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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说罢,目光在袁氏与秦老夫人面上轻轻略过,顿了顿,又与旁边颜老夫人对视了一眼,适才略微笑笑道:“其实,大姑娘现如今正在说亲这事儿,其实我也略知一二,正因如此,这才这般匆匆赶来,生怕这么好的侄媳妇被旁人给抢了去呢,所幸,据说现如今虽已相看却未曾定下,我倒是赶上了···” 陆夫人这般说着,见袁氏与秦老夫人一时无话,陆夫人心中反倒是点了点头。 若是因着对方门第高便上赶着高攀的,陆夫人反倒是不喜,也唯有如袁氏这般,实则是在真心为着女儿考虑。 无非是不清楚对方的底细,不敢轻易将女儿嫁过去罢了。 都是做母亲的,陆夫人如何不知。 这般想来,陆夫人只直直看向袁氏,双眼满是真诚坦率,只一脸认真的道着:“其实戚家乃是开国功勋,礼教虽严,规矩虽多,许多人只怕女儿嫁过去会受苦,却不知严苛也有严苛的好处,譬如,戚家祖训,男子三十无子方能纳妾,男子四十无子且犯七出者方能休妻,戚家规矩严苛并非只针对女子,乃是所有人一视同仁,从自身约束起——” 陆夫人说完,便见袁氏双目微闪。 陆夫人便又轻轻叹了口气,似颇有些无奈道:“其实,我有一女,未满十四,若非年纪过小,若非修儿早已有婚约在身,我定是要将女儿嫁去他们戚家的,其实也并非全然因着他们戚家家教家风缘故,最主要的还会修儿那孩子是个可托付终身之人,他姨父更是对其赞赏有加,疼爱他胜过自个的儿子呢——” 陆夫人意有所指的道着。 袁氏见这陆夫人虽出生高贵,但一身装扮尤为简单,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装束虽简,但通身的气度却无须任何装饰,虽简却奢。 又见她一颦一笑间,雍容华贵,嘴角始终带着端庄优雅的微笑。 与袁氏说话时,尤为认真的看着她的眼,那双眼真诚坦率,令人不由信服。 袁氏听到这里未免心下一动。 不由与老夫人对视了一眼。 却说陆夫人一行人走后,袁氏只吩咐知椿去将秦玉楼请来。 此刻袁氏只觉得浑身止不住疲惫,却又觉得心中有根绷得紧紧的弦,正一点一点的拉平了。 见到秦玉楼的第一句话,袁氏只幽幽道着:“楼儿,娘对不起你!” 作者有话要说: 本文就是家长里短哦 婚前婚后的! 女主会在成亲前匆匆见男主一眼,但正式相见却是在大婚晚上! 第29章 秦玉楼与建国侯府长子长孙戚修的婚期定在了明年三月, 双方现已互换了庚帖, 同时翻了黄历,精心挑了十月二十八这个好日子, 届时戚家会亲自派人过来放聘。 据说戚家早已备好了彩礼, 只待两家商议好日子, 便可按着礼数前来下聘。 因着男方守孝三年, 现如今年纪也已不小, 而女方明年也已十七了, 加上本就是有婚约在身的,遂这场亲事便也不作多拖。 袁氏之所以觉得对不住秦玉楼,是因为竟不明不白的便将女儿的亲事给交待了,这是她这个做娘的失职。 袁氏为了秦玉楼的亲事可没少cao心, 整个元陵的青年才俊怕是都被其给相看了个遍,原暗自咬牙,定要给秦玉楼挑一门不比那颜家差的亲事,可却万万没有料想到竟是这样一个结果。 确实, 那戚家家世比之颜家确实要好太多, 可是连对方到底是个圆的还是个扁的都尚且不知, 只觉得风风火火、忙忙碌碌, 到最后,竟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这绝对不是袁氏想要看到的。 然而对方是直接冲着秦玉楼而来的,且有种势在必得的意思。 那陆夫人瞧着温温婉婉,倒也是个厉害人物, 一上来便开门见山的直言非嫡不娶,目的之明确,态度之强硬,令人无可反驳。 又似知秦家有所顾虑,后又徐徐图之,话语间透露,之前似是特意过来相看过的,顾而早早便相中了楼儿,由此可见,那戚家对这门亲事亦是十分上心。 后又从戚家家世、门风、及秦家最为看重的男方品行一一着手攻破,由此直接一一打消了秦家的顾虑。 如此这般,饶是袁氏心中百般不愿,也终有些无可奈何。 这原本就是一桩不可推拒的亲事,袁氏不得不承认,自打知道这件事儿起,心中便也早已做好了这个最坏的打算,尽管之前闹得那般大动干戈,也不过全是为此发泄心中之不愤罢了。 现如今尘埃落定,只觉得有种宿命的感觉,只觉得这门亲事来的不偏不倚恰好赶上了这个档口,一刻不早一刻不晚。 或许,到底是命定的罢。 无论是来的早的,还是来的晚的,都终究不是对的。 现如今既已板上钉钉,也唯有盼着真如那陆夫人口中所说那般,莫要让人失望才好啊! 却说自秦玉楼的亲事定下后,秦玉楼便被拘在玉楼东里日日赶着女红,备作嫁妆,因着这门亲事来的委实过于突然,纵使袁氏这两年早已在为秦玉楼的嫁妆做准备,到底赶了些,只好匆匆忙忙的赶工了。 因着嫁妆对每个出嫁的女儿而言,乃是重中之重,尤其这男方乃是一品侯府,纵使没落些了,但这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到底仍乃是簪缨勋贵大家。 戚家低娶,秦家高嫁,秦家门第虽比不过人家,但这嫁妆无论如何也得备足了,不好叫人看低了去。 再者,于这本亲事,袁氏本就心中没底,甚是有愧,且此番那秦玉楼这一去便已到了千里之外,既无母族庇护,又无亲人作陪,袁氏心中又是内疚,又是忧心,然而纵使心焦,却终究皆是徒劳。 如今唯有卯足了劲儿,为其多添些嫁妆,多备些银钱傍身,方是正理。 是以,此番这袁氏事无巨细,愈加发了狠的似的将全部心思都放到了替秦玉楼备用嫁妆这一事儿上,不过几日,便已生生消瘦了一大圈。 秦玉楼猛地瞧见,只顿时被唬了一跳,只忙将袁氏手头上的一众庄子、田庄、店铺的地契给一把夺过。 只一本正经的对其道着:“太太,您现如今可是怀着身子的人,怎能如此不cao劳,现在才两个多月,正是要紧的时候,若是因着女儿的事儿,误了身子,太太叫我如何能安心?” 袁氏却道着:“下月戚家便要过来下定,翻了年你便要嫁去京城了,便是满打满算也不过就半年的时间了,娘如何能不心急···” 秦玉楼见袁氏如此紧张,心中不由叹了口气,终归知晓袁氏对她的担忧远远还比想象中要深的多。 其实甭说袁氏,便是秦玉楼亦是如此,原本自个对亲事向来是能够做到淡然处之的,但自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