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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绾宁将绣活放好,一回来听到这话就有些心虚,刚想开口解释一下,那边关莘月又开始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不过我也知道,顾大少爷来了吧。他有送你及笄礼嘛,是不是像话本子里说的给你雕了个木钗啊木手镯啊什么的。” 送了表字算不算? 当然苏绾宁还没有笨到说出来,只撇撇嘴道:“阿月,话本子还是少看点儿吧。” 关莘月仔仔细细地将苏绾宁打量了一番,目光落在她发上的翠玉梅花笄上,抿嘴一笑,“也是,木钗木镯顾大少爷肯定拿不出手,只你这及笄玉笄倒像……” “你是诚心来打趣我的不成?”苏绾宁鼓了鼓腮帮子,瞪向关莘月。 关莘月双手放在身侧撑着软榻,上身微微前探,面上依旧笑嘻嘻的,“那你和我说说,刚刚藏起来的帕子是要做给谁的?”说完,不等苏绾宁开口,又飞快地继续道,“云青色的锦缎,绣的是瑞草,不像是你自己用的帕子啊?” 苏绾宁微微红了脸,“给阿清做的不行嘛。” 说完,走到小书房里取了几本书回来扔到关莘月的怀里,双手一拍,道:“这是翰墨斋新淘来的话本,陆老板特地留的。” 关莘月的眼睛瞬间弯了起来,也不记得要去追问别的,连忙翻了翻那几本书,惊喜道:“哇,居然有小宋公子的新本子,太棒了。” 小宋公子每年都会出几本话本子或诗集,他笔下的故事最是生动有趣,更兼之文采斐然,颇受人追捧,而关莘月就是小宋公子的书迷。 手里捧着小宋公子写的,关莘月迫不及待地读了起来,一旁的苏绾宁见了不由摇了摇头,转身却去了书房研磨写东西了。 最近几天苏夫人的身子不太好,苏绾宁曾跟着自家jiejie看过几本医书,这会儿便开始琢磨着写个食谱做几道药膳来为苏夫人调养身子。 苏绾宁做一件事情的时候十分投入,等到她将药膳的配方整理好了,再抬头时,窗外已是夕阳西垂。目光穿过珠帘,苏绾宁毫无意外地看到还窝在软榻上看书的关莘月,顿时有些失笑。 那小宋公子的新话本她也读过,说的不过是永宁侯生了七个儿子后好不容易盼来一对龙凤胎,可是小郡主落地没多久就夭折了,永宁侯夫人伤心欲绝,错把龙凤胎的小公子当成了女儿,而永宁侯干脆将错就错。那小公子男扮女装十六年最后还被亲舅舅赐婚嫁了人,许是天赐良缘,小公子下嫁的夫婿是个女扮男装的,然后兜兜转转成就了一段颠鸾倒凤的良缘佳话。 苏绾宁觉得这故事有些荒唐,读了一半便没有继续看下去,这会儿见关莘月看得如此入迷,她才知道这是青菜萝卜各有所爱了。不过小宋公子不管写什么,关莘月只怕都爱读吧? 关莘月看了一半,合上书,看向不知何时走到桌子边倒茶喝的苏绾宁,冲她晃了晃手里的书,笑道:“这书借予我读几日罢?” 见她是真的喜欢,苏绾宁便将书送给了她,令关莘月欣喜不已。 关莘月欢天喜地的抱着那几本书,脸上的笑容是掩也掩不住。 要知道小宋公子的话本都是限量的,莫说在平阳城便在整个青州也是千金难求。从前她看的都是别人传抄出来的小册子,虽然是一样的故事,可是感觉就不怎么舒服。而现在苏绾宁拿给她的分明就是直接从京里出来的正本,她自然有些爱不释手。 “阿宁,你这是真的送给我了?不许反悔的哦。” “本就是特意为你留的,自是不会反悔。” 关莘月抱着书,有些好奇地问道:“都说小宋公子的话本千金难求,翰墨斋也鲜少淘到,怎么这一次就有了呢?” 苏绾宁摊了摊手,“我也不知,陆老板拿给我的,我觉得你会喜欢就带回来了。” 其实苏绾宁隐隐猜到其中有顾岑的手笔,但是这会儿也只这么说。 关莘月自然也猜到了一些,却不点破,反而替好姐妹开心。当初得知苏绾宁与顾岑定亲时,她还有过一些担忧,可是如今看着顾岑宠爱苏绾宁的样子,她便释然一笑。 想来无所不能的玉面阎君当初不是当局者迷,就是心思太深了? —— —— 潼城外北塞边境,连绵一月的战火将熄,北蛮人已经被击退,然而大燕的军队也损失惨重。苏绾平跟在贺嵩的身后替伤兵清洗伤口敷药包扎已经不眠不休地忙活了好几个昼夜,等到将最后一个伤兵的伤口包扎好以后,苏绾平累得几乎要虚脱了。 贺嵩看了一眼脸色苍白的小徒弟,难得有些心疼,冲她摆摆手,道:“你去休息吧,剩下的交给我们就行了。” 苏绾平却摇了摇头,道:“师父,我没事的。” 起初她看到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时的确会害怕,可这几天下来,她就已经习惯了。这时候她才知道从前那等锦衣玉食的安闲生活,原是这些边疆的将士用鲜血和厮杀换来的,心里震撼极了,也愿意尽己所能多做一些事情。 贺嵩看了一眼执拗的小徒弟,心里十分满意,顺手指了指放在一旁的托盘和上面的药,“这边不用你帮忙了,算一算窦校尉的伤口也该换药了,你快些去吧。” 窦校尉的伤口? 苏绾平一惊,这些天忙忙碌碌,她竟然丝毫不知窦靖也受伤了。 “窦,窦校尉他受伤了?”语气里是掩饰不住的担忧。 贺嵩眉头微动,应了一声,一边继续手上的活计,一边道:“背上被砍了一刀,不过伤口不深,休养几天便没事了。” 他话才说完,就看见苏绾平已经端了托盘脚步微微踉跄地往大帐外面去,看着那瘦小的背影,贺嵩微微皱了皱眉头…… 窦靖身为校尉,有单独歇息的营帐,苏绾平捧着药过来得时候,他正站在桌案前看着边境的地形图,俊眉微拧,似乎遇到了什么棘手的事情。 “窦校尉,该换药了。”苏绾平故意压低了声音说了一句。 窦靖抬头看了一眼一身青衣的苏平,见她手里捧着药,便放下了手里的树枝,转身绕过桌案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二话不说便解了上衣,将带有伤口的后背对着苏绾平。 苏绾平在他解衣时有些慌张,可当她看到那几乎横亘了顾崖后背的伤口时却突然红了眼眶,脚下的步子挪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