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壮。晚7点半,三里屯中八楼,故意比约定时间晚到半小时。鸡米穿灰色西装,与那日在家里见,判若两人。下班直接过来,没有换衣服,不好意思。声音倒是低了下来,却也不让人舒服。点菜,大段沈默。鸡米突然说,其实,我与张先生是同事。我们的事,不怪张先生,错全在我。几个月前,去山西出差,酒店同住。张先生喝醉,扶他回房间,脱衣服时,被他身材诱惑,忍不住给他koujiao。说到koujiao二字,故意音量加重,生怕我突然失聪。张先生说,与你交往十年,是真爱你,虽继续跟我上床,只是偶尔发泄。所谓同性恋,有几个身体不会出轨?能忍受出轨,才能长久。倒像是在教育我,怨我不通情理。盯著鸡米厚重嘴角,有一秒觉得好笑,这样一个人,到底用什麽身份,什麽立场,坐在我对面,与我说这番道理?所以,需要我如何回应?谢谢你提醒,我会支持你们,祝你们愉快顺利?喝汤,中八楼的汽锅鸡汤,烫的嗓子舒服。帮鸡米盛上一碗,礼貌递到面前,语气中,都是关心。每个gay,都想找到真爱,偶尔发泄,心里还是空虚。张先生和你,过去就算过去,以後的日子,遇到个人,好好恋爱,不是很好?鸡米笑,眼中竟有讥讽。每个gay,想要的爱都不同,你喜欢两个人厮守,安稳度日。我偏觉得激情可贵,若两个人过上连爱都懒得做的平淡日子,还有什麽意思?心中恼火,正要发作,鸡米却起身,目光迎向我身後。下意识转头,竟看到张先生诧异眼神,傻子一样愣在原地。所以,约客户吃饭,只是幌子,张先生,又一次为鸡米说谎。不争气,眼泪瞬间掉了下来。张先生著急,欲上前解释,理都不理,一把推开,拎起衣服出门。天色已暗,冷风飕飕,恨不得把眼泪冻住。一个人游荡,不知该去哪里,若是回家,那栋房子此刻怎麽都不觉温暖。若不回家,偌大北京城,难道要做一个游魂?☆、第七章节张先生共打来三通电话。第一通,任它响著,手机在手中不停震动,震得人心疼。第二通,立刻挂掉,不多看一眼。第三通,干脆关机,求个清净。开始想自己该去哪里,北京严冬,一个人在风中晃荡,太傻瓜。可是,自四年前毕业,与张先生同居,从无考虑有天会需要另个住处避难,如今,突发惶恐。不能去找宋凯,让他看到一双红眼,破坏与张先生在他心中恩爱形象。亦不能相约李天,此时,该是与妻子共处,当个三好丈夫。而随处可见路边旅馆,看门面就觉得凄凉。最後,决定回家,毕竟,那房子也有我一半房租。这样想,便理直气壮。出租车上,想起毕业那年搬家,张先生在校园里摆摊,卖掉书本,以及宿舍杂物。穿T恤牛仔裤的张先生,牛仔裤卷起来,露出漂亮多毛小腿,成校园甬道上美好风景。别光站著,帮我吆喝。张先生冲我喊。我向来怕生,不敢与陌生人说话,回瞪张先生,却回我一个坏笑。那时候的张先生,身上有股子校园浪子的不羁,不如现在这般稳重,却更招人迷恋。张先生与一个姑娘讨价还价,硬生生把一本英文字典十五元售出,举著钱,冲我得意。我走过去,把钱抢走,说,去买巧乐兹,分给同学。张先生却不愿意,信誓旦旦,说,我赚的钱,只想你一个人花。那是张先生赚第一笔钱,後来一直放在我的钱包。每次更换钱包,都小心翼翼取出,平平整整放进新包,好像开过光的平安符。张先生是售卖高手,却没有旁人的油腔滑调。有时候,觉得张先生真诚到有些虚假,就算虚假,也让人无比心动。毕业後,张先生先找到工作,房租一人承担。心里总不踏实,是同性恋也是男人,天蝎座,不习惯被人圈养。拿到工资,第一时间交给张先生,在一起,就要两人分担。张先生竟不高兴,当晚赌气,不与我说话。我知他心疼我,薪水不如他丰厚,但我又不要过名牌生活,有他在,我就快乐。缩在张先生怀里,如小猫一般温顺,张先生的胸口几根绒毛,舌头上去,每一根踏软。来回几次,张先生喊痒,却把我抱的更紧。此後,一人一半房租,顺理成章。出租车停在楼下,楼上并无灯光。下车,蹒跚著走进电梯,从不觉回家是件这麽沈重的事。熟悉沙发,熟悉床铺,躺到床上,眼泪竟又落了下来。在哭什麽?张先生背叛,分明可以包容,鸡米讲的koujiao故事,也不能让我心伤。那麽,只是计较与张先生那一秒对看?张先生曾说,人是最懂得自我保护的动物,自欺欺人,就是最好的自我保护。学会自欺欺人,为何非要我面对现实?若没有今晚,你们怎麽乱搞,我都能当作过眼云烟。可是,如何收场?与张先生大闹?大打出手?泼妇一样骂几句负心汉,或砸几件贵重器物?时间不会停止在谩骂的尾音,永不向前,我们也不会在器物落地的瞬间,灰飞烟灭。下一秒,总要面对。当然不会分手,想都没有想过,这无关懦弱,也不是深爱,只是,不舍。在世上活过28年,10年时间,都与张先生在一起,张先生几乎渗透到我生活的骨髓与血液,分手,简直天方夜谭。开始想张先生的好,尽量忘记鸡米,和所谓不愉快。去厨房烧水,准备好蜂蜜。张先生回来,释怀微笑,一切照旧,一切不是很好?开手机,准备给张先生发一条微信,告知他行踪,让他尽快回家。却弹出微博私信,连续两条。先看到照片,是张先生,几乎赤裸,只著内裤,躺在陌生床上。第一条是文字,短短几句:张先生喝醉,睡在我家,放心,我会好好照顾。让我重温一次他的rou体,还给你,再不打扰。手机掉落地上,发出闷闷声响,身子却僵住,一动也动弹不得。不知过多久,冲出厨房,胡乱穿外套,要去鸡米家,给他两个耳光。可是,哪里知道鸡米家在哪,若真冲去,又有没有勇气,给他耳光?跌坐在床边,对著枕头发呆。良久,竟开始傻笑。原来自己是这麽无能的人,根本没本事保护属於自己的东西。以前的幸福,只是上天怜悯的安逸,风吹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