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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住,第二日便邀沈歌出来一聚。萧思远约的是一个茶馆,为清净计,他还特地定了个小包厢。包厢内就他与沈歌两人,其余人他谁也未告诉。沈歌来赴约时还有心情与他带了包糕饼。萧思远简直恨不能替他急,接过糕点塞桌上,萧思远便问:“你前些时日还在坤究县,怎么耽搁到如今这时候才来?”沈歌接过茶抿一口,道:“我七月初便出发,半路不慎大病一场。荀哥为我寻医问药无效,特带我去乾东府访名医,这才耽搁了些时候。”萧思远听他这么轻描淡吓一大跳,仔细端详之下,发现他果然瘦了不少,不由追问,“什么病,现下可痊愈了?”“无事,就是些寻常病而已,后种种原因合在一起,终拖成大病,现在已完全好了。”沈歌不便朝他解释前世之事,便将梦魇、丢魂之事掩去不说。“这就好。”萧思远拍拍胸脯,松了一大口气,“若不然我都不知该如何向夫子交代了。”沈歌笑笑,“远兄你莫担心,我这次特地找高人问过,高人道我运道好得很,次次都能逢凶化吉,完全用不着担心。”“嚯,运道归运道,就算知晓你运道好,难道见你有事就能不担心?”萧思远瞧他,语重心长道:“沈弟你好好保重自己,不然身边人也跟着担心。”沈歌应是。“那你如今住于何处?我那边院子还算大,挤挤能再挤一两个人,沈弟你若是需要,便搬来我那边罢。”沈歌摆手,“不必,我现如今住于荀哥别院里头,方便得很。倒是远兄,你要是住在那边觉着不清净,过去荀家别院也成。我出来前问过了,那边院子够大,你尽管过来住。”萧思远闻言给自己倒了杯茶,喝完一杯后看向沈歌,“你又不是不知,我并不喜你那荀哥。”沈歌叹口气,“远兄你并非不喜荀哥,只是不喜我与他在一起罢。”萧思远轻哼一声,“知晓你还说。”沈歌沉默半晌,忽然问:“远哥,你当真觉得荀哥对我有意思么?”“你说呢?”萧思远斜眼看他,“你自个想想,非亲非故一个人,若不是他真对你有意,凭什么帮你这么多?又让你去他庄子里住,又教导你课业,还带人亲自护送你过来秋闱?若不是清楚你们底细,我都要怀疑你们是否已成亲,恩爱不已,方会片刻都不能离。”沈歌脸上悄悄红了一片,他端起茶杯掩饰脸上表情。萧思远又教他:“恩情归恩情,感情归感情,沈弟,你自小聪颖,可莫要陷进去。我当真不想有朝一日还去吃你与一男人的成亲酒!”沈歌不言,他在心中悄悄叹口气,现如今说这些为时已晚,他怕是已经陷下去了。第35章考后眼见要科举,沈歌再不敢出门,日日关在家里苦读。本朝立朝不过几十年,今上宏图伟治,政治清明,整个国家颇有种勃勃向上之景。沈歌所在的道宁府不算科举大府,考的人却也不少。沈歌从荀飞光处得知,一齐有六百三十二人下场。秋闱又称乡试,考三日,八月初九开始,十一日放归。沈歌原本不敢过来应考,就是因这秋闱太折腾人。这几年都冷,八月初的天气,即使未到飞雪地步,早晚风刮过亦颇为穿肤透骨,身子骨弱的人少不得还得颤上一颤。按官府规定,考生需穿“拆缝衣服,单层鞋袜”下场,按沈歌先前的身体底子,他若这样穿上三天,必会染上风寒,说不得还得一命呜呼,纵使勉强能考上,也不一定有那福气去享用举子功名。除衣物有规定外,官府还有诸如“砚台不许过厚,笔杆不许空心。糕饼荸荠,各要切开。毡毯无里,皮衣无面。”等诸多规定,是以在考前,考生要做的准备极多。沈歌这些日子与荀飞光在一起,琐事自有荀飞光cao持。荀飞光难得有些紧张,一众事宜皆亲力亲为,绿枝倒在一旁与他打下手。沈歌在一旁看着十分感动,暗地里却心疼他忙里忙外,便劝,“荀哥,不必那么仔细,估摸着差不多便行了。”荀飞光不肯听他的,温和又淡定,“你要在号舍里待三日,不仔细准备如何能行。你专心温你书去,我来便成。”沈歌蹲在一旁与他一起收拾,其实也无甚好收拾,笔墨砚台,外加衣物毡毯,一个考篮便能塞下。饭食馒头之类得等秋闱开始那日现做,不然带进去仍要放三日,早了便该放坏。荀飞光怕沈歌冷着,特给他准备一件厚厚的皮衣,还给他带上皮帽。若是进入号舍,晚间睡觉时冷着了,便可将皮衣盖在毡毯上。八月九日很快便来临,荀家庄所有人天不亮便起来。厨下早上赶制出的奶馒头、红绿豆糕、鲜rou干等送上时都还热着,所有食物切成二指并拢的长度、宽度与高度,方方正正一小块放那别提多显眼,捡搜之人一眼便能看清楚,不至翻动,弄脏食物。沈歌喝下一小碗粥,被荀飞光喂了两个拳头大的奶馒头与一块糕,撑得快打小饱嗝,这才被荀飞光带上马车。“进去之后莫急,试题乃你平日做熟的那些,不会有问题。”“我知。荀哥,我怎么觉着你比我还紧张?”沈歌仔细端详他的脸,奈何荀飞光向来高深,脸上从不露情绪。荀飞光一把抓住沈歌想要摸他脸颊的手,握住不让他捣乱,“若有不适,你便提前交卷,身子最为重要,莫因着一次秋闱,把身体拖垮。”“荀哥你放心便是,我有分寸。”沈歌反手回握他的手,笑,“我不是孩童,你莫太担心我,等我出来便是。”一行人到考场前天方露出一丝白线,考场四处点起熊熊火把,照得周围橘亮。许多考生早已到场,三三两两提着考篮聚在一起说闲话。组织秋闱的大人们亦到了,兵丁拿着火把,站成一派,看起来极为气派。天色稍亮一些后,有人喊考生往前站,一共分成五队,开始搜检放人入号舍内。每名考生都有身份文书,上面记载姓名,年纪,身高与模样,兵丁对照着考生的文书,仔细查对。对完人后,他们还会仔细搜检考生衣物,以防夹带。兵丁们搜查得极严格。沈歌知晓这些兵丁每搜出一名夹带着,便能得五两赏银,故他们全力以赴,不会放过任何一丝可疑之处。有两名考生存着侥幸之心,鞋底内夹带纸条或头发里藏着纸条,不成想被兵丁一一揪出来,当场拉至一旁。几十岁的考生,被揪出后涕泪纵横,他们现下不仅不能应考,还会被捋掉秀才功名。许多考生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