:“昨夜你到底干什么去了?”唐一野自五岁起便只有父亲,唐清宇又是慈严有度,教导有方,父子感情极是亲厚,此时唐一野见他关心相询,心中怒气苦涩却是油然而生,当下直视父亲,道:“和苏小缺一起,救了谢天璧。”唐清宇惊怒交集,斥道:“好极!我唐清宇的儿子,竟结交jian邪!你是不想再要前途名声了?谢天璧的毒辣手段,你昨日也亲见了,你怎能在正邪之分的大关节上,这般糊涂含糊?”他疾言厉色,唐一野却丝毫不惧,反问道:“爹的儿子?爹是说我和苏小缺吗?”唐清宇面色陡变,注视唐一野良久,长叹一声:“原来你知道。”唐一野再控制不住,道:“我怎会不知道?我抱过他,我记得自己的弟弟!你……你却一直撒谎骗我,你逼走了娘,又害死她,到如今你还想隐瞒我?”唐清宇脸上血色尽失,英俊的面容似一下苍老了十年,只摇头不语。唐一野见他如此,心中愈增酸苦,低声道:“我和自己的亲弟弟在一起七年,却一直相信你的话,不想认他,有时忍不住对他好,心里还觉得愧对你……爹,你何苦这般骗我?”唐清宇黯然道:“我宁可是我骗你……只是你娘确实喜欢了别人。”唐一野问道:“谁?”唐清宇却不答话,良久方道:“回了唐门我再跟你细说罢。”看向如镜的碧湖,无限的悲凉郁色:“二十年前,素衣灵狐苏辞镜,锦袍空醉沈墨钩。”语气冰冷却暗含神伤:“嘿嘿,端的是颠倒众生的一对儿……”第二十一章谢天璧一觉睡得安心甜美,醒来后已是正午,只觉得内伤大是平复,转头见苏小缺侧卧在身边,兀自酣睡未醒,嘴唇颜色却有些发白,没有以往的粉润色泽。谢天璧知是为自己疗伤,真气耗损过巨的缘故,心中一动,慢慢凑近,想着趁他未醒偷啄一口,抱着个颇为光明正大的理由,打算亲出几分往日的血色来。谁知刚巧苏小缺睡醒,睁开眼时,两人相距已不盈一寸,谢天璧当场怔住,苏小缺眨眨眼,疑惑不解:“你干什么?”谢天璧只觉得面颊滚热,忙岔开话题道:“你方才为什么突然出去?”苏小缺登时苦起脸,从床上一跃而起,拿过桌上的一件物事送到谢天璧眼前,正是一对明珠镶金的耳坠:“你刚才说到耳朵,我才想起女人都得带这个,便去酒窖里把简青青的耳环摘了拿来……真倒霉,老子还得在耳朵上扎两个洞!”说着坐到镜子前,拈着耳坠却有些迟疑。谢天璧知他素来最是怕疼,微笑道:“算了,沈墨钩未必就看得出。”苏小缺道:“不行,易容就得处处缜密,你以为随便勾画两下就换了个人?再说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