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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寡言的模样,抱着剑坐在一旁作假寐状。“还有一事,九哥让问一下翠微君你的意思。”殷玉堂看了他一眼,转过头和晏海说道:“你也知道我府上接着要办白事,只怕到时候要冲撞了贵客,九哥的意思是,不知翠微君是否愿意搬去宫中暂住?”“宫里?”晏海眯起眼睛:“白鹿台上那个地方?”“翠微居也是为翠微君特意修建,若是你愿意去住,我九哥定然是很开心的。”“你们兄弟倒挺有意思。”晏海笑了一笑:“你们两个当初在岛上也没少吃苦头,怎么现今一副如此欢天喜地的样子,还特意造什么翠微居来给我住,难道不会觉得不自在吗?”“这不是为了让翠微君你感受到我九哥的心意吗?”殷玉堂笑得有点苦:“何况都过了这么多年了……”“那倒也是。”晏海点了点头:“少年时苦不过是劳身劳力,只要不怕豁出命去,再大的风浪也就捱过来了,哪里能算得上是真正的苦楚呢?”殷玉堂一愣,踟蹰了半晌,才说了一个“对”字。接下去许久,大家都没有再说话。车轮粼粼,车外传来了市井喧哗,风物繁茂之声。“我九哥可能并不是一个重情重义的好男儿,但是他真的是一个为国为民的好皇帝。”殷玉堂看着不断翕合的车帘,轻声地说:“若不是他当年入主无极殿,上京断不会有今日这般繁华风貌。”“人立身之本,当先自正其身,方可立于天地,帝王也不外如是。”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说道:“且将眼前繁华视作四海升平,岂不是一叶障目,可笑之极?”殷玉堂转过头看着这个突然出声的人,这是他自回京途中见到此人之后,第一次听他说话。还是这么难听的话。换了平日里,听到这种诋毁之言,殷玉堂定是要愤怒驳斥,但是一想起今日清晨在宫中种种,他不知怎的底气不足,便转过头假装没有听见。马车停了一下,又继续往前走。“你替我谢谢皇帝的好意。”晏海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内回响着:“你告诉他,我这一生住过最糟糕的地方,就是那间屋子,如今就不回去重温旧梦了。”穿着紫色官服的慕容极一脚跨出门外,面色不是很好。原本前阵子的悬案刚有头绪,结果昨晚上又来了这么一出,将他之前查出的一些事情全盘否定了。况且这回死的还是白贵妃的亲meimei,他刚刚交换了庚帖的未婚妻子。虽然并无感情可言,但心里总觉得不大舒服,何况白家老二白麟魁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口口声声喊他“贤婿”,简直令他不耐烦到了极点。所以方才前门来报,说有承王府印信的人到了,他才借故迎接跑了出来。从刑狱司大门到处理日常事务的正厅其实并不算远,但是步行也要走上一炷香的时间,只因从前门进入只得一条窄道,两面皆是三四丈高的黑色砖墙,这条道路盘桓曲折恍若迷阵,乃是为了防止重犯逃脱及震慑之用。慕容极看着那辆刚好能通过窄道的马车,想着殷玉堂掺和进这件事情的缘由何在,想来想去就觉得必定是宫里那位的意思。当看到从车里出来的是殷玉堂本人,他还是有些吃惊的。殷玉堂穿了一件便服,似乎不太想惹人注目。后头跟着下车的那个,不就是自家蠢meimei一直挂在嘴边的晏海吗?想到自己家那个跟条泥鳅一样,完全不知道跑去哪里撒欢的meimei,慕容极面色彻底阴沉下来。你看看别人家的闺秀,哪一个不是乖巧温柔,怎么偏偏轮到自己这里……殷玉堂一看他脸色,顿时觉得他死了未婚妻心情特别差,神情愈发沉痛起来。“郡王。”“王爷。”慕容极朝他拱了拱手:“怎么劳烦王爷亲自前来,难道是圣上有什么要紧的口谕?”今日因着白贵妃忽然晕厥的缘故,皇帝未上早朝,慕容极故而有此一问。“圣上只是怕郡王查案之时遇到什么难阻之处,嘱咐我过来为郡王分忧解难。”“那这二位……”慕容极的目光在晏海和云寂身上转了一圈。“是我府上客卿,对于此等凶案颇有经验,希望能够帮得到郡王。”“那倒是不错。”慕容极上下看了一眼晏海,说道:“朝暮阁果然卧虎藏龙,王爷居然能够招揽到如此有本事的客卿,这一趟也算没有白跑。”在场的人人都知道,这次殷玉堂去朝暮阁是带着老婆棺材回来的。慕容极不知有意还是无意的这一句,让气氛顿时尴尬起来。可是始作俑者似乎毫未察觉,随便请了一下就先进去了。“翠微君从前可认得这位……”殷玉堂靠近晏海身边,正待在他耳边询问一下,便被一股柔和的力道推到了一旁。殷玉堂抬头看去,只见那个枭从二人中间走过,巧妙地将他们分开了。前头的慕容极已经回过头来,殷玉堂满心莫名,也只能按下疑惑先跟进去。穿过天井就是大厅,也不知是天气亦或者别的什么原因,偌大的刑狱司正厅里显得格外阴暗。厅里坐了两个人,站了一个。坐在最上首位置的人虽然蓄了须,但是圆眼圆脸的样子和白一诺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瞧着和善又有涵养,显然就是江东白家的主人白麟运。白一诺就站在他旁边,这样看去和他父亲仿佛双生,只是一个蓄须一个没有,简直相映成趣。不过他旁边坐着的那个人,看着就不是很有趣了。这位当今贵妃的父亲,和白麟运一母同胞的白麟魁,长得跟白麟运一点也不相似。他眉若柳叶脸似敷粉,长得极为阴柔,身量并不高大,也并未如兄长那样蓄须,此刻眼睛哭得一片红肿,半分也没有白麟运的自持稳重。“贤婿。”他看到慕容极走进来,连忙又站起身,想要过来和他说话。“白二爷。”慕容极皱着眉头后退了一步:“白二爷还请节哀,”“贤婿,我白家就指望你了,如今这接二连三的,我家自此也就绝了后,这事情……”“麟魁!”白麟运把茶杯放到案几上,终于发话了:“你说的什么话?什么叫你家绝了后?”“不不!我是说我们二房……”白麟魁连忙解释:“是我们二房绝了后啊!”“郡王自有主张,乐乐是他未过门的妻子,他定然会彻查凶手,你就别说这些没用的话了,说得我都心烦。”“可是大哥,淳淳刚刚……现在连乐乐都没了,我回去怎么跟婉娘交代啊!”白麟魁说着说着,眼泪又从眼睛里淌了出来。“什么怎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