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淋的覆着额,脸色苍白,神情却坚定。聂十三道:“今天谢天璧胜,很好。明天辰时,继续。”一听这话,连谢天璧都腿软,扑通一下摔倒在地。苏小缺直着脖子惨嚎一声,哭了。秦晚笑悄悄求情道:“十三,他们还是孩子……”聂十三淡淡道:“诗穷而后工,就是要把他们逼到绝处,逼出每一分潜力来。”笑了笑:“这些孩子里,很有几个能成为超绝的人物。”第三章洗了澡回到屋里,苏小缺平平的瘫在床上,向唐一野提了个要求:“你把我的腿打断吧!”唐一野考虑了半天,摇头拒绝:“这种切磋的机会很难得,师父说的话都在点子上,我觉得这么一天下来,刀法大进,以往参悟不到的地方,也是豁然开朗。”说着手上不住比划,竟又在琢磨刀法。苏小缺哀叹一声,用被子蒙着头道:“都他妈的全是疯子!”第二天最先倒下的竟是许约红。许约红剑法之高战意之烈,众人中只有谢唐二人及莫笑看能够匹敌,不想体力却甚是薄弱,被苏小缺活活拖得累晕了。苏小缺大喜,紧接着却被舒北雁一脚踹中屁股摔下台去。身子一落地,苏小缺已有了计较,放弱呼吸,头一歪,装晕。唐一野吓了一大跳,扑上来使劲儿摇晃:“小缺!小缺!”殊不知苏小缺这招在丐帮时就常用,端的是炉火纯青神乎其技,一装晕连帮主路乙都看不出来,天大的祸事也就消弭无形。可惜聂十三不是路乙。一股霸道充沛的真气从太渊xue直冲奇经八脉,又痛又痒,苏小缺心想,这日子真他妈的没法儿过了!睁开眼,一个鹞子翻身,神完气足的站好,拉着聂十三的衣袖哀哀求道:“聂大叔!聂师父!求求你了,你放我回丐帮吧……我给你立长生牌位……”聂十三不动声色,只看着舒北雁和桑南飞拆招。台上飞花摘叶掌影翻飞,台下苏小缺把心一横,干脆一把抱住聂十三的大腿,照莲花落的调子哭嚎着唱道:“天堂有路我不走哪,地狱无门我闯进来哪……这位大爷做好事哪,施舍花子下山去哪!”声音清亮纯真,倒是挺好听的。只是众人不懂得欣赏,一个个嘴角抽搐眼翻白,想笑不好意思笑,委实憋得难受。苏小缺哭了半天,眼看着桑南飞下来,李沧羽上去,聂十三仍然不动声色。苏小缺急了,心中痛骂你个棺材脸老怪物,抬起胳膊抹一把鼻涕眼泪,换了段有威慑力的词儿:“小缺爹娘都上了吊,一根竹棒一只瓢,又懒又馋胃口好,把你家吃个金山空,银山倒!”“扑哧”一声,却是厉四海忍不住笑了,苏小缺正又气又急,怒道:“谁笑得跟放屁似的!”此时舒北雁败落,聂十三提起苏小缺,低声道:“你若耍赖撒泼不好好比试,我便让李沧羽一剑杀了你,你们路帮主想来也不敢替你收尸。”说着一振手腕,把苏小缺扔上了圆台。只见苏小缺换了个人也似,龙精虎猛,纵横来去,脚下行云流水,竹棒虎虎生风,端的是少年豪侠、总角高手。只把上官云起等人看得又惊又妒。秦晚笑轻轻一笑:“这孩子有趣得很。”聂十三凝视苏小缺的身影,道:“他天资很好,悟性也高。”看了半晌:“棒法差得出奇,路乙怎么教徒弟的?”秦晚笑看着聂十三的侧脸,道:“路乙还有个大弟子,听说武功很不错,可能因为小缺还小,想必就此对他放纵了些。”聂十三道:“路乙糊涂。”秦晚笑轻轻摇头,突然转到聂十三面前,眼底风情混着风霜,轻柔的印入聂十三的眼:“十三,这些年来除了武功,你还在意过什么?”她眼角的鱼尾纹斜斜展开,像岁月的扇子,一下扇走了二十年。山风拂过,四周都是年少的孩子,秦晚笑的长发随风舞起,碰到聂十三的脸,那是他们最近的距离。却听惊呼声四起,李沧羽的长剑被竹棒绞飞,啪的摔落碧草。李沧羽怔了怔,看着苏小缺,神色复杂。苏小缺见他眼神凌厉阴狠,不禁有些发憷,往后退开几步。李沧羽却立即笑了,俊秀的脸上一对酒窝闪了闪,跳下圆台,走到莫笑看身边,声音软软嫩嫩的:“小缺的竹棒比咱们的剑厉害多啦!”看着莫笑看拔剑上台,笑得越发甜美。转头却看到谢天璧冷冷的眸光,李沧羽不禁打了个寒战,连笑容都似乎要被冻结,勉强咧开嘴,谢天璧却已扭过脸去。当天的胜者是唐一野。到第三天中午用饭的时候,苏小缺一把拉住唐一野,含着一包热泪要留遗言。唐一野哭笑不得,见他衣袖破了,雪白细长的一条胳膊被桑南飞踢得乌青发紫,又不由得心疼,帮他揉着,劝道:“你再忍一忍,过些天就好了。”苏小缺一边啃着鸡腿一边凄惨的摇头,呜咽道:“我活不下去了……”咽下鸡腿rou,夹起一块鱼rou:“等我死了,你看在这两天咱们同屋的份上,托人告诉路帮主……”挑了一块最大的牛腱子rou塞到嘴里:“就说苏小缺没有辜负他老人家的厚望……全力以赴、终于累死……”说得眼泪汪汪自己都感动得要命,谁知哭着打嗝儿时,一激动牛rou卡在喉咙里噎住了,登时满脸胀红,喉头呃呃有声,喘不上气来。唐一野忙撇下筷子要帮他顺气,却见一条人影从一侧闪出,啪的一掌拍在苏小缺背上,生生把那块牛rou拍了出来,也顺便把苏小缺拍了个魂飞魄散。苏小缺直起背,痛得龇牙咧嘴,刚准备破口大骂,见这人正是谢天璧,当下xiele一口恶气,忍痛道:“天璧师兄你就不能少花点儿力气?你这一掌排山倒海的,一头牯牛也被打成rou酱了。”唐一野起身道:“小缺口无遮拦,谢师兄别跟他计较。”谢天璧冷眼看着他有意无意的挡着苏小缺,一副保护者的姿态,淡淡道:“我怎会跟小缺计较?唐师兄过虑了。”他二人同年,也不知谁大些,聂十三连他们叫不叫自己“师父”都满不在乎,更别提替这帮孩子排序年纪讲究称谓了。所以一客气起来就彼此谢师兄唐师兄的叫,只把苏小缺听得牙酸。唐一野道:“谢师兄是赤尊少主,身份贵重,我们比不得师兄洒脱。小缺身在中原武林,还得有些顾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