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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观峰。苏小缺一边走,一边嗅到自己身上隐隐的清香气息,不禁低声道:“这也奇了,一觉睡成一朵香花儿了。”唐一野闻了闻也觉得奇怪:“有花香,还有药香……小缺你吃什么药了?”苏小缺一瞪眼:“你才吃药呢!老子好好儿的,干嘛吃药。”唐一野脸一沉:“小缺,不可以没礼貌,以后这等粗话少说。”苏小缺不知为什么,只觉得这话跟被剥了自己脸皮似的刺心,火噌的蹿上来,嗤的一声笑:“唐瓜子管好唐门就是,凭什么管起丐帮的人来了?我爱说粗话便说粗话,关你什么事?”唐一野一时语塞。谢天璧只微微的笑。苏小缺快走两步,拉着他的手:“老子最讨厌娘娘腔小白脸儿,尤其是多管闲事的娘娘腔小白脸儿。”谢天璧道:“唐公子教训得很是。”苏小缺一愕,唐一野也怔了怔。谢天璧悠悠道:“只是……想做别人老子,得先能打得赢别人,否则嘴上做了老子,还是要被人打成孙子。”苏小缺很聪明,立刻明白了:“说粗话没错,只要我打得过唐瓜子,他就不敢冲我指手画脚了。”谢天璧点头。唐一野大怒:“谢天璧,这里不是赤尊峰!”谢天璧冷笑道:“哪里都一样。”说着话已到了日观峰,日观峰与瓶子峰□并峙,正是白鹿山最高的两个峰头,只是日观峰雄伟,拾阶而上,并不难登,瓶子峰却是险峭,更兼山壁光滑如镜,非武功高手根本无法攀上。日观峰上三间粉墙大屋掩映在山壁间,只听山泉淙淙,风过树梢,三人不敢再出声,走到房舍前,居中一屋大门打开,三人走进,只见聂十三正端坐在西屋窗下书桌前看一卷书册。苏小缺天不怕地不怕,就怕聂十三,异常乖巧的开口:“聂叔叔好。”谢天璧和唐一野忙行了礼。聂十三合上书,转过身来,道:“你们三个资质格外好些,不能照寻常法子教导。”“天璧用刀已有大家气象,一野也能自成一派,”从桌上拿起两块玉牌,分别给二人,道:“内堂流音谷中藏有天下各派武学典籍……你们凭这玉牌进谷,自行寻刀谱修习,需知它山之石可以攻玉,博采众家之长,印证自己所学,如果有不能领悟的,便来日观峰问我。”谢天璧唐一野心头怦怦乱跳,手心发热,都大喜过望,好比乡下少年进了皇宫一般。聂十三又道:“赤尊峰和唐门都不以内力见长,这连续三天的比试,你们能脱颖而出,也算意志过人。”起身走到屋外,随手折了一根树枝,削向唐一野,唐一野知他亲自指点,忙拔刀反削过去。聂十三树枝一圈,又攻向谢天璧。一时谢天璧与唐一野联起手来,各展绝学,聂十三却用武林中最寻常的“六合刀法”,只怀中抱月、闭门铁扇、穿手藏刀三招,便击飞了二人的刀,手中树枝连一片叶子都未损伤。聂十三扔掉树枝,道:“逍遥游有云:且夫水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舟也无力;覆杯水於坳堂之上,则健酹之舟,置杯焉则胶,水浅而舟大也。风之积也不厚,则其负大翼也无力;故九万里,则风斯在下矣,是以无论何种武功,当以内力为根源,内力既厚,则能点石成金、以拙胜巧,内力不到,便急于讲求招数刀意,就如婴孩未会走路就想奔跑,必然心有余而力不足。”.他缓缓说着,一双眼越过重峦叠嶂,遥看向天外,山川岁月,尽数在他眼里。谢天璧唐一野只在心中反复咀嚼他刚才那番话。苏小缺仰头看着他的眼睛,心中突然一阵酸涩,暗道:“这棺材脸原来生得这般好看!只是神气却这么孤单……”只听聂十三道:“太一心经以气府为源,经脉为支流,丹田为江海,气如潮汐,汪洋汇聚,实是内功修习的无上法门,你二人从明日起,每天卯时过来,我传你们太一心经。”唐一野双目异彩连连,大声道:“一野一定不负师父厚望!”谢天璧却哽咽道:“聂叔叔……”他是赤尊少主的身份,自上山以来,除了一个苏小缺,糊里糊涂没有正邪之分,初见时只顾瞌睡,不曾对他另眼相待,其他中原武林的孩子无不对他提防警惕、冷淡憎恨,那眼神里都是含着刀藏着剑。谢天璧虽冷冷的骄傲着,似毫不在乎,毕竟只得十二岁的年纪,心里一直憋着委屈不忿。不想此时聂十三竟以白鹿山不传之秘太一心经相授,心中激动狂喜,眼圈也红了。聂十三明白他心中所想,淡淡道:“你们都是聂某的弟子,赤尊峰也好,唐门也罢,都一样。”苏小缺脱口赞道:“好!”聂十三转眼看他,苏小缺只觉得两腿发软,深吸一口气,鼓足勇气道:“聂叔叔,赤尊峰和唐门一个样,其实……白鹿山和丐帮也没什么区别……那个……还是让我回丐帮吧……”聂十三道:“你可知道,你武功奇差?”苏小缺点头:“我笨,学不好。”聂十三见他瞳似点漆、灵动无比,不禁笑道:“你不是笨,你是懒。”“短短三天,你的轻功已不逊于当年的素衣灵狐,你若是笨,天下可就没有聪明人了。”顿了顿,道:“打狗棒法变化精妙,可惜流音谷中未能收藏……”苏小缺一听大喜:“哪,聂叔叔你教不了我啦,放我下山,我找路帮主教。”聂十三道:“打狗棒法不着急学,你不妨先学伽罗刀罢。”苏小缺一声惊呼,只觉得天崩地裂,小命休矣。谢天璧唐一野也大为惊诧。伽罗刀有天下第一刀之称,共七十二招,每招又有十九式,再一经推演变化,堪称是最繁复的武功。施展时六刀齐出,在手指间纵横跳脱如鬼如魅,虽说是刀法,却取十八般武器的精华,刺、砍、削、挑、旋、缠、圈、拦、拿、扑、点、拨、绞、滑、擦、回尽在其中无所不包,普通人莫说与之对敌了,看都看得眼花缭乱头晕目眩。因此这套刀法也极为难学,传说百年来唯一练成的便是当今圣上傅轻尘。聂十三看向谢唐二人,道:“白鹿山江河剑、伽罗刀齐名。江河剑至简,我年少时所习就是江河剑,伽罗刀至繁,你二人虽习刀,却已能自成风格,都不适合伽罗刀的路子。”指了指已然滚在地上嚎啕大哭的苏小缺,皱眉道:“他的资质倒是很合适……”唐一野扶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