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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气,“唉,陛下这么一弄,现如今我倒觉得陛下好像也是好人。”荀飞光从公文中抬起头,将沈歌拉到怀里单手抱着,“因为他赐你一品诰命?”“当然不是,只是觉得他为这国家cao了挺多心,也听得进劝谏,有明君之相。”“五年前,江南水涝,国家赈灾的五百万两白银下发下去,到地方手上的不足百万,盖因赈灾的官员乃陛下亲舅,他伸手陛下亦不会拿他如何。听闻当年河里的尸体差点没把河堵住。”“三年前,我被调离西北,接替我的乃当今皇后外家。西北原本的将士拉关系,能调离的便拼命调离,怕被派出去送死,是以去岁南北同时告急。”事迹太多,荀飞光索性找出先前的记载给沈歌看。沈歌看了一上午,看得心里发凉。荀飞光摩挲了下他的脖子,亲亲他的耳朵,低声道:“陛下不算昏庸,但要说圣明也称不上,他坐在那个位置,自然要多费一些心思,我们现在看本朝还算盛世,也不单单是今上的功劳,里头还有千千万万将士流的血。”政治家从来都是多面的,沈歌听完后觉得自个有些幼稚,不由又是想叹。沈歌靠在荀飞光的胸膛上不想说话,荀飞光拍拍他背,给他无声的安慰,他倒觉得沈歌这单纯的性子极好。荀飞光一行三千多人,哪怕以荀飞光的身家,也不好光明正大地给所有人配上马匹,是以绝大部分人只能步行南下。沈歌骑马跟在队伍后头,那一条长长的队伍从这头排到那头,显得极为壮观。因情况不紧急,行军的速度并不算快,众人走得也不算辛苦。有百里宜配合,荀飞光他们的粮食一路行走一路采买,带的并不多,不过粮米菜肴锅灶还是带了。每到一个地方扎营,伙头兵们放下大锅,用随身带的砖垒灶,其余人则找水找柴火找野菜等,谁都不闲着。沈歌与荀飞光跟着大部队一起吃,每日吃两顿,每天大多是写水煮菜肴,最好吃的则是提前做好的辣酱。这次出发前,荀飞光特地令人做好几百坛辣酱佐餐,每次用餐时,每人能分到一小勺带rou的咸辣酱,除此之外,有管够的杂粮饭,没人一大勺水煮菜肴及一勺清汤。沈歌吃这些饭吃得想吐,他接触的将士们则道这是难得的好饭食,绝大部分时候,他们还吃不到这些好东西。荀飞光吃住随军,并不搞特殊,沈歌也随他,一天只吃两顿,吃的都是杂粮饭。好在沈歌有马骑,不必背着东西走路,不然他也吃不消。一路走来,大部分时候能有官路走,小部分时候要翻山越岭,走前人开辟出的小路。饶是沈歌这个号称不会晒黑的人,这一路走来也脱过几次皮,还生过两场小病。好在荀飞光准备得充足,队伍里有十几个大夫随行,药材也带足了。沈歌一病就让药给消了下去,没出大事。荀飞光见他这模样嘴上不说,心里却极心疼,吩咐手下去弄了几辆马车来,让沈歌在里头休息。沈歌病时休息了几日,病好后照旧出来骑马随军,平时没少帮忙。沈歌的所作所为被荀飞光手下的军队看在眼里,不少人内心之中都极佩服他一个状元老爷能吃这份苦。听到人夸自个,沈歌笑笑,并不答话。每当此时,他便会格外怀念前世的科技,也更理解荀飞光的不易,他的每一份荣华富贵都是汗滴堆出来。他们仅仅是赶路,并不算艰苦。荀飞光在北边之时,还得带着辎重,冒着严寒与北蛮人打仗,那才叫艰辛。荀飞光对行军一事极为谙熟,一路早有打算,补给休息的地方早已规划好。走了月余,一行人在一个叫抚梅县的地方修整。三千余人化整为零,有住进客栈中的,也有住进当地老百姓家中的,一时间,这个不大的小县城极为热闹,其中最热闹的便是当地的妓院。沈歌看着大批大批的士兵日夜流连于那十几家小妓院内,问韶信,“韶大哥,不管么?”“管甚?都是一伙脑袋别裤头上的大头兵,过了今日不一定有明日,不睡女娘难道攒着钱下葬?”韶信见沈歌神色不大妙,许是觉得他稚嫩,笑笑解释道:“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妓院可盼着我们这帮大头兵。”“要,要是染上花柳病该如何?”“放心,老鸨哪敢让染了花柳病的女娘出来接客?她要是敢让这种女娘来,院子都烧了她的,把他剁成八块喂狗!”韶信嘿嘿笑了两声,“都是知道规矩的,不会乱。”沈歌心里颇不得劲,荀飞光得知此事后,沉声道:“当兵的自古如此,想管也管不过来。”“自古如此也不一定对啊。”沈歌想了想,“这些军户娶妻难么?”“极难,很少有小兵能明媒正娶,都是靠买的。”当兵的都是军户,世代要当兵不说,谁也不知晓哪一场战争一来,人便没了。女娘们接下来就要守寡。“荀哥,你手下这些人也是军户?”“这倒不是,我手下这些乃私兵,一部分是好人家的子弟,大部分则是奴仆。按我这头规矩,胜十场便能放他们自由。”“胜十场仍能活下来的人多么?”“十之六七。”这个数值倒是不低,不过也就过半而已。沈歌心中暗叹一声,凭君莫话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荀哥,我们到南边后屯兵,看看能否帮他们娶个媳妇罢?”“成。”沈歌想想,又道:“要自愿嫁娶,不强迫。”第69章洋夷短暂的修整过后,队伍继续前行。沈歌这一番话不知怎么地传到诸将士耳中,休息时,有不少将士一直往他这边走,边走边看。沈歌要是抬眼看他们,这些各种模样的糙汉子们一和他对上眼,往往便慌张地移开目光,装作什么事都未发生过的模样赶忙离开,弄得沈歌满心郁闷。“这是要做什么?”沈歌私底下与荀飞光道:“我总觉得他们最近不大对劲呐。”“多半是他们收到你想帮他们娶妻的消息,心里有所期待罢。”“就这?看着不大像呐。”沈歌小声嘀咕,“总觉得他们瞧我的眼神怎么看怎么奇怪。”那热切的眼神,羞涩的表情,放在小女娘身上也就罢了,这帮黑壮大老爷们这么日日看他,看得他鸡皮疙瘩险些没起来。荀飞光让亲兵章梧俦去问,不多时,章无俦回禀消息道:“众将士听闻二爷有意给大伙娶妻,心中有些激动。”沈歌心中奇怪,“我并未将消息往外说,众将士是怎么知晓这消息的?”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