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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那些人是怎么劝的,老陆, 你说是不是呀?” 后面也有中立的老臣,有的抬头看城楼, 隐约瞧见城楼上三皇子的人影已经不见了, 都窃窃私语起来, 问到陆学廉时,发现她正往谢公车队后面张望。 “老陆,你看谁呢?” “去去去, 我看我家闺女呢,这一去都四个月了,也不知是不是瘦了一把骨头。” “你看看你,你家闺女不是平安从梧州回来了吗,这个月都没睡好过。不是我说,你年纪大了,身子不适也该看看大夫吧。” 先前听梧州的信儿说陆栖鸾在梧州被叛军劫走了,陆母当场就吓昏过去了,醒过来就哭,直接冲到枭卫府门口,问清了陆栖鸾平安回来后,心情才平定下来。 饶是如此,陆家二老也是焦心了半个月,直到今日才彻底定下心来。 送了谢端入京后,便由光禄寺和礼部接手,陆栖鸾便能直接回家了,到第二日再回府复命也可以。 刚抱着晕车的酱酱下了马车,陆栖鸾就听见背后一声吼,回头便见她爹怒气冲冲地奔过来—— “你这死丫头!哪儿不能去非得往人叛军的地盘扎!知道你娘都快吓掉魂了吗?!” 陆栖鸾忙辩驳:“爹,我这是被劫了啊!不是我故意找叛军私奔啊!” 陆爹:“我不管!以后你哪儿都不准去,就给我留在京城!你看你这瘦的,连酱酱也瘦了!” 陆栖鸾:“爹、爹,周围叔伯都看着你笑呢,你收着点,咱们要杀要剐回家说成不?” 陆爹闹完,戳了一下陆栖鸾的脑袋,说回家再算账,旁边忽然有个穿着谢家家纹服饰的小厮跑过来,递来一封请柬。 “陆大人,明夜是否能匀出时间来,谢公有请。” “哦,谢公说了什么事吗?” 陆栖鸾刚要接,那仆人笑道:“陆大人,是给刑部陆大人的。” 陆栖鸾哎了一声,陆爹打掉她伸出去的手,嫌弃道:“想什么呢,人家谢公怎么可能跟你个遂州乡下妮子有话说。这次请谢公出山,肯定是人家光禄寺的老主簿出了大力,才帮你把事了了,回头你得请人吃饭,知道不?” 谢家仆人又笑了,估计这老陆大人是不晓得崖州发生的事,正想为陆栖鸾解释,便见陆栖鸾给了个颜色,只好莞尔住嘴。 陆栖鸾揉着手道:“行行行我资历浅啥都不会,跟人光禄寺老大人身后沾的光行了吧。我娘给我炖麻鸭了没?” “就想着吃!”数落完女儿后,陆爹脸上又挂上笑,接过那请柬,对谢家仆人道:“谢公客气了,明夜本官自会前去拜见。” 谢家仆人又道:“对了,谢公还有话留给陆大人……这次是留给小陆大人的。谢公问:崖州灯花夜,问你是否愿调来右相府,小陆大人可考虑好了?” ……他咋还记得这茬事儿呢? 陆栖鸾老觉得这人十有**又在开她玩笑,一脸漠然道:“请转告谢公,为国效力在哪儿都是效,下官在枭卫府每天有烧猪蹄吃,待得好好的,不想挪窝。” “哈~谢公怕是又要伤心了,那小人便这么回复了,陆大人告辞。” “嗯。” 应付完那谢家仆人后,陆栖鸾回头便见她爹脸上表情十分可怕。 “闺女。” “爹,咋?” “你该不是、该不是连谢公都……”陆爹颤抖道,“咱们大楚可就这么一个谢公啊!” “……” …… 陆栖鸾回去自然是被陆母狠狠数落了一顿,又拉着她问了好几遍在梧州叛军大营的事,好在陆栖鸾路上编好了说辞,这才瞒过去。 梧州之乱后,陆栖鸾一闭眼就浮现青帝山战场上满地的尸骸,往往是深夜闭眼,天亮前便醒了。而到家里的第一夜,那些梦魇第一次没能来拜访。 再睁眼时,天色已经大亮。 “小姐,外面有人找。” 洗了把脸,陆栖鸾梳头梳到一半,便听见家里的丫鬟说有人找。 “是谁啊?我等下要回府复命,没什么大事的话让我娘去接待一下吧。” “是臬阳公世子。” “……” 陆栖鸾对着镜子沉默了片刻,抓起摄蛟服外衫一边套一边往外跑:“跟他说我公干去了,让金伯把后门打开。” “哎小姐!他知道你在家呀。” “你不会糊弄过去啊!” 陆栖鸾一路从后院小跑出去,途中还去伙房顺了只烧饼叼在嘴里,把后门一开,刚迈出一只脚,便看见前未婚夫靠在门口。 陆栖鸾一直觉得和这厮再次见面定然是在朝堂上,彼此互为政敌撕个死去活来,绝不是在一大早,他堵在她家后门,她叼着烧饼这种尴尬的场面。 “你就不怕噎着?”聂言表情一言难尽地看着她。 ——不对,本官堂堂朝廷命官,为什么要怕一个有前科在身的二世祖。 拿下烧饼,陆栖鸾含糊不清地问道:“你怎么出来的?” 聂言道:“十万两。” ——哦。 陆栖鸾痛斥道:“朝廷是不是穷疯了,区区十万两就——” “黄金。” 陆栖鸾:“当我没说。” 聂言见她还是那副样子,只是看上去脸比以前尖了,就知道她这趟出远门没少吃苦。 “我没别的事,就想问你一句……这女官你打算做多久?” 陆栖鸾神色一敛,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聂言道:“太子也废了,我对宋睿那边仁至义尽,后面就没我什么事了。本来想着等你在谢端那里碰一鼻子灰回来,我就再和你谈谈朝中局势,哪知道你真把谢端带回来了。” 陆栖鸾一脸莫名其妙,道:“可这是圣旨啊,我不带他回来陛下就得让我提头回来,有什么不对吗?” 聂言摇头道:“以前你怼左相爪牙,怼他亲孙女,怎么怼他们只当你是个早晚要嫁人生子的女官,说上心也没多上心。可这次不同,你把谢端带回来,还得了他的青眼,这麻烦就大了。左相一党会认为你,包括令尊从此之后便是谢端的羽翼。换句话说,因你这么一带,朝廷真正的党争这才开始。” 陆栖鸾长吁一口气,道:“左相为两朝首辅,已有二十年,他之为人我自认并不全面,但显然朝野皆知,他这棵老树之上,枝叶造已腐朽,是该有人出手修剪一二了。你的好意我心领了,但陆栖鸾只要为官一日,便要与世间不平事战上一日。” 聂言第一次没能反驳她,道:“你这趟出去,回来之后变了不少。” “哪里变了?” “沾上了点江湖气……”话风一转,聂言又恢复以往那副吊儿郎当的气态,道,“人也漂亮了。” 可不是漂亮了吗,年过十八,又是她这么个阅历,正是少女羽翼蜕变的时候,从前稍圆润讨喜的眉眼慢慢深刻起来,说话的语气神态也渐渐没了少女应有的撒娇意味……或者说,官场让她历练出了女人不该有的威严。 “其实你走了之后,我本是打算再去向令尊提次亲的,只不过还没出门,就让我祖父打断了腿,还躺了两个月。” 陆栖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