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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落在木玲珑上,便道。 “你很喜欢它。”俞眉远上前,拾起木玲珑。 魏初九听不出她问的是人还是物,便轻轻嗯了一声。不管是人还是物,她都喜欢。 “候爷在战场上救了我,又把我带回候府,我……” 俞眉远笑了笑,坐到榻边,将那木玲珑在手里翻了两下,道:“你既然喜欢,我教你吧。” 这世上的人事物,总有人视如弃履,也总有人爱逾性命。爱情这东西,不过我之□□,你之蜜糖。 …… 俞眉远在靖远候府有了说话的对象,日子稍稍好过一些。 魏初九是个聪明人,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她心知肚明,两人见了面要么俞眉远教她玩木玲珑,要么她教俞眉远做些小玩竟,关于候府和外界的消息,她竟一句不漏。俞眉远从她嘴里套不到什么有价值的消息,也不介意,时不时走动走动,排遣寂寞。 秋尽冬初,京城雪落,她在魏家已经呆了整整四个月。按说不管有没找到解药,霍铮和她父亲都该从鸣沙关回来了,也不知老七把京里的消息告诉他没有,这么久没收到她的信,霍铮也该急疯了,他若知道她的消息会来这里救她么?……她希望他来,又不希望他来。京城就像一个巨大的陷阱,只要霍汶和他踏进,就有生命危险。 这四个月,她与世隔绝了一般。 真是可恨,她什么都做不了,像被拔了爪牙的老虎。 “喝杯热茶暖暖,我这没有地龙,冷。”魏初九往她手里塞了杯茶。 俞眉远回神,她身上穿的衣裳是魏初九的两倍多,可她还是冷。擅动内力之后,慈悲骨蔓延的速度要比从前更快了,除了冷,她的触觉也开始不大灵光了。 喝了两口茶,她心里有些暖意,便拿起木玲珑:“还差一点,我拼给你看。” 言罢,她示范了一遍才将球交给魏初九。魏初九开始拆解,她动作很慢,不如俞眉远干脆利落,每一次都斟酌许久才下手,可就这样磕磕绊绊,她终于把木玲珑彻底拆完又完整复原。 “我学会了!”魏初九很高兴。 “恭喜。”俞眉远微笑。 “郡主,候爷回来了,他请郡主过去。”屋外有人高声禀道。 俞眉远的笑瞬间冷凝。 “郡主……”屋外的人催道。 “知道了。”她起身往外,走了两步,回头看见魏初九有些喜色却落寞的眼,“你要一起过去吗?” “不了,候爷不想见我。”魏初九摇头,“我真羡慕……郡主。” 俞眉远自嘲笑起,她恨透了眼下的境况,不想竟有人羡慕自己。 “羡慕什么?我倒想与你换换。” “郡主说笑了,这哪能换的。不过若是能让我变成郡主,哪怕一天,我也愿意。”魏初九对自己的感情没有避忌。 俞眉远看到她眼里有些孩子的天真,和他们这些人都不一样。 “变成我……如果会死呢?” “我不怕。” …… 雪下了一夜,早上晨刚停,俞眉远回到自己屋里时,已冻得直打哆嗦。屋里地龙和炭盆全都烧得暖烫,比魏初九那屋子暖和多了,可俞眉远一踏进屋心情就烦躁。 魏眠曦正坐在榻上等她。他只穿一件檀色夹衣,发半散,有些湿,在进屋前他沐了浴,已将全身尘埃洗去。 “这么冷的天你不呆在屋里?”看到俞眉远抱着双臂进来,他不禁问道。 四个月没见,她清减许多,脸色更差了。 “怎么我在候府里走动,你也有意见?”她离他很远就停了步伐。 他从榻上走下,从怀中摸出碧青瓷瓶。 “解药。” 俞眉远瞳眸一缩:“你遇到霍铮与我父亲了?” 霍铮去寻的药,如今怎会落入他手里?她的心高高悬起。 魏眠曦没回答,她又问:“他们人呢?如今怎样?你与他们打了照面?” 他仍旧不答,只盘膝坐到桌前,倒了杯水,又将瓶里解药倒出。赤色药丸才滚进他掌中,便散出一股清香,在陵墓中保存了百多年,这药的香气竟一点没减少,也不知如何存放的。 “回答我!”她冲到他身畔,看也不看那药一眼。 “吃了解药,我便告诉你。”他将药与水一并递到她眼前。 俞眉远按下急怒,拈起药丸随意丢入口中,干咽而下。 “说!”她只想知道霍铮的情况。 魏眠曦站起,仔细打量她:“有什么反应?可有不适?” 上辈子她服药后的模样还烙在脑中未散,他怕再见到那样的画面。 “我没……”俞眉远话未说完便一把揪住自己衣襟,胸口忽然浮起火似的灼烫之意,摧枯拉朽般在她体内肆虐起来。 身体火烧般热起,裹在身上的厚重衣裳山似的沉,她的呼吸变得急促并艰难。魏眠曦见势不对,心头一紧,伸手要扶她,她反手一抓,用力抓住他的手臂。 “说,霍铮呢?”她艰难问道,指甲掐入他rou中。 魏眠曦竟被她一眼看得语塞。 “我抢了解药先离开,解药不在主墓中,你父亲要探陵,故他们还陷在陵中,不知如今怎样。” 想起霍铮和他说的最后那句话,魏眠曦竟不敢告诉她实情。他妒极恨极,却已无发泄对象。 俞眉远狐疑地看了他两眼,胸口沉闷难当,她“哇”一下吐出两口黑血,眼眸跟着闭起。 人事不知。 …… 俞眉远的意识很清醒,只是不能动弹。她知道自己出了许多汗,衣裳与身下的被褥都被汗水浸透,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替她换下湿衣,魏眠曦坐在床边不断擦拭她的汗,喂她清水。她又吐了两茬,来给她诊病的大夫说吐的都是毒素,等吐完便好了。 果然,吐完那两茬之后,她胸口的沉闷消失,身上灼热减轻,倦意袭来,她才终于睡去。 再睁眼时,先前的疲惫一扫而空,她觉得精神爽利了不少,身上暖融融的,再也没有先前的冰凉麻木,她一骨碌坐起,被子滑落,她却并不觉得冷。 毒真的解了? 旁边有人递来杯水,她正口干舌燥,便想也不想就接过仰头灌下。温热的水润过唇,带起一阵刺疼,她舔舔唇,自己的唇已干枯起皮。 身边的人说了些话,她没听进耳去,只是低头看自己的手。之前因为慈悲骨的关系,她一用内力便会毒发,故无法冲xue,如今毒既然解了,她就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