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儿忘到九霄云外。顾汐把保温杯擦干净,装进杯套里:“路上小心。”想起齐一恒这个人,始终觉得不稳妥,但是又不能立刻裁人,这是香山请来的,总要有个说法。顾汐心里也有自己的打算,与其一开始打草惊蛇,不如静观其变,看看齐家人到底打什么主意。他放下手里的东西,走到香山面前,给他把上衣扣子一颗颗扣上,顺口提了一句:“齐家那孩子,家里也是做机械的,同行之间难免有些避讳……”香山一听这话就明白顾汐什么意思,笑道:“我知道,会注意的。”香山赶早去了厂里,吕翰林不情不愿地给他开了仓库大门,然后堵在门口,看着他们拿材料。香山在做最后的清点工作,他开了张清单,把今天拿的十几种小样全写下来,然后交给吕翰林:“吕部长,您点点,看数目对不对。”吕翰林掏出一根烟,点上之后深吸一口,狠狠弹掉了烟灰:“就算缺斤少两,我找谁也不能找您呐。不过我得提醒您,这单子上的KC500,国内只有咱们这儿有,是顾先生利用关系引进来的,在国外也是罕见货,数量不多,其他东西少了不要紧,如果这个没了,咱们可不是几句话能解释清楚的。”香山俯下身,把吕翰林说的原材料拿在手上仔细看:“网上关于它的介绍都很少,没想到这里已经有了。”吕翰林冷笑一声:“研究所大概还没有这些东西,李工您应该在咱们公司多呆一阵子,有更多宝可以挖。”香山当然听出这是在讽刺他至今不肯回研究所,呆在顾汐公司不愿意走。他被冷眼相待惯了,也不在乎,转身招呼金扬跟齐一恒两人把东西装进箱,抬到实验基地。顾汐已经跟美国的律师联系过了,对方让他准备材料,最重要的是要提供他们公司近年的一些优秀项目,如果有专利更好,就可以跟一般企业区别开,以示他不需要走低价倾销路线,在国际上也有一定市场。同时还可以粉碎之前他们出口的机器是仿造外国高级进口货的谬论。顾汐把何平上交的材料看了一遍,虽然项目都不错,但是不具备明显的优越性,说服力不强。他揉了揉眉心,休息片刻,想打个电话给香山,听听他的声音,不过估计他现在可能在忙,不好打扰,盯着屏幕上的号码望了半天,最后还是按掉了。下午何平给顾汐报告生产线上的最新情况,提到有几台机器,电机发动不了,顾汐很关注这批新品的进展,要何平跟他一起去郊区的分厂看看具体情况。这间厂有别于吕翰林呆的地方,吕翰林那边具体以科研开发为主,所以有很多实验基地,生产出来的一般也多是样品,数量少,品种新。而顾汐今天去的地方,是他们公司最好的生产基地,质量要确保万无一失,多产精品。通常那边的样本定下来了,生产出模型,就送到这边来大规模加工。顾汐一到这里,二话不说,立刻穿上工作服,就要下车间。分厂厂长拦不住他,只好急急忙忙拽住何平:“何总,车间那边的情况似乎很不稳定,不止是电机没法发动的问题,顾先生绝对不能进去,出了事咱们都担待不起。”何平大惊,一脸严肃问他:“到底怎么回事”那厂长犹豫再三,三缄其口:“不知道是二厂做的样品有误,还是咱们的员工cao作失当,机器内部温度过高,随时会有突发状况,我已经让他们拉闸拉电,还要疏散车间工作人员,顾先生这时候不能进去。”何平瞪直了眼,狠狠甩开他的手,急道:“你疯了!情况这么严重,为什么刚才不说清楚!”这时候再解释都是多余,何平也不跟他多话,立刻就要去找顾汐,但是这短短几分钟,顾汐已经从办公大楼走到车间,打开门一看,里面一片混乱。顾汐让人群散开,车间工人都不认识他,又看他只穿着一般技术员的白色工作服,以为是上面来人,就七嘴八舌告诉顾汐:“不知道怎么回事,机器运转的时候内部温度过高,突然火花四溅,一位老师傅的胳臂被烧伤了。”顾汐低头去看,果然一位五十多岁的老工人正被几个年轻人扶着,站都站不稳,靠在墙边歇息,表情痛苦难忍。“打电话给医院!”看来就是这两分钟的事,他刚才进门前,听到一声闷响,心里已经有了不好的预感。“已经打了,医院说五分钟后救护车就到。”其中一位年轻人搬来椅子,让老师傅坐下。“其他人都散了,你们带老师傅到外面休息,这里断电没有”“断了断了……”厂长跟在何平后面气喘吁吁进来,看到顾汐,欲言又止。大概是断电不及时,顾汐暂时没工夫处理这位失职的领导者,瞥了他一眼,然后把何平拉到一边,简单交代几句:“你把后续问题处理一下,我带人上医院。”顾汐让人把受伤的老师傅抬到一楼办公室,先做些简单的应急处理措施。才把人平放下,刚才一直照顾着伤者的年轻人抹了抹眼睛,低声对老师傅说:“叔,您忍着,我先帮您把上衣脱了,胳膊浸冷水里泡一会儿,可能会好受点。”顾汐心里有根弦轻轻震了一下,情景重现对他来说太过残酷,直到今时今日,他想起最后见二叔那一面,依旧心绪难平,也许不再愤恨悲恸,取而代之的是心酸和深重的无力感。“别乱动,他胳膊烧伤了,衣服粘在皮肤上,强行脱掉会撕破表皮。让我来。”顾汐打了一盆冷水,调好办公室的暖气,让老师傅把胳膊浸泡在冷水里。看他脸色缓过来了,众人才松一口气,这时候救护车也到了,顾汐又陪着走了一趟。“师傅,今天太感谢了,医院说问题不大,由于应急措施处理得当,所以接下来在医院养半个月就成。我叔进手术室之前,让我务必好好谢您,您是我们一家的大恩人。”顾汐心里也松了一口气,不知不觉却悲从中来,如果当初二叔出事,有人及时营救,也许结果又会不同。那么他和香山,也不会兜兜转转走这么多弯路。他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这两天你不用去厂里了,就在医院好好照顾你叔叔,医药费还有今天这场事故给你们造成的所有损失,公司都会一力承担,别担心。”顾汐回到厂里,何平已经把人员疏散了,正在办公室找厂长谈话。他一身疲惫,在厂房过道的长椅上休息了一会儿,独自去了车间。这里还剩一两个老职工,在默默检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