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9
易如何敢去冒犯?只是今日他若不站出来撒网,只怕家里人免不了要遭一顿批斗,因此纵然此刻心中疑神疑鬼的直打鼓,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众人拖着大网到了喀纳斯湖边,德瓦抬头望着静如翡翠的喀纳斯心中不免有几分郁郁,图瓦人世代居住于此,德瓦从小也都是接受“湖圣是图瓦人神灵”这样的思想长大的,如今却要来捕捉湖圣并将其杀死,多少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带头的“队长”见他神色松动,冷笑一声道:“德瓦,你难道还要固守这些破旧思想,阻碍我们的革命吗?!”德瓦打了个冷颤,急忙摇头,结结巴巴地说道:“不、不会的……”那队长哼了一声,抬手指着喀纳斯湖道:“那好,你来将这网……”他话犹未尽,众人忽见湖面掀起一堵巨大的水墙,将近二十米高的水墙以遮天蔽日的势头当去了众人眼前的光线,德瓦在一片混乱之中只隐约看见面前暗蓝的水墙当中透出些微红光,他当即大叫了一声:“湖圣!是湖圣!”喊罢便跪倒在地朝着喀纳斯湖连连磕头,剩余众人吓得只知发抖,见状也跟着他跪倒一片。眼前那堵骇人的水墙却并未停下的步伐,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慢慢向前推着,一寸寸往众人身前逼近。德瓦双手撑在地上,头也不敢抬,只看见自己的手指深深陷入面前的湿泥之中,手背青筋暴起。那堵巨浪在德瓦手指面前一寸处停下,然后是巨大的水花声响,德瓦毫不怀疑自己会被这落下的巨浪击打得粉身碎骨,他心中甚至感到了些许的快慰——这是他冒犯湖圣的报应。然而出乎众人意料的是,那巨浪甫一落下便如退潮一般往喀纳斯湖中退去,它没有击碎任何人的骨头,只带走了那一张巨大的牛皮网。被湖水浇了个湿透的众人瘫软在地,许久之后才相互搀扶着逃也似的离开了喀纳斯湖岸,之后再也没有人说起过这“捉了湖圣杀了吃rou”之类的话题,德瓦和几个同去的图瓦村民回到了村落中,对众人讲述了此行所见,之后德瓦便义务担任起了守护喀纳斯“湖圣”一职,一守至今,也是四五十年了。“湖圣宽恕了图瓦人的罪孽……”德瓦老人喃喃道,他双目放空,似乎已经回到了当年正午之后的喀纳斯湖边,又重新见到了水墙之中那诡异耀眼的红光。听老人讲罢这段往事,其余四人都是心旌神摇,尤其是曾亲眼目睹过巨大水怪的老金和在水下见过那诡异黑影的乐正鲤,二人一时都是将这故事信了七八分。卫一泓虽未全信,但对于喀纳斯湖中有什么巨大水生物一事却是坚定了信心。乐正鲤抬眼见殷冉遗举着摄像器发愣,便轻轻喊了他一声:“殷冉遗。”后者扭头看了他一眼,却未说话,而是走到了德瓦的身边,抬手指着墙壁问道:“请问那是什么?”他说的是当地图瓦人的语言,旁边几人听得都愣了:这话什么意思?这家伙什么时候学的图瓦话?难不成他祖上有什么图瓦血统?第28章深湖魅影(十二)殷冉遗这人身上有着许多古怪之处,会驱鬼能捉妖就不说了,还能从一个活生生的人变成一条可随意变大缩小、头生鱼鳍的玄色大蟒,乐正鲤昨夜才领教了他能缩地成寸的厉害本事,今日又听他忽然说起了图瓦语言,登时觉得此人身上笼罩的迷雾又多了一层。乐正鲤心中诧异,却也知道现在不是问问题的时候,他定了定心神顺着殷冉遗手指的方向看去,这一看他也愣住了:墙上挂着一张羊毛壁挂装饰,只在壁挂中央用五彩丝线绣了一道花纹,这波纹与他手腕上那道忽然出现的水纹别无二致,只是扩大了数倍,颜色更丰富些罢了!他顿时觉得自己全身的鸡皮疙瘩都冒了出来,下意识地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那道红纹仍然横亘在手腕处,颜色鲜亮如初。乐正鲤顿时屏住了呼吸,将略带几分紧张的目光投向了老人,德瓦却用图瓦语回答殷冉遗说:“这个嘛,是我们喀纳斯湖的图腾嘛,家家户户都要挂上一个,祈福保平安的嘛。”图瓦人的图腾崇拜是很有地方性特色的,居住在哪里就以之作为图腾,比如住在高山之下的会将大山作为图腾,居住在山林泉水边的会以泉水作为图腾,而喀纳斯湖边的图瓦人自然就会将喀纳斯湖水当做图腾进行崇拜。殷冉遗点了点头,将老人的话翻译了一遍。这下子乐正鲤傻眼了,喀纳斯湖的图腾?难不成这是喀纳斯送他的新手福利,第一次下水就无偿赠送个手腕图腾什么的?殷冉遗显然也是十分疑惑,他又问道:“这个可以当做纹身?”德瓦有些奇怪,但还是摇了摇头否定了:“湖圣的赐福是圣神的嘛,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就纹在身上?在神庙里连拜九十九天,祈求佛祖和湖圣的恩典之后,才可以在家里挂上嘛。”图瓦人多信仰藏传佛教,会用松木修建寺庙以供族人祈祷,德瓦说所的“在神庙里祈求恩典”就是说的在他们自己修建的寺庙中去进行供奉祈祷,再获得“湖圣”的赐福。乐正鲤听完殷冉遗的翻译都快哭了,图瓦人这么千辛万苦才能得来的赐福,他居然这么随随便便就在手腕上弄了一个,这怕是会遭天谴的吧?卫一泓见他神色难看,轻轻拍了下他的肩膀问道:“嘿,小鲤鱼,你想什么呢?”乐正鲤耸了耸肩膀,尽力使自己脸上的表情看起来轻松一点:“没想什么,就觉得这个波浪图腾挺好看的。”又在村中采访了几位图瓦人,证实了老人所讲的两段传说之后,众人收拾装备打道回府,那只一开始趴在村口的大黄狗似乎很舍不得乐正鲤,跟在他后面直转悠,乐正鲤倒是头一次知道自己对于狗还有这么大的亲和力,于是摸了摸大黄狗的脑袋,却听殷冉遗在一旁说道:“既然是图腾,一定是吉祥的标志。”其他人都不知道他这话是何道理,图瓦人既然将那喀纳斯水纹视作图腾,自然是取其吉祥如意的一面,总不会将之解释为能淹死人吧?这手腕上的痕迹虽然不疼不痒,但到底是莫名其妙冒出来的,乐正鲤始终觉得有些别扭,此刻听了殷冉遗的话,不由得说道:“可是……你说这会不会有祭祀的意思?就跟古人祭祀三牲时涂上大巫的标记一样?”“你想多了。”殷冉遗轻描淡写地回了一句,又看了他一眼,似乎对于乐正鲤将自己视为祭品这件事感到非常的不屑。乐正鲤原本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