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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发黑,就是生了白点一样的叶虱。最后她索性将那些兰花全都扔了。便是昨儿她拿去给沈承璋的那盆蕙兰,其实也并不是她花房里养的,还是薛姨娘让人从外面的花儿匠手中买了来,让沈澜送去给沈承璋,只说是她自己养的,图讨沈承璋的喜欢。 有关兰花该如何养护方面她并没有认真的钻研过,所以对于沈承璋昨儿同她说的那些个兰花的习性和品种,还有那些记载着如何养兰花的书籍,她一个字都没有听懂,自然也就不能和沈承璋谈论什么了,只沉默的听着。沈承璋说到后来也觉得无趣,便住口不谈,面上兴致寥寥。 沈澜想起昨儿那一幕,即便是现在,她依然觉得面上有些发烫。 薛姨娘却不知道她此刻的心病,只有些埋怨的说着她:“这样的事你为什么不同你父亲说?让你父亲知道你将你最心爱的一盆花让给了沈沅,他心中肯定会认为你对沈沅恭敬,岂不赞赏你?” 沈澜抿着唇没有说话。 薛姨娘看了她一眼,轻叹了一声:“这样好的一个在你父亲面前示好的机会,就教你这样白白的错过了。” 沈澜沉默了一会,然后低声的说道:“姨娘,我心中并不明白。我是父亲的女儿,可为何总是要在他面前这样的示好,讨他的欢心?” “这有什么不明白的?”薛姨娘的声音有些冷了下去,“你想想沈潇,她同样也是你父亲的女儿,可你见你父亲什么时候提起过她,关心过她?她现如今过的是什么样的日子?” 又叹息着:“在这家里,所有人过的日子好坏,其实都只是你父亲的一句话,一个态度的事罢了。你得你父亲的喜欢了,这府里的人就都捧着你,若你不得你父亲的喜欢了,谁不来作践你?” 说到底,都是要看沈承璋心中是如何想了。 他觉得谁对,谁就对,他觉得谁温婉良善,谁就温婉良善。都只不过是他一念之中的事。 “这方面沈沅可就做的比你好多了。” 沈澜紧捏着手心,有些不服气的咬了咬下唇。不过想了想,最后她还是迟疑的问了出来:“姨娘,我怎么觉得她这次回来之后较以往变了许多?” 昨儿她说的那番父亲给她搭建了花房的事,这若是以往的沈沅听了,只怕立时就要转身去找父亲哭闹了,可昨儿沈沅竟然就能那样的淡然,全不放在心上。 “哪里是变了许多,简直就像是换了一个人一样。”薛姨娘的声音淡淡的。 她伸手拿了手侧针线笸箩里放着的小剪刀,将手中墨绿色的丝线剪断,然后才又一脸平静的接着说了下去:“她若还是和以往那样好骗的性子,我是不怕的。但她现在这个样子,往后你我还是小心些吧。” 不过薛姨娘心中也并不是很担心。再如何,沈沅现如今也不到十六岁。一个未出阁的姑娘,还能真的翻得起多大的浪花来不成? 而且…… 薛姨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小腹,面上浮上了一丝笑意。 上次她同沈承璋说的那领石青色绣菖蒲纹的披风终于做好了。薛姨娘将手中的绣绷拆了下来,伸手抚了抚她刚刚绣好的菖蒲纹,回手就将披风交给身后的瑞香拿着,又同沈澜说道:“今儿你父亲休沐在家,我现在要去见他,你也随我一同过去。” 沈澜答应了。母女两个人带着各自的丫鬟,往沈承璋的书房走去。 不成想周姨娘也在那里。 周姨娘还是沈沅母亲在的时候给沈承璋纳的一房妾室。 周姨娘的娘家原也开了个绒线铺子,不幸后来落败了,债台高筑,就将女儿卖到了沈府为婢。沈沅母亲见周姨娘生的秀丽,又喜她心底纯良,是个好拿捏的。又能分一分沈承璋对薛姨娘的宠爱,于是就做主将她抬了姨娘,放在了沈承璋的身边。沈承璋也甚看重她。 若真论相貌,其实周姨娘也并不比薛姨娘强多少,不过胜在年轻罢了。 周姨娘现在也不过十八岁的年纪,正是一朵花开的最盛的时候,嫩的都可以掐出水来一般。但薛姨娘却已经有三十五岁了,便是再保养的好,终究也是比不上周姨娘的。 沈承璋正在作画,周姨娘则是挽了袖子站在一旁磨墨。美人儿皓腕如玉,上面拢了一只翡翠镯子,一汪绿水一般,映衬的她的肌肤越发的雪白了。 看到薛姨娘和沈澜进来,周姨娘忙放下了手中的墨锭,近前来矮身屈膝行礼,声音柔和的说着:“妾身见过薛jiejie,二姑娘。” 她鬓边簪了一支云头纹的步摇,随着她矮身屈膝的行礼动作,步摇上面垂着的珍珠流苏便也前后轻轻的晃荡着。 侧脸如玉般的柔滑细腻。 薛姨娘心中有一丝恍惚。她以前,也曾经和这周姨娘一样年轻过的。那个时候也是如方才那样,沈承璋作画,她在旁边磨墨,两个人不时相视一笑。但时至今日,却换了人了。 但薛姨娘很快的就敛下了心中的微微酸涩情绪,转而面上浮上了笑意来,又伸手扶着周姨娘的胳膊,笑道:“meimei这样客气做什么?快起来。” 拉着周姨娘站了起来。 沈承璋这时也将手中的羊毫笔搁在了笔架上,接过一旁丫鬟递过来的湿手巾擦了擦手,同薛姨娘点头说着:“你来了?” 薛姨娘也对他点头微笑,柔声的说着:“妾身前几日同老爷说过,要给老爷做一领石青色绣菖蒲纹的披风,刚刚做好了,就立时给老爷送了过来。” 一面又示意沈澜将怀中抱着的披风递过去。 刚刚到书房门口的时候,薛姨娘已经让瑞香将披风交给沈澜拿着了。 于是沈澜就怀中抱着披风,走上前去笑道:“为着给父亲您做这件披风,姨娘这几日可是紧赶慢赶的呢。就是担心您早晚去衙署应卯,散值回来的时候路上会冷。” 沈承璋伸手接过披风看了看,又回手交给了周姨娘,让她搭到一旁雕刻着灵芝如意纹的花梨木衣架上去,这才同薛姨娘说道:“其实你又何必要这样的赶着做这件披风?你也看到过的,前几日沅姐儿回来的时候给了我一领玄青色绣松鹤长春纹的披风,很是暖和,这几日我早晚都穿着,并不缺披风穿。” 薛姨娘听了,面上的笑容一顿。但她立时就又笑着柔和的说道:“大小姐做的那领披风自然是极好的,但妾身想着,也没有老爷日日都穿着同一件披风的道理。被您的同僚看到了,知道的说是您心中喜爱那领披风,所以总日日穿着,可那起子不知道的,倒要以为咱们家寒酸呢,您这个一家之主日日都只能穿一件同样的披风。所以妾身做的这披风,老爷您就和大小姐做的那领披风换着穿罢。” “你说的对。”沈承璋点了点头,“这倒是我疏忽了。” 再如何说他现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