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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 ☆、第十二章 与妻书 外面的风呼呼地吹着,挂在旁边的红灯笼被吹的啪啪直响,屋内的白色纱帐上坠着几只紫色小铃铛,风吹进来,小铃铛也叮叮作响。 这是引鬼入室? 只见红影慢慢飘了进来,看身形像个女子,她披着一件红色的斗篷,脚步轻盈,空气中突然多了一种月季花的淡雅之气。 她站在门前,抬起头,双手摘了斗篷的帽子。 南枝愣愣地望着,那女子生得极美,二十岁出头,红唇若娇花,两眼盈盈,腰间挂着蝉纱飘带,无风自动,像添了一缕仙气般。 她盯着左侧闭目弹琴的盛卿欢,眼泪不由落下,凄凄楚楚,欲语还休。 “人鬼殊途,姑娘何不放下执念?”清聊语气温和轻缓地说。 女子的泪珠滚落在脸上,眉眼一静一动皆是可怜,她哽咽道“我知道。” 苍白的手捂住胸口,双目俱是沉痛,她说:“从他说,我是害人精,我该万死的时候,我就该放下的。” 只听血rou分裂的声音滋滋地响起,女子捂着胸口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握住了一把匕首,匕首还插在胸口,她一点一点,不知疼痛似的将那把匕首拔了出来,鲜血淋漓满地,落在地板的瞬间就化作一片杏花花瓣。 女子踉跄地走着,一步一步走近闭目弹琴,浑不知情的盛卿欢。 南枝为盛卿欢捏了一把冷汗,生怕这个女子将手里的匕首捅出去。 清聊师父依旧从容,他摊开手掌,一枝杏花落在掌心。 “你只知道他怨你憎你,甚至将匕首插进你的身体要你死......却不知道,他又经历了什么!”清聊拿着杏花站了起来,一步一步优雅地走到女子的身后。 “凡事都有因果,你想看一看吗?”清聊未等女子说什么,便将手里的杏花递了出去。 女子侧目看来,望着盛放繁荣的花,苦笑,半响没有言语。 她想看一看,却又害怕再经历一次死亡。 “或许你看了之后,就能解脱了。” 一片杏花落下来,穿透女子苍白手背,她毫无知觉,连疼痛都没有。就算重来一次又如何,她竟连触碰他的机会都没有,留在世间太久,久到忘了自己叫什么名字。 “好。”她苦涩地答一个字。 那是很久很久之前的故事,久远的让她忘了到底是有多久。 若不是重来回忆一次,她都不记得,自己竟然叫做“卫燕”还是位公主。 一百年前,帝朝还统御着九个诸侯国,其中有一个小国叫做紫卫,国侯将最爱的公主嫁给紫卫的镇国大将家白霁岚,那年她才十六岁。 卫燕从小就倍受宠爱,却并不是什么恃宠而骄的公主,她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除了有那么一点自信。 可笑她嫁给白霁岚三年,却从未有过夫妻之实。 原本那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女子变成了蛮横暴躁,不可理喻的女人。 南枝一袭紫卫国的白色衣衫,腰间系了一条红色蝉纱飘带,走路的时候它便随着衣袖飞舞而起。南枝觉得有趣,便用手指不停地挑动。 没走几步,她就到了将军府。 一片杏花落下,带着淡淡的清香,南楠伸手握在掌心。这是与一花一世界联系的信引,上回她还去了傅月的世界,亲眼看着傅月出嫁,与现实世界联系的杏花还飘进了傅月的花轿中。 南枝拿到信引才能快速掌握主人翁在这个世的心境,只有足够了解,才能在弹奏极乐调时解开对方的心结。 以前都是师父带着南枝进入对方的回忆中,现在,师父都不陪同了,南枝觉得这一花一世界的幻境都不好玩了,美味的东西也诱惑不了她,心里只想着快点掌握卫燕的心境。 将军府里哭哭啼啼不断,三三两两的少女背着包袱出来,围在将军府外看热闹的百姓纷纷讨论:“这燕公主还真是个母夜叉!唉,真是委屈了大将军。” “可不是嘛,这都撵了百十个丫鬟出府了。” “嗨,她自己肚不争气,还不允许将军纳个妾。” “所以呀,宁取个无权无势的乡下姑娘,也别娶什么金枝玉叶的公主。” ...... 南枝听得云里雾里,单看表象,这卫燕的口碑是真的差。 她握紧手里的杏花,视线一转,将军府内的一切尽收眼底。 一只大花瓶砸在地上,啪,一声刺响,花瓶碎作无数残片。 一袭玄衣的高贵男子一动不动,即使溅开的瓷片划伤了手背,他也一动不动。 “够了吗?”白霁岚目光清冷地看着对面的女子,声音犹如困兽挣扎地对着女子低吼! 卫燕一身湖蓝色长袍,端庄娴静,可惜,她怒着,不可控制地将桌上的砚台狠狠砸在白霁岚的脚下。 墨汁溅了一滴在白霁岚的眼角,像一颗泪痣,比女子还要阴柔绝美。他抿着唇,深吸了一口气,似乎连发脾气的兴趣都失去了。 他盯了卫燕两眼之后,什么也没说就转身走了。 卫燕追出去,紧紧地拽住白霁岚的胳膊,她咬了咬唇,眼眶猩红:“白霁岚,我到底哪里不好,你要如此待我?” 白霁岚不置一词,也不看她如何歇斯底里不可控制,他无视她,最让人可恨的就是那种无视。 “我又不是死人,你凭什么无视我的存在?”卫燕狠狠地拽了一下他的手,让他可以正面自己,让他可以直视自己。 她那么自信的人,因为一个白霁岚,彻底疯了,魔了! “你看着我!我是你的妻!你怎么可以......无视我的存在?”卫燕悲愤地哽咽道。 白霁岚看着她,只是目光所至,毫无情份,毫无爱意,毫无在乎。 卫燕的眼泪一颗一颗砸下来,相看无语。 她伤心欲绝地倒吸了口气,一字一顿地说:“白霁岚,你有没有想过,你其实一点儿都不讨厌我,你只是讨厌我父王,讨厌他当年没有派兵支援你的父亲,使你父亲战死!你有没有想过,其实,你认真地看一看我,会喜欢上我?” 白霁岚目光越发阴沉,也许是提到了他的父亲,所以那股子恨意全部汇入了目光之中,刺得卫燕心中狠狠一痛。 他扯掉卫燕的手,重重甩开:“你我没有这种可能!” 卫燕看着白霁岚离去的背影,苦笑着,心底却明白了一个道理,自信也敌不过偏见。 “既然你不喜欢这种方式,那咱们就换一种更霸道的。”卫燕喃喃道。 没有人能看见卫燕的孤独无助,也没有人知道,她为之疯狂的到底是什么? 南枝握了握手心的花,终于找到了答案。 卫燕小时的候常在宫中见过一位将军夫人,她端庄优雅,贤良淑德,而且聪慧美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