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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他们和工作人员一起,在横店老字号的江南酒家吃了杀青宴。吴鸣不是第一次来这里了,却是第一次以一个重要角色的身份告别一部剧。他心里百感交集,这四个月的时间,他流过汗也流过泪,入过戏也对自己产生过怀疑。焦虑和压力,喜悦与释然,都是前所未有的。而且,他还在这里认识了陆珈奇、沈明风等一干大明星,和林鹤这样的大牌导演共事。突然之间,吴鸣觉得郁骨这个角色能不能红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这四个月的时间在他心里已经值得。杀青宴上,大家推杯换盏,不亦乐乎,到最后所有情绪都化作了一杯杯酒,灌下了肚。他们一直喝到凌晨才散场,走出酒楼的时候,大家惊喜地发现下雪了。这是南方的第一场雪,洁白的雪花纷纷扬扬地落在众人的脸上、肩上、手上,还带着夜色微蓝的晶莹和迷蒙。吴鸣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悸动,他很想将这一切留住,留下来,和某个人一起分享。但他无人可分享,也就没有像其他人那样拿出手机拍照,而是静静地站在雪中,久久凝望着这场雪。不知什么时候,他惊讶地发现身边站了一个人,是林鹤导演。“林导?”林鹤示意了一下,递给吴鸣一支烟。吴鸣忙不迭地摆手道:“对不起导演,我不抽烟的。”林导没强迫他,自己将烟点燃,放进嘴里。火星明明灭灭间,他问吴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吴鸣有些恍惚,这个问题曾经宋新仁好像也问过。“没有打算?”林导见他不说话,便自顾自说了下去,“我准备拍个小众文艺片,愿不愿意来?”吴鸣万万没想到林导会向他约戏,一时间都呆了。林导笑笑:“我觉得你演戏挺有悟性的,一点就通,不过……”“我愿意来。”吴鸣反应过来立马说。“你不想红了?”林导含笑望着他,“这片子不是拿票房的,你如果想要人气那就算了。肯定不如偶像剧吸粉。”原来人人都知道他想红。吴鸣自嘲一笑,他当然想红,但突然,不是那么急迫了。这四个月,他不再只是个边缘角色,在剧组看到和学到了很多。有人为了红钩心斗角,有人为了红出卖自己,也有人是真正兢兢业业地在演戏。一个剧组就像一个社会,人间百态,尽在其中。从前的他混迹其中,却不会去仔细琢磨这些,是宋新仁让他出演郁骨,给他打开了一扇窗户。到了这个时候,吴鸣反而想要慢慢走了。那天他对宋新仁说的固然是赌气话,却未尝不是他的真情实感。他想要红,却并不想急功近利不折手段被人看不起,特别是被那个人看不起。“林导,我愿意演。”吴鸣诚恳地说,“希望您给我机会。”林导吸了一口烟,点点头:“那你等我消息,定下来了我就给你打电话。”吴鸣感激地点点头。林导又和他寒暄了几句,这时,其他工作人员也出来了,林鹤便被他们拉走了,听说还要去唱歌。吴鸣拒绝了他们的邀请,他明早就要回北京,要早点回宾馆收拾东西。宾馆离这儿不远,吴鸣在雪中慢慢地迈着步子,准备走回去。这时,一辆保姆车从身后开过来,停在了他的身边。唐越裹着军大衣,从车上下来。如果说有哪个剧组的人吴鸣再也不想见,那绝对就是唐越了。唐越在他面前站定,微微俯视着他,半晌才道:“我真想不通你这张脸怎么会勾引到宋新仁?这么普通的一张脸,吃相太难看了。”吴鸣皱起眉头:“唐先生请你说话放尊重点,我和宋总没有任何关系。”“没有关系?没有关系他能把那个真人秀的名额给你?我当初想要他都不给,最后只给了我一个烂剧的男一号。”唐越越说越过分,“我刚刚才从龙姐那儿知道,原来他把这个名额给了你?你什么时候爬上他的床的?”吴鸣忍无可忍,厉声道:“唐先生,我没有爬过宋总的床,我也没有接那个真人秀。麻烦你走开,不要当我的路。”说着,他猛地把唐越扒拉到一边,飞快地往前走。雪越下越大,吴鸣顾不上看唐越有没有追过来,脑子里就一个念头,赶紧走,赶紧甩掉他,甩掉那些刺人的话。他走得太急,一时不察,脚底打滑竟然摔倒在雪地里。吴鸣被摔蒙了,好半天才慢吞吞地爬起来。他满身满脸都是雪,雪被温暖的肌肤融化,迅速变成冰凉的水流下来,搞得身上脸上一片狼藉。吴鸣突然觉得这情景实在太荒谬太滑稽了——那个名额,宋新仁也许是真心要给他那个名额的。也许在那些戏弄玩笑背后,不是没有似是而非的好感。但是,再去追究真相已经没有必要了,因为他和宋新仁终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吴鸣一回到北京,花姐就张罗着要给他接风洗尘。她叫上了宋宁,三个人在公司旁边的那家小馆搓了一顿。熟人吃饭,也没那么多讲究,该吃吃,该喝喝,七聊八聊。花姐和宋宁在北京没什么新鲜事儿,于是吴鸣便成了聊天的焦点。不过,花姐虽然没去横店,助理小方却是时时汇报的,剧组的八卦她比吴鸣知道得还多。一顿饭下来,吴鸣反而说得少了,一般是花姐问什么他答什么。“上次那个照片到底是谁拍的?不会是陆伽奇吧?反正剧组来问我们这边,我是立马否认了。”“不是,他不是这种人。”“那他和沈明风到底有什么心结?”“别人的隐私,不好问吧,”“唐越说的是真的吗?我好像也有点印象圈子里传过。”“姐,我是真不知道……”花姐突然把筷子一放:“我怎么觉得你去了这四个月,有点变化?”“啊?”吴鸣紧张地摸了摸脸,“不会又变胖了吧?我可好不容易才减下来的。”“不是,是你话变少了。”花姐上下打量着他,若有所思,“好像有心事?”吴鸣一愣,喃喃道:“有吗?”宋宁见他一副不知所措的傻样,出声给他圆场:“也该稳重点儿了,都三十了。”“去你的!”吴鸣给了他一胳膊肘,“三十的是你,我才二十八。”“姑娘二八一朵花儿。”宋宁笑着揶揄他。“哎呀我发现几个月不见你怎么变得牙尖嘴利的?反了你了!”吴鸣作势要挠他痒痒,宋宁躲开,吴鸣又扑,俩人闹成一团。花姐看着他俩笑笑闹闹的样子,仿佛又回到了三年前刚签下他们的那会儿。那时他俩虽然什么名气都没有,却各有特色。吴鸣身上充满着一种野心勃勃的朝气。而宋宁呢,她一见宋宁就喜欢上了这个俊朗温雅的青年,这种温润如玉的气质在小鲜rou横行的圈子里十分特别,她是非常想把宋宁捧红的。可惜宋宁似乎志不在此。相处了三年,她至今看不清宋宁这个人,他就像枚透明的琥珀,看上去那么晶莹动人,内里却包裹着亿万年前深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