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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身份季贤达自然坐在皇帝身边,兰靖远眉目不动,恭敬的坐在季贤达下首。 “知道太后娘娘今日要请陛下来,老奴特意炖了冬瓜干贝老鸭汤,亲自守着炖锅两个时辰,陛下可一定要赏脸尝尝。” 殿外传来一阵笑语,敢在慈宁宫里这样大胆的只有兰太后的贴身兰嬷嬷。兰嬷嬷托着金盘笑吟吟的进来,却不防看见季贤达,脚下一顿手一斜,整个汤盅摔到地上‘咣当’一声,鸭子汤汁撒了一地。 “老奴死罪”兰嬷嬷的心突突跳,摄政王为什么会来?因为她家主子一直想皇上早点延续血脉,皇上却不肯,所以主子让她在外边弄了点□□进来。 兰嬷嬷一向忠心,再说富贵人家像皇上这么大的哥儿,有些都通了人事。皇家血脉单薄,兰嬷嬷心里是赞成兰太后的,她家主子一心为了江山社稷,她自然要出力,单不知道会便宜慈宁宫哪个宫女。 可是计划的好,如今却遇到季贤达这个意外,兰嬷嬷舒口气,幸亏自己撒了汤盅,否则…… 兰太后微微皱眉温声训斥:“多大年纪了,做事还是这么不稳重,还不快向皇上请罪。” “老奴惊扰圣架,请陛下恕罪。”兰嬷嬷跪着转向李慕君,叩头请罪。 “一时失手罢了,下去收拾下。”李慕君扫了眼兰嬷嬷裙角溅上的一片油污,声音平静的说。 兰嬷嬷退下,旁边的宫女悄无声息的端来水盆布巾,快速安静的收拾好地面。 兰太后温和的笑着,请皇帝举箸,几个人静默的用膳。她心里暗想幸亏自己行事稳重,没有提前告诉靖远今日的打算,看来只能再等段时间了,刚好也看看季贤达到底发现皇帝的秘密没。 几个人在宫女太监的伺候下,慢条斯理的用膳,兰太后几次用眼角余光扫过皇帝和摄政王,她觉得没什么可疑的。 季贤达好似没有发现兰太后一次次窥探的目光,一副世家子弟的做派,身姿端正动作舒缓,咀嚼无声不露齿。 张来顺双手交握,微低头恭敬的在一旁伺候,然后外边静悄悄走进一个太监,在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话。张来顺就着双手交握的姿势,动动手指,那太监躬身又和来的时候一样静悄悄退下。 张来顺看看皇帝用膳的样子,略一思量上前弯腰启奏:“陛下,张统领在家中忽然亡故。” “什么?”兰太后吃了一惊,失声问道。李慕君也停下筷子看向张来顺,季贤达脸上似乎有过一个不齿的微笑,又似乎没有,只是放下筷子,召旁边的宫女拿帕子过来擦手。 “到底怎么回事?”吃惊过后李慕君略微皱眉问道。 “这……”张来顺犹豫了一下,硬着头皮说道“据说是死于脱阳。” “张公公身为正四品司礼太监,应该是熟知礼仪,以后起奏陛下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张公公还是先自己斟酌下比较好。”兰靖远温和的说到,如非必要他不想得罪李慕君身边的人,可这脱阳是能让女孩知道的吗? 兰太后笑着说:“还是靖远有心,时刻替陛下着想。”然后她转向张来顺“死了就死了,以后那些腌臜的事就别说了,皇帝还小不要污了圣听。” 李慕君端着宫女奉上的清茶,浅抿一口神色平静。季贤达笑着开口:“太后娘娘慈母心怀,小王却不敢苟同。陛下是一国之君天下的主宰,自当知道天下事,才能明辨是非。” 说完季贤达又转向李慕君解释:“所谓脱阳指的是男子在房事上不知节制,甚至用药物造成大泄身而……” 李慕君端着茶盏,乌黑的眼睛平静无波的看向季贤达,季贤达心里一悸闭上嘴巴。他忽然明白李慕君平静下的伤痛:煕和帝为了李氏血脉,可以说就是死于慢性脱阳,如果他在,李慕君何至于这般艰难。 “叮”的一声轻响,李慕君放下手里茶盏,声音平静的问张来顺:“张继元正当壮年身强体健,如何会忽然亡故?” 张来顺躬身:“张统领去的蹊跷,大理寺已经派人去侦讯。” 李慕君听了站起来告辞:“多谢母后赐宴,张统领的事不小,朕去前边等消息。” “皇帝自便”兰太后温和的说。 “微臣恭送陛下。”兰靖远站起来躬身揖手。 步辇行至天顺宫外,季贤达看着皇帝平静的神色忽然开口:“陛下再过一个时辰就该下午的cao练,不如咱们现在就去马场,微臣陪陛下骑会马。” 李慕君垂目想了一下点点头,季贤达勾勾嘴角,一行人又往马场去。李慕君神色平静端坐在龙辇上,没人发现她的异样,唯有季贤达看出她平静下的痛和累。这痛和累第一次让季贤达清楚的认识到,皇帝不过是个不足十五的女孩。季贤达心想,他也许该握住整个朝中权利,让他的君君可以轻松的处在他的保护之下。 在马场上迎风奔驰,李慕君又想起小时候,煕和帝抱着她骑马奔跑。那时候煕和帝的胡子还是黑色的,他抱着娇女儿一阵快马,把侍卫甩在远处。他把小小的女儿举向天空,笑容爽朗:“总有一天,朕会为娇娇生个弟弟,让他保护朕的小娇娇,让他延续我们李氏的血脉。” 父皇,李慕君心里酸涩,眼里流下一行清澈的泪。父皇你的娇娇想你,父皇……流出的泪被风吹干,父皇你的娇娇一定不会让李氏皇权旁落,一定能平安生下子嗣继承这大好河山。 季贤达看着前边迎风奔驰的人儿,第一次体会到心痛,那样纤细那样艰难。 “陛下”他快马赶上李慕君,假装没有看到她别过去擦泪的动作,假装那些泪痕都是汗迹,只让心中的疼痛蔓延到整个胸腔。 “陛下知道,微臣从北境带回来八百铁骑,微臣想送五十人给陛下做亲卫。” 季贤达不等李慕君开口又说:“陛下大概不知道,这八百人都是上过战场的铁血汉子,他们的忠勇无需质疑。” 李慕君神色清冷:“不必了,如今的亲卫,朕用的尚可。”是忠勇,可是忠勇属于谁?作为皇帝,亲卫乃是重中之重 一个用不好,生死难料。 季贤达勒马靠近李慕君:“陛下,今天那道老鸭汤里有□□的味道。” 李慕君瞬间睁大眼睛看向季贤达。 “微臣在北境时,曾数次去花楼抓违反军纪的手下,这个味道绝不会闻错。”看着皇帝依然清冷的神色,季贤达知道他的君君不相信他。 “跟我来”季贤达抓住李慕君的缰绳,带她小跑到马场边的小树林里,下马闭上眼睛,轻轻的深嗅。 “这里有榆树、桐树、枫树、松树、柏树。” 李慕君刚想嘲笑他,不用闻也能猜到这些树,就见他勾起嘴角笑道:“陛下的荷包里放的是干菊花。” 李慕君神色一变,就见季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