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蜃精化出的幻境里。蜃精有空造海市蜃楼之能,一般只为虚相。但以老蜃精的能力,这样凭空造出一处触目尽真的村落,也是有可能的。可怕的是,他们身在其中,也成为了幻境的一部分。如若不能找到破境之法,他们恐怕要长长久久地困在此地。而青瞑蜃精之境,不找到关键处巧妙破之,是不能妄动乱解的。一切都要遵循幻境中所发生之事的规律来,不能蛮横点破,否则大家一起幻灭,神魂均被蜃精吞噬。因此,两人也只能按耐下来,等这幻境慢慢告诉他们更多的消息。斜阳此时是河边渔村之人,家里捞上条好鱼,便叫他这个小伙子跑跑腿,去请镇上的沈家老爷来看——是的,沈梦身在的这户富裕人家,也姓沈,是当地大户,良田鱼塘均为祖产。沈家的租收得倒也不严苛,因此佃户们多少念着他的好,这回有了祥瑞之事,就想着要献给好求仙问道的沈老爷。沈梦问:“那只鱼有什么特别之处?”斜阳撇撇嘴道:“也没什么稀罕的,不过是只半成精的高头鲤,前颅rou冠高耸,像老寿星模样罢了。”沈梦思索了一阵,不得其法,只能去看看再说了。.到了渔村,却见靠河那头人声沸沸,众渔夫赤着脚乱腾腾跑来跑去,拿鱼叉的,扯渔网的,撞作一团。斜阳先跳下骡车来,揪住一个村民问:“怎么了?”那村民慌慌张张地道:“河里游来个怪物,要吃那寿星鱼呢!大伙正在想办法打跑它,你快去帮忙吧!”说完就匆匆走开了。斜阳转头与车上撩帘看来的沈梦互视了一眼,都知恐有怪异。沈梦钻出车厢,正要往下跳,斜阳却拦在了他跟前,转过身露出脊背,微弯腰道:“我背你过去。”原来这一夜淅淅沥沥,到此时仍有小雨,村里本就是土路,又兼村民踩踏,此刻地上泥泞不堪,无处下脚。斜阳自己短褂草鞋,毫不在意地踩在泥水里,却觉沈梦这样漂亮干净的人,不该落地沾了脏污。沈梦微一滞,赧然道:“还真把我当少爷啊?不必如此,我自己走。”斜阳却很坚持,硬将沈梦挡在车上,催道:“快上来!”沈梦拗不过他,只好趴到他背上,一手揽着他的脖子,一手撑着伞,被斜阳背着往河边走去。斜阳看起来略瘦,但沈梦趴在他身上,只觉脊背宽厚温暖,双手托举有力,将自己背得稳稳的,一点都不需担心。沈梦心里一片柔软,用侧脸蹭了蹭斜阳的头发。斜阳嘿嘿一笑,大步朝前走去。作者有话要说: 继续甜。☆、第十四章青暝珠岛走到岸边,有个较干净的木板搭台,斜阳把沈梦放在了上面。往河边看去,沿岸一排引水蓄成的鱼塘里,有一个稍小的,里面一只赤金的高额鲤鱼正在慌乱地转圈急游,吓得不行又无处躲藏的样子。在鱼塘靠河的一边,有一只头大如牛的鲶鱼样河怪甩头摆尾地造着声势,看样子是想要撞垮塘边,冲进去将那鲤鱼吃掉。众渔民倒也大胆,拿着鱼叉、长竿、脸盆等物,在那里吆喝敲打,寻机扎刺,想要将鲶鱼怪驱走。沈梦皱眉看了一阵,对斜阳道:“那只鲶鱼有些古怪。”斜阳道:“嗯,看着道行一般,但居然探不透真身是何。”两人又看了一会儿,那鲶鱼怪越闹越厉害,可惜这处鱼塘堤坝特别牢固,它不仅屡撞不开,身上还挨了不少鱼叉掷刺,渐渐流出丝丝血液来。鲶鱼怪不知是被伤痛激怒还是怎样,明明颓势已显,却不懂后退,只把两只小眼瞪得赤红,一下又一下,不顾死活地硬冲。斜阳看它似到了强弩之末,正想着出手帮渔民一把,却听沈梦忽道:“我想把那鲤鱼放了。”斜阳奇怪地瞧他,见沈梦神色认真,便弯腰拾了两块垫脚的砖,分了沈梦一块。两人就着这简陋的暗器,趁众渔民不注意,从众人头顶上抛了过去,径直打到那堤坝之上。这一击暗蕴了灵力,又挑在鲶鱼怪再次撞击的瞬间,只听轰隆一声炸响,鱼塘破开了大口,河水哗哗涌入,那只高额鲤鱼被漩涡一卷,就潜入深河,消失不见了。那鲶鱼怪没料到这一下能撞穿鱼塘,也是一懵,冲势不减地在水中翻滚一圈,才正过身子来。它好像知道是谁助了一把,遥遥地,两只小圆眼瞪住沈梦他们,忽然桀桀冷笑起来,滑退到水深之处,哗啦立起前身,向天嘶哑难听地嚎了一嗓子。这声音虽然难听,效果却是立竿见影,天上原本已渐薄透亮的雨云,在它这一吼之后,突又风起云涌,很快聚成沉沉黑云压顶,雨势转而增大,密密丝丝的雨线连接天地,噼里啪啦地打到地上和河面,溅起白茫茫没脚水花。在那雨帘之中,鲶鱼怪身形吹气般膨胀起来,变成原来的三倍大小,宽扁硕大的脑袋此时威武得多,又兼风雨助声势,渔民们不禁瑟缩起来,直欲逃走。那鲶鱼怪却不管他人,只对着沈梦猛喷了一鼻子气,眦出满口细密雪亮的利齿,用不熟的人语含糊道:“你……来……”斜阳抹了一把面上雨水,嫌恶地看着鲶鱼怪满腮长短rou须垂落的丑样,正要对沈梦说不许去,不料沈梦却抢先亮声道:“来。”鲶鱼怪晃了晃脑袋,又嗤了一口气,探出一条颌下rou须,长长地伸向沈梦,一直够到他的脚边。沈梦丝毫不怯,撑着伞,抬脚就走了上去。rou须很快地载着沈梦缩走,斜阳喊道:“沈梦!”就要跟着跃上去。沈梦回过头,对他安抚地摇了摇头。底下渔民只见沈梦撑伞独立,越空而去,神姿飘然若仙,不由都想跪拜。斜阳攥紧了手,眉头皱得要打结,牢牢盯住沈梦的身影。那鲶鱼怪将沈梦举到面前,斗大巨眼一左一右瞪着他瞧,片刻之后,竟慢慢张大了血盆大口,向他吞去。众渔民啊啊叫唤,吓得嗬嗬吸气,斜阳整颗心也跟着揪了起来。但幸而那鲶鱼怪的巨口并不再往前吞,只悬停在沈梦面前,像敞开了一道骇人的诡异门洞。沈梦瞧着鲶鱼怪大张的血口,洒然笑了笑,忽将手中竹伞一丢,居然就抬脚迈步,跨过巨口前排利齿,踏着倒刺红舌,向幽暗的喉口内里走去。众渔民见此情形,均是惊得目瞪口呆。竹伞从半空悠悠降到河面,斜阳再忍不住,在地上猛一蹬脚,旋身而起,跃过一众渔民头顶,借最前端那人的竹竿尖头使力一弹,飞身纵向河中央,正好足尖点上翻落的竹伞,往上踏到了鲶鱼怪的身躯,在它脊背一列rou棘之上连蹬几下,直至头顶,从腮侧斜着窜入它将闭的口中。鲶鱼怪好像很不高兴有别人进来,在斜阳跳入大口时喉底沉吼了一声,震得口中两人耳内嗡嗡。沈梦怕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