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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他感到头顶一暗,抬起眼来去瞧,正上方有一黑衣打手高举斧头就要劈面而来,浓重的阴影遮天蔽日一般。江韶矽咬紧了嘴唇,也罢,死后恐无全尸,只当是报应吧。唐小五也是一惊,他没料到半路杀出一个人来,眼见那斧头就要砍在江韶矽的脖子上,他抬手连开三枪,那人应声后仰,斧头咣当一声跌落在地砸了江韶矽的手背。江韶矽被沉重的斧子砸得龇牙咧嘴,他连蹦带跳的窜了起来,唐小五伸手拉了他一把:“小心!”两人双双跌入花坛,江韶矽压在唐小五的身上,气喘吁吁说道:“我还以为你要杀我。”唐小五表情一凛,狠狠推开江韶矽:“没那工夫!”火力更盛了,司令部的兵先后赶到,枪弹声,刹车声,人群的怒吼,江韶矽只觉得自己的耳朵都要被震聋。唐小五丢下江韶矽要去和大部队汇合。江韶矽从花坛爬了出来,缩头缩脑的找寻去处,他瞧见不远处的唐小五因着枪弹而进退不得,心想自己还是回到花坛里吧。唐小五被子弹又逼了回来,他显然也意识到此刻花坛更为安全,等到战事稍停再去汇合,他腿脚不便,跑起来一步一瘸,江韶矽实在看不下去了,不知哪里来的慈悲心,伸手要去拽他:“你回来干什么!走快啊…”身子站了一半,话也说了一半,便被人一扑,只觉得昏天暗地头脑一晕,天地都在旋转,景物全部倒转了起来,他被人抱在怀里滚了几滚。停下来之时,脑壳狠狠撞在了车轮上,又是疼得龇牙咧嘴,眼泪都要挤出来了。抱着他的那人伸手便捂住了他的头,把他深深按在胸前。他晕头转向的抬起脸来,那人棱角分明的一张英气脸孔映入眼帘。就在他愣神之际,只听乒乓一声,子弹打穿了车身呼啸而过,那些子弹壳纷纷落地叮当作响。他缩在那人怀里,本能的抱紧了对方的腰身,生怕一松手自己就被子弹穿心而过。江韶年抱着江韶矽躲在车轮后面,也是一动不敢动,他时不时低头看看怀里的人,身子有些发颤,多久没有这样拥抱过了。张副官扛着机枪在旁人的掩护下窜到了江韶年身边:“小江!还缩在这里干什么!车子要打透了,快走!”江韶年搂紧了江韶矽愈发不放手了,他拖着这样一个小尾巴如何冲的出去。张副官急了,伸手去拽:“他妈的,你管他干什么!”眼见江韶矽要被张副官从怀里给拽出去,江韶年一枪托砸在张副官的手背上,顺手又把江韶矽揽了回来:“滚!少管老子的闲事!”旁人喊着:“团座!张副官!人又多了!我们往回撤吧!”张副官顾不上其他了,把机枪架在车身上,马力全开一通扫射,子弹壳掉落在江韶年和江韶矽的身上。江韶年和江韶矽就在这枪声四起的天地之间拥抱着,江韶矽紧闭双眼,他的耳朵对声音几近麻木,只觉得自己的心里从来没有这样惶恐过,他以为,抱着一个曾经深爱过的人就可以安心,闻着对方的味道便以为天地都是寂静的,真正面对之时,才发觉生死一线根本想不到其他,大脑是停滞思考的,里面什么都没有。身体本能的去躲避危险,只有紧紧依附着身边的人,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张开眼睛看到碧蓝的天。战事停了的时候,张副官虚脱了,双手一松仰躺在地。旁人急忙把他扶了起来背在背上。韩苏带着人前来清理现场,发觉千疮百孔的车子后面躺着一双人,定睛一瞧,居然是江韶年和江韶矽。他走上前去居高临下的望着:“喂,死了没有。”末了,伸出脚来踢了踢江韶年,江韶年倒吸一口冷气:“你踢到我的痛处了。”韩苏这才发觉江韶年的一只鞋子顶端被打穿,想必是伤了脚趾。江韶矽的耳朵嗡嗡作响,他睁开眼睛,与江韶年对上了目光,江韶年低声在他耳边言语:“没伤着吧。”江韶矽动了动身子,发觉除了被斧头砸过的手背,没有什么疼痛,便连滚带爬的站了起来,他的大脑可以运作了,心神也定了下来,身体里却如同敲了一面鼓。江韶年伸出手来拍了拍韩苏的裤腿:“别看了,扶我一把。”韩苏冷哼一声:“你倒是不客气。”他这样说着,手上却使了力气,把江韶年架到了肩上,江韶年一把捏住了韩苏的后颈,咬牙切齿的说道:“姓韩的,你他妈早就知道龙门要开火,居然眼睁睁看我出去!”韩苏瞪了江韶年一眼,冷冷回应:“我提醒过你不要出去吧。”江韶年的手指加了一把力,把韩苏的颈子捏得生疼,白皙的皮肤上红色的指印触目惊心:“你那叫什么狗屁的提醒!你把话说明白点儿会死么!”韩苏疼得直吸冷气,一肘子撞开了江韶年,江韶年重心不稳跌坐在88、【拥抱】...地上,韩苏清亮的眸子含着怒意:“你的死活跟我有何关系!你自己走吧!”江韶年被旁人扶了起来,单脚蹦蹦跳跳,嘴上又骂骂咧咧的跟在韩苏的身后,样子颇为滑稽。韩苏高抬着下巴只当江韶年是团空气。两人便这样走远了。进了厅内,江韶年才停下来对身后的士兵吩咐道:“先把阮家五少爷关到二楼的空房里,你告诉他,事情处理之后自会有人送他走。”8989、【关押】...阮家的少爷小姐早就乱成一团,阮陌寻一直抱着电话不停的打探消息,及至最后,居然打探出龙门和司令部开火了。他放下电话一屁股坐在沙发上:“二哥,五弟以前和杜靖棠有过来往,现在龙门的人和胡万七打起来了,该不会五弟和此事也有关联吧…”阮陌杨紧缩眉头,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双手捂着脸同阮陌寻一起颓然坐了下来。刺耳的电话铃声响起,阮陌寻疲倦的抬手去接:“估计是张卿光又听了什么风声…喂?爸爸!”阮富山在电话的另一头沉声嘱咐:“我刚回工厂,在路上听到枪炮声,张秘书说龙门和司令部的人闹翻了,街上很乱,你们几个老老实实在家里呆着,不许出门,知道么。我晚些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