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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字极轻,尾音上扬,听起来像是在撒娇,带着一股说不出的魅惑。 徐南风不争气地红了脸,点头道:“……好。” 第46章 开窍 在床上躺了数日, 徐南风精神好多了,脸色也恢复了红润。直到今日清晨,叶娘红肿着眼睛来找她。 徐南风一眼就看出了母亲今日的反常。 叶娘好像有心事。进门后, 徐南风才看清她的模样, 两只眼睛肿的跟核桃似的,精致的妆容也哭花了, 满脸的茫然和无措。 徐南风问:“怎么了,娘?谁欺负你了?” 叶娘用红肿的眼睛望着徐南风, 视线落在女儿胸口缠绕的绷带上, 眼中的泪怎么也止不住。她飞快地抹了把眼睛, 露出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来,说:“纪王那么好,谁敢欺负我呢?” 可叶娘也明白, 她此时的安稳与富庶,是女儿用命换来的。 见到女儿这般模样,原先准备打听徐谓下落的话到了嘴边,终究不忍心说出口。 徐南风仔细观察着她的神色, 问道:“娘,你到底是怎么了?刚才在门外,是否有话要对我说?” 叶娘张了张嘴, 红着眼睛问:“南儿,还疼么?” 徐南风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问道:“您是说这个?早不疼了,就是近来结疤, 痒得很。” 叶娘吸了吸鼻子,眼睛又红了一圈:“再痒也不能去挠,知道么?” 徐南风点头。 叶娘在她榻边坐了片刻,心情倒是平复了不少。犹豫半晌,她扯出一个木讷的笑来,对徐南风道:“南儿,其实纪王什么都跟我说了,娘也想明白了……若真的是你那死鬼爹对你下了杀手,那他落得如此下场也是应该的,娘不怪你。” 徐南风心里一咯噔:“娘,你在说什么?” 叶娘顾若罔闻,哽声叹道:“这都是他的报应,报应啊!” 从叶娘的言辞神色中,徐南风大概猜出来,徐谓怕是出事了。 纪王办完事回府,便见徐南风心事重重地倚在榻上发呆。 “南风,在想什么呢?”纪王一身绛紫的阑衫,笑吟吟地走过去,将手中的油纸包放在案几上,“今日去看了母妃,她对你的伤势很是担忧,还托我带了几味宫中的药材过来。” 一见到纪王的容颜,徐南风心情便不自主地明朗起来。她撑着坐直身子,望着案几上散发出香气的油纸包,问道:“那是什么?” “龙须酥,母妃特意为你做的。”纪王将油纸包打开,白净修长的指节捻起一块点心,喂至徐南风嘴边,“来,尝尝。” 徐南风张嘴吞下,唇瓣不经意间碰到纪王的指腹,彼此都带来一丝酥麻的触感。 徐南风一怔,忙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去,含糊道:“好吃。” 纪王眼波深了深,将被她唇瓣触碰过的拇指和食指放在嘴中,舔去沾染的残屑,随即深沉一笑,哑声道:“的确好吃。” “……”你变了,你不是我所熟悉的纪王。 徐南风噎了噎,回想起方才叶娘的反应,心道还是正事要紧。 她坐直了身子,收敛神色道:“少玠,我有事要问你。” 纪王给她倒了一杯茶,温声道:“请讲。” 徐南风接过热茶捧在手心,片刻方问:“徐府……是不是出事了?” 此事纪王并不打算瞒着她,便颌首道:“今日父皇下令,抄了徐府,太子受牵连禁足东宫,徐良娣也被贬为良媛。不过有人替你作证,将徐尚书与你断绝关系一事挑明,故而父皇恩准,你不受牵连。” 徐谓锒铛入狱的消息,并未在徐南风激起太大的波澜,她等这一天等了太久,所有的爱与恨都早已被消磨殆尽。那个负心汉,不值得她为之欢喜哀叹。 纪王略加沉思,徐府被抄没的事在洛阳闹得沸沸扬扬,徐南风重伤在榻,不可能得知这个消息,那便只有一个可能。 他问道:“叶夫人,来找过你了?” “嗯,不过她也没说什么,只是在我面前哭了一会儿。”徐南风叹了一口气,轻声道,“我娘跟我不一样,我对我爹没什么感情,可她……却是真真正正地爱过我爹,爱得越深,便越是可怜。” 当年十里八乡人人艳羡的郎才女貌,如今却是沦落到这般境地,叶娘一向心软,难受一会儿也是正常的。好在现在的叶娘眼界开阔了许多,若是换做从前的她,定是要哭闹着求纪王救徐谓了。 纪王定定地望着她,沉声道:“南风,我瞒着你动用了李之年,扳倒了你的父亲,你可生气?” “此事迟早会发生,为何要生气?”徐南风讶然,随即又苦笑一声,“或许有些遗憾罢,没有亲眼见证他的落魄。” “他们不该算计你。”纪王沉默了一会儿,方淡淡开口,“但凡伤害你的,我必睚眦相报。” 他的声音很轻,甚至还带着笑意,可传到徐南风耳中却仿若雷霆万钧之重,令人心尖一颤。 徐南风望着他完美无瑕的面容,叹道,“少玠,有时候我真看不透你,明明看起来温柔得像只兔子,可皮毛之下又尽是獠牙。” “那是因为有你存在,我才会愈来愈强。从前不屑的东西,不想做的事,为了你,我都会去争一争,去做一做。” 纪王笑了,忍不住摸了摸她的面颊:“我想给你最好的,想让你留在我身边。” 他的眼睛乌沉沉的,泛着深邃的波光。每次徐南风与他对视,都仿佛在他眼中看到了漫天璀璨的星斗,美得惊心动魄。 她心慌意乱,红着脸闷闷地想:我何德何能,让他如此珍爱?难道真的只是因为多年前,我在他落魄之时给他了一个馒头? 情爱之事,真是百思不得其解。 每次一提到感情,徐南风总会转移话题或陷入沉默,刘怀也不忍逼她,只强忍着内心翻腾汹涌的渴望与爱意,起身道:“该喝药了,我叫人给你拿来。” 一听到喝药二字,徐南风打心眼里抗拒。 纪王俯下身,温声道:“喝了才好得快,不过你若害怕,我不介意亲口喂你喝。” 徐南风猛地抬头看他。 纪王笑道:“你昏迷那会儿,我便是这样一口一口哺给你喝的。” 徐南风脸一红,哭笑不得道:“不用不用,我没这么矫情。” “唉。”纪王眼睛一黯,颇为失望的样子。 纪王去取药,徐南风便躺在榻上想了许久。 纪王眼睛好了,太子势力被削,徐家也得到了应有的报应,她是否还需继续留在纪王身边? 她曾经那么向往自由…… 可是婚后,少玠也从未干涉过她的自由。 她说过要带着母亲归隐山林,过一辈子清净日子…… 可是少玠一直将叶娘当做自己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