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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绥之猛地站起来,顺便把还没反应过来的南嘉也拉起来,“爸,我们先走了。”宴荃有点不知所措,看了眼许梅菱,“留下吃晚饭吧。”“不用了,”宴绥之拉着南嘉就往门口走,跟女人擦肩而过,始终没看她一眼,“吃不下。”南嘉偷瞟许梅菱,发现这个曾经在自己面前气势尽显的贵妇,此时尽管仍然高傲地抬着头,眼底却是黯淡的。不知道出于什么心态,南嘉狗胆包天地拉住了宴绥之。“绥绥,你也不帮我介绍一下?”33南嘉是跑着追上宴绥之的。他看着来时还一脸害羞,此时只剩一脸冰渣的宴总裁,反射性地拢了拢外套,“……那个,阿姨看起来挺难过的。”“关我屁事。”南嘉追得气喘吁吁,扯住他的袖子,“走慢点走慢点。”“你可以回去继续卖乖,追上来干嘛。”“讲点道理,那是你爸妈,你都不卖,我卖啥?”“你也知道那是我爸妈?”宴绥之猛地转身,正好让闷头追人的南嘉撞了个满怀,他嫌弃地把他拨到一边,“我怎么觉得你更像他们亲生的呢?”南嘉无辜地说,“我跟我爸妈做过亲子鉴定的。”宴绥之:“你是不是忘记自己是什么身份!”这句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虽然两人跟过家家似的,莫名其妙就变成了包养关系,但……他从来没想过要伤害他。哪怕面前这个人为了他的目的什么都可以做,哪怕他看待自己只是一个跟其他人都没有分别的金主,哪怕……他根本不喜欢自己。先动心的那个人,总是输家。他也……输不起。“试用期啊,我时刻牢记着呢,不然怎么那么卖力争着要转正?我觉得今天表现挺好,宴老师也对我挺满意的,”南嘉笑嘻嘻道,“起码可以提前一个星期转正吧?”白担心了一场的宴绥之:“……”他转身又走,被南嘉一把抓住,“哎,你看,那个楼就是我高中的楼!我们每升一年级就会搬上去两层楼,高三简直要爬哭了,老师们还说是为了锻炼我们身体,太不要脸了——要不咱们去看看?”宴绥之对他转移话题的能力也是服气了,不情不愿被他扯过去,就听南嘉一路上絮絮叨叨:“哎我跟你说,二楼教室,就门口有小红旗的那个,我有次迟到跑太快了,撞在门上,估计那儿现在还有个坑呢……哎呀哎呀这个树苗看到没?是不是特挺拔?曾经被人踢球的时候撞翻了,是我帮老师一起搞好的……哇那个小卖部居然还没倒闭!它可是承包了所有我们课间美好回忆,里面有个短发大jiejie特别温柔,没事做的时候就在柜台看书,是我们全班男生心中的女神,结果一开口发现是个男的哈哈哈哈哈哈……”逛了没多久,南嘉就催着他回车上。宴绥之:“不多逛逛,说说你的丰功伟绩?”南嘉:“不了吧,快要下课了,到时候一堆粉丝围住我,会很影响他们学习的。”宴绥之:“……也亏你说得出口。”南嘉:“那你心情有没有好一点?”宴绥之看他笑嘻嘻地露出两只虎牙,忍住不看,“知道了,回去给你发红包。”南嘉:“嘻嘻嘻。”两人回到车上,宴绥之准备回公司加班,却被南嘉说:“今天可是圣诞节,你要跟国际接轨,别人外国人今天可是放假的。听我的,往那边拐,我带你去个好地方。”二中所处的地段不算豪华,过去不远就算是郊区了,能看见大片大片的荒地空着,只有些杂草杆子铺着。宴绥之把车停在空地上,被南嘉带到一条小溪旁。冬日的阳光暖暖的晒在两人身上,整个人的边缘都好像晕了一层柔光。这条小溪水量几乎要枯竭,两人插着兜一前一后走着,微风吹着也不觉寒冷。附近也没什么路人走到这里,偌大的世界里,好像只有两个人存在。宴绥之本来烦躁的心情,此刻奇迹般的安静了下来。“以前我们一堆乐队的兄弟找不到地方练习,就会跑到这边来,又空旷风景又好。但没练多久,总会有人冒出来骂。后来就不敢练摇滚了,改走小清新路线,还跟这里的伯伯说听音乐对庄稼有好处,哈哈哈哈。”南嘉找了个田坎坐下来,看宴绥之嫌弃的样子,给他铺了张纸巾,才哄得他也坐下来。宴绥之:“待会儿你别上我车。”南嘉:“……我也在你车座上铺层卫生巾不就得了?”宴绥之:“…………”南嘉:“卫生纸,卫生纸……”南嘉自己被自己逗笑,乐了大半天,抬头看去,见宴绥之眯着眼睛迎着阳光,看着那条要死不活的溪流,嘴角有一点点扬起的弧度。曾经第一眼觉得不染纤尘远离世俗的仙人模样,现在跟他没什么形象地并肩坐在泥地上,在午后阳光照射下,眼睫毛投下的阴影看起来都显得如此的温暖,充满烟火气。就好像奋力追逐了很久的太阳,终于让他摸到了一丝温度。南嘉挪了挪,跟宴绥之胳膊贴在了一块儿;腿晃了晃,他把斜坡上的几个小石头都踢到溪中,凑过去又问了一遍,“那你的心情,有没有又好一点点?……嗯,这次可以不用发红包。”“就这破水破地破人,还够不上发红包的标准。”“破水破地我就忍了,破人可是有心的,你这样伤害我,得补偿两个红包。”宴绥之一个巴掌过去盖上他的嘴,挡住了他那时不时晃出来狡猾的小虎牙。南嘉挣开,干脆一个大侧身,把脚架到地上,背靠他的胳膊,后脑勺顶着他的肩膀,懒洋洋仰着脸迎着阳光,“说说呗。”也许是阳光太暖,也许是胳膊上的温度太熨帖,也许是肩膀上那颗脑袋太实诚。宴绥之的心情前所未有的平静。“我妈在我初中的时候,离开了我爸。”作者有话要说: 要开始撒一点点狗血~~第20章34-35回忆34屠壕集团是由宴绥之的爷爷宴名唯一手创立,发展至今在S市都排得上民企前十。可他的儿子宴荃却没有任何从商的兴趣,只想当一名高中老师。最后的结果就是宴荃可以不继承公司,但必须跟许氏的千金许梅菱结婚。于是他们就这样结婚了,没过多久有了宴绥之和宴思思。谁也想不到,在宴绥之刚上初中不久,宴家的资金链突然断了,合作伙伴也突然翻脸,濒临破产。然而就在这时,许梅菱向宴荃提出了离婚。“她走的时候,什么都没拿,”宴绥之的语气淡然,“我还记得那天我拿了期末考试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