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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无表情的整了整衣裳。阮富山没好气的瞅了他一眼,冷言道:“杜爷,告辞。”江韶矽最后回头看了看杜靖棠,无声的点了点头。坐上汽车,阮富山紧紧搂着江韶矽,生怕一松手人就没了,江韶矽也十分配合,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表示感激之情:“父亲,您来的刚刚好,要是晚上一步…”阮富山愕然:“前几天他没有…没有碰你?”江韶矽摇了摇头:“前几天我们相安无事,他有时候毛手毛脚都被我躲了过去,可今天我说我想回家,没想到他就…”阮富山愈听愈心痛,恨不得掉头回去把杜靖棠大卸八块,他宝贝似的在江韶矽的头顶亲了亲:“韶矽,爸爸对不住你啊。”江韶矽又一次摇了摇头:“我不能在阮家白吃白喝,家里这一次遭了这么大的劫,大哥都解决不了,既然我能帮得上忙,我为什么要让父亲为难呢。”这话听得阮富山热烈盈眶,江韶矽抱住了阮富山,轻声说道:“父亲,谢谢您。”感谢是真心实意的,没有阮富山,他早就被杜靖棠糟蹋了。快要到家时,阮富山忽然犹犹豫豫的问道:“韶矽,那个江副官…前几日是不是去了杜靖棠那里。”江韶矽不露声色,装作心不在焉的答说:“是啊,他们谈什么损失了多少钱,胡司令让人带话来说钱没收到,货先亏了一批,问杜先生投的那笔钱怎么办。”阮富山老泪纵横,搂着江韶矽呜咽起来:“孩子…是整个阮家对不住你啊。”他把自己那点儿猜测扔到了九霄云外,原本是想试探江韶矽,看他是否有一丝的慌乱,哪知对方答得十分坦诚。阮富山放下心来,望着江韶矽如同望着失而复得的珍宝,紧紧握住了对方的手。3434、【柳燕燕】...阮家遭受了经济重创,自然要节省开支,第一项就是面临人力的缩减,很多在阮家待了多年的下人一夕之间被遣得七零八散。周佟拿了张名单,在花园里点名,被点到的人哭丧着脸站了一排,周佟清了清喉咙:“咳,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老爷说了最后一次工钱上涨一倍。你们一会儿去账房领了钱就各自保重吧。”厨房的老妈子王翠噗通一声跪下了:“周管家,您就留下我吧,我家中几口人等着吃饭,我男人不争气,好赌好抽,家里就要揭不开锅了,您要是把我赶出去,我以后可怎么过啊。”周佟蹙起眉头很是不耐的纠正:“不是我要赶你走,这是老爷给的名单,他随手划拉的,我有什么办法。”王翠在地上磕了几个响头:“您跟老爷说说吧,把我换了,我是真的没活路了,我这一把年纪出去了还能找到什么好差事。”一人引了头,其他人如同下饺子似的,扑扑通通接二连三的跪了下来哀求,纷纷诉说自己的难处,一时间花园里哀苦连天。阮陌杨在楼上瞧见花园里的情景,急忙下楼来看,细问之下同情心油然而生,心里也跟着悲苦起来,转身就要去找阮富山理论,被周佟急乎乎的拉住了:“二少爷,二少爷,您这好心…不是时候啊。”阮陌杨愤然的瞧了周佟一眼:“你跟爸爸真是一丘之貉!爸爸就知道把人赶出去,有问过他们的难处么,你看她!”阮陌杨指了指地上的王翠:“她年纪都那么大了,还要养孩子,她的丈夫没有给她疼爱,没有责任心,不为家庭承担重担,还要让她一个人在劳苦中挣扎,你说可气不可气。我们理应给她一些帮助,可现在,你们连这一丁点的希望都不留给她!”周佟深知这个二少爷讲话喜欢文绉绉,典型的教书先生,并且同情心正义感泛滥。他同对方讲不出那样的大道理好听话来,只得悄声说道:“他们有苦,咱们阮家有难啊。不是不愿留,是留不起,这么多号人张嘴就要吃饭,每个月发付的工钱也算一笔不小的开销…嗨,我跟您说不清楚,我就这么跟您说句实在话,阮家要是再养这么多人,就得喝西北风儿去。”阮陌杨有些傻眼,他对劳动人民有着天大的怜悯,是从书上,从周围人的口口相传,从街边小贩乞丐的可怜相中培养出来的意识,可他终归与他们不是一个阶级,无从真正了解他们的苦楚,更不能体会阮家要去喝西北风的感觉。他没穷过,生来含着金汤匙,是别人眼中的少爷公子,断然不能理解没钱究竟是个什么样的概念。在这一点上,他与阮三少站在了统一战线,保持了相同的立场,认为阮家缺什么都不会缺钱。于是他和周佟杠上了:“怎么会呢,就算烧了厂子,还可以重建的呀,银行钱庄都是有存款的,前些日子那个龙门的杜先生还送回了五万现大洋,况且我们的生活也没什么改变的呀,街上的乞丐去争一小块窝窝头可以打破了脑袋,我看咱们也没有顿顿都去吃那黑乎乎的窝窝头啊。”周佟觉得这大富人家的少爷简直没了救:“嗨,怎么说呢,阮家怎么能跟街上的乞丐比到一起去,钱有是有的,可是不能像往常那么开销了。”阮陌杨正想再争辩一番,被身后悄无声息走来的江韶矽打断:“二哥,你不要为难他了,这是父亲的决定,况且阮家确实养不了这么多人。”阮陌杨瞅见了江韶矽,脸色一红,脑子里浮现了那日的亲吻。可他对江韶矽是有气的,阮家出了事情,这个五弟居然跑到别人家去看古董,实在不懂事。他赤红着脸面,不敢正视对方,口气中又带着一丝斥责:“你把玩的那些古玩珍宝,随便拿出一件,都能养活他们,怎么会养不了呢。”江韶矽微微一怔,随即恢复了平静,阮家除了阮富山和阮陌臣,其他的人都对他存着一丝埋怨,起因就是那日他去了杜靖棠家。阮陌杨不再理会江韶矽,径自走了回去。江韶矽双手插在裤袋里,回身望了望那些被遣散的下人,对周佟吩咐道:“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吧。”周佟对这个五少爷胆怯,急忙点头哈腰:“哎,哎。”晚上江韶矽洗完了澡,一头栽进被窝里,打算睡个天昏地暗,他闭眼之前忽然摸着屁股做了个无趣的对比,他想,跟哥哥做还是蛮舒服的,跟阮陌臣第一次痛苦,第二次是一点点的舒服,恩,还是哥哥的好。想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