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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动了两下嘴唇,因为贴在背上,宴随能轻易辨认他动的是“阿随”的口型。 不同于她亲亲热热喊他哥哥,傅行此向来很少叫她“宴随”之外的称呼,和她关系亲近一点的人一般都喊她“阿随”,但她只从他口中听过两遍。 这是第三遍。 她眼皮子打架,人疲倦得很,从喉咙里轻轻挤出一声“嗯”表示自己知道他在叫她昵称。 傅行此咬一下她后颈的皮肤,恨恨道:“真是被你弄死了。” 宴随扭一下身子:“又不是我能控制的。” “别动。”傅行此摁住她。 一动又要起火。 宴随想嘲笑他定力差,奈何倦意一阵阵袭来,她窝在他怀里,放松了浑身的肌rou,重新闭了眼。 睡着之际,再一次被傅行此吵醒。 他说:“明天?” 宴随混沌的脑袋绕了好几个圈才明白他在说什么。 * 傅行此在最短时间内实现了这个“明天”。 早上宴随被他闹醒的时候,时间刚过六点,临近两点才睡,这点睡眠时间根本不够,她困得要命,然傅行此压抑太久,她三头六臂也拦不住他,更别说瞌睡懵懂之际这点挣扎,跟挠痒似的,跟欲拒还迎也差不了几个意思。 大概想给宴随留一个美好的第一印象,傅行此把前戏做得漫长又充足,耐心得令人发指,宴随很快被搅起情/欲,瞌睡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个无影无踪。 他忍得辛苦,依然温柔隐忍到极致。 如果她这时还不能感受到自己被他深之又深地喜爱着,那是天方夜谭。 “为什么。”她凝视他的眼睛,问,“你不介意我以前那么对你么?” “陪着我,不要再离开我。”他喉结上下滚动一圈,吻她氤氲潮湿的眼睛,“过去一切,一笔勾销。” 宴随眼泪一下子涌上来。 她也不知道是因为他说的这句话,还是因为他突如其来的沉身进入带来的生理刺激。 她不愿不明不白,不愿自欺欺人。可怦然心动太难了,这个世界明明有那么多人,有那么多美丽的皮囊和有趣的灵魂,可偏偏她寻寻觅觅八年,跌跌撞撞回到原点,发现全世界还是只有他一个人可以给她这样热烈guntang的爱情。 如果骄傲如他,可以不介意她的背叛,她是不是也可以不介意,是不是也可以将过去一笔勾销,任那么多年前的前尘往事消散,放过他,更成全自己。 宴随,要不算了吧。 第51章 第 51 章 这个早晨对宴随而言是漫长的, 漫长得仿佛永远到不了头, 细微的时间缝隙被充盈榨取, 每一分每一秒, 甚至每一个微不足道的毫秒, 都拉长特写着,足够经历一遍百转千回, 柳暗花明。类似于渺小细菌到了高倍显微镜之下无处遁形,有自己精妙绝伦错综复杂的结构组成。 这个早晨更是矛盾的。天光穿不过厚厚的遮光窗帘,房内灰蒙蒙,强烈的感官刺激下她泪眼朦胧,视线是半模糊着的, 心更是如同一团乱麻, 各种念头还未成形, 又被他撞破,碎得不成样子。 因为是他, 所以是踏实的, 放心的,任由她主宰她的感官世界,制造一起又一起的巨浪狂澜, 在窒息和心脏骤停的错觉中攀上一个又一个高峰, 哪怕她觉得自己快要不能负荷这样的折磨, 依然温顺地全然接纳他。不论未来如何, 至少遗憾的年少的梦已经有了完整的结尾。 可也因为是他, 所以如履云端, 和多年前深深爱慕过、却又以为会陌路终身的男孩极尽亲密缠绵所能之事,不真实感铺天盖地。回忆与现实不断重叠融合又分开,撕扯她不堪一击的意识。她在他眼中断断续续看到他当年的模样,还有自己当年的模样,包括一见到他便溢满的满心欢喜……全都一一重现,是颗未熟的梅子,一咬下去,满口都是酸涩。可一回神,这分明不是八年前,他们之间真的隔了那么深那么长的阻断,这让她感到恐慌。 他已经不能离她更近,可她仍惶恐极了,身体深处那阵陌生至极的失控感加剧了这种惶恐,她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试图让自己恢复些许清明,但怎么都压抑不住,身体仿佛不再是自己的,唯有眼睁睁看着它奔溃决堤,地动山摇,然后无能为力。 达到边缘之际,宴随尖锐地叫他的名字,想让他停下来,溺海之人在沉浮之际抓住稻草妄图自救,只能徒劳地下沉,淹没欲/海之中。 傅行此置若罔闻。 下一秒,宴随所有的视觉听觉触觉包括思维能力全都失效,什么都不见了,只剩极痛苦又极痛快的狂流悉数爆发。 她不知道自己这个状态持续了多久,因为已经彻底失去对时间的概念,有人在不停叫她的名字,很温柔,和罔顾她求饶、不依不饶持续鞭挞的狠厉截然不同,她渐渐回了神,眼前的黑暗缓慢散淡,瞳孔重新聚焦,看到傅行此凑近了放大的脸,汗湿的额发,被情/欲熏染得不复清明的眼眸。 余韵仍在作祟,她心有余悸,见他又要继续,慌忙叫他:“傅行此。” 傅行此轻轻吻一下她的眼睛:“阿随。” 他放缓了力道和速度,在可接受范围内,宴随一颗惴惴不安的心放下来,浑身没了力气,嘴唇轻轻开合,几乎没发出声音,傅行此侧耳去听,半听半猜才听说她说的是“我以为我要死了”。 他纠正:“你只是高//潮了。” 宴随点头,不用他说,她自己也猜到了。据说,有相当大比例的女人一生都无法体会这种感觉,托傅行此的福,她终于不必觉得自己也是这其中的一员了。 她那种不知所措和对未知领域的惊恐太明显,傅行此了然,问道:“没体验过?” 这对男人而言无疑是极大的肯定。宴随不想他蹬鼻子上脸,矢口否认:“不是。” 本来就不是因为他的技术,是因为她受自己心理因素的影响太大。 他笑一笑,没说信也没说不信,唯有动作重新大开大合起来,置她的亦真亦假半推半就的挣扎于不顾,虽是商量的话,但完全不给拒绝的机会:“那再给我一次?” 宴随怕极了那种濒死的感觉,闻言抗拒得厉害:“不要,我不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