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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大病挪出去休养了。 “算算日子,也有大半年了,不知道问雪怎么样了?” 郭圣通这话落音了半天,也没听见刘得回她。 她回过头去,见刘得低垂着眼帘站在那。 她走上前去唤他:“表哥,怎么了?若是逛累了,咱们就回去吧。” “啊——好——”刘得猛然回过神来,也没听清郭圣通说了什么就先应了声好。 郭圣通见他满腹心事的样子,也没心思赏菊了,两人便转身往回走。 走到半路上,刘得忽地开口说起问雪:“问雪已经好的差不离了,只是病去如抽丝,还得休养好些日子才能回来。” “那就好。”郭圣通真心实意地松了口气。 去年秋天,常夏染了风寒,虽是她亲自把脉开的药方子,却还是让她悬着心。 常夏和羽年是侍女不错,但因着从小服侍她的情分,她心底实在是把她们当亲人般看待。 将心比心,刘得又不是什么无情之人,该是也挂念问雪的。 她说完这话后也没放在心上,却发现刘得的欲语还休越发严重了。 她心间不由泛开了波澜,方才似乎也是提到问雪刘得才怔然出神的。 问雪怎么了? 莫非她的病情并没有好转? 说到这,郭圣通还真不知道她得的什么病,前次问及刘得也没说出个确切的病症来,只说病的很重。 刘得是不知道还是不愿说? “桐儿——”将要踏上台阶的时候,刘得顿住脚唤了郭圣通一声。 “嗯?”郭圣通回眸。 “你……你……”刘得似是有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想要和她说,却又没有足够的勇气。 到底是什么事叫他这么难开口? 郭圣通很有些好奇,她望向刘得的眸中充满了期待。 刘得却又嗫嚅起来,吞吞吐吐的还是在“你”字上打转。 明媚的阳光直照过来,晃得她有些睁不开眼,只得微眯着眼。 “表哥,什么事嘛?你不说,我进去了啊。” 刘得深吸了口气,慢慢地仰起脸来,“你……你……讨厌……讨厌问雪吗……” 郭圣通又是愕然又是失笑,这是什么问题啊? “我为什么要讨厌?问雪性子温柔,我还挺喜欢她的啊。” 她看着刘得松了口气,似是高高悬起的心终于落着实处的样子就更好笑了。 这就是他一直想说的话吗?有什么开不了口的? 她转身脚步轻快地进了殿中,凑到母亲身边看她玩叶子戏。 她全然没把这事放在心上,等着晚上回去时想当做笑话般和母亲说起时,方才觉出了些不对劲。 刘得为什么要这么在乎她讨不讨厌问雪? 问雪到底怎么了? 刘得的心神不宁,似乎都是因为问雪。 “桐儿……桐儿……”母亲在唤她。 郭圣通仰起脸来。 “要和阿母说什么啊?怎么就没下文了?” 郭圣通摇头笑道:“话到嘴边忘了要说什么了。” 母亲莞尔,“你小孩子家家,怎么记性也不好?” 回到家中后,郭圣通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一股不知哪冒出来的不安焦灼从幽暗处扑过来,从她的心底蔓延至全身。 问雪怎么了? 为什么她讨不讨厌问雪,对刘得那么重要? 她很想知道,这欲望已经超越了单纯的好奇心,似一头凶兽噬咬着她。 她跪坐在书案前,想靠练字来静心。 可非但没静了心,各种各样荒唐可笑的猜测反而层出不穷地往出冒。 她有些好笑,她的想象力这般丰富说不得适合写戏本子。 既然心神不宁,她索性停了笔唤来羽年。 她一面在玛瑙笔洗中洗笔,一面吩咐羽年:“明天你叫你兄长白雄去查查问雪到底生了什么病?如今怎么样了?” 羽年心中有些纳罕,这直接开口问王太子不就好了?何必费事去查?若叫王太子知道,只怕心中还要不快。 可女公子向来不是胡闹之人,她这般做定是有原因的,羽年立时便爽快应下了。 ☆、第一百三十一章 但愿 季秋的天格外湛蓝澄清,漫天浮云驮着飞鸟慢悠悠地晃荡着。 柔和的阳光落下来,铺在树梢枝头反出白茫茫的光泽,稍稍淡化了萧瑟之意。 隔墙送来丹桂香味,馥郁香甜。 郭圣通歇过午后开了南窗,在窗下读医书。 她在岐黄上很有天赋,也肯用功,一读便读了整整一下午。 这期间,侍女们进来添水都是踮起了脚,生怕惊扰了她。 用过晚膳后,趁着天色还明亮,她又捡起医书。 一面读,一面在竹简上记下疑惑不解的地方,等着明日下午上课时再请教王自和。 只是这次,她不过读了一刻多钟就被打断了。 羽年进来添了茶水却没有退下,郭圣通就知道是前些日子交待她的事有了眉目。 她放下帛书,闭上眼用手轻揉太阳xue,“嗯?” 羽年压低了声音道:“听说问雪是生了气瘿才被挪出去,可又不是什么传染病,挪到哪去竟没人知道。就连问雪家里人都不知道,更别说探望。婢子兄长觉得奇怪,转而向王宫内打探,却是什么都问不出来。” 这么说来,问雪的病就有蹊跷了。 气瘿吗? 郭圣通边揉太阳xue便在心底思量。 所谓气瘿,乃气结所致。 生气瘿之人颈间皮色虽如常,但会粗肿起来,按之却柔软。 此病多发于青年,女胜于男。 问雪得这病也不是不可能,只是病因上有些说不通。 气瘿病因有三,一是久饮沙水,二是肾气亏损,三是情志不和。 作为服侍王太子的侍女,问雪的衣食住行其精致程度只怕胜过许多小富人家的女公子,不可能是因为久饮沙水。 而肾气亏损,须得是胎前产和及绝经期身体虚弱,外邪如体方会使肾气受损。问雪尚未嫁人,年纪又不大,无端端怎会肾气亏损? 那便是情志病了? 可这一点也有些说不通。 刘得体恤宫人,宽和待下,她从未听说过他有何苛责之举。问雪本身又是个温柔细致的性子,犯错受罚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那是思乡念家了? 可方才羽年说了,问雪家就住在真定。 “问雪家里人待她怎么样?”问这话的时候,郭圣通心中已经脑补出了戏本子中常见的爹不疼娘不爱兄嫂还苛刻的小可怜模样。 “婢子兄长听问雪家四邻说,她只要托了信说要回去,她阿爹就会早早吩咐她阿母去市集买rou。两个嫂子也时常做些鞋袜给她穿,问雪下面还有个meimei也和她亲的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