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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拿到真相而活着一样,现在的我就是为了杀了他而活着!” 说完的瞬间,陈月洲就意识到自己失态了,于是补充了句:“等他死后,我们两个人还有未来,但是,他不死,什么都没有……” 陈月洲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就像你曾经对我说,你想要我,也想要真相,现在的我也是这样,我想要你,还想要任……还想要他死……” 到最后,陈月洲沉默了,萎靡不振地抓着被子的一角。 其实他又头晕了,但是为了能够实施这次计划,他不能再让端琰看出来他日渐虚弱的身体情况。 听到陈月洲这样的回答,端琰的情绪也很低迷。 情侣之间一旦出现过原则性的问题,即使和好后平时表面上开开心心的,可是一旦到了吵架的时候,这些问题就会像定时的炸弹一样横在面前。 端琰走到病床前面,蹲下身子,抓住陈月洲的一只手仰头,有些无力:“我知道我以前做了什么,但是拜托你,就这一次,听我的话吧。” 他的声音像是恳求:“如果连你也死了,我真的没有办法想象。” 前十五年的人生纽带,在外婆去世、教授夫妇离世、梁帆回国继承家业和哥哥jiejie们另谋天地后逐渐消失; 后十二年的人生纽带,在吕佳音自杀、父母自尽后逐渐断裂……如果最后一根也断掉了,他要怎么办才好? 陈月洲还想说什么,可看到端琰脸上几乎要濒临崩溃的表情时,还是选择了沉默。 医生给陈月洲开的药物有助于睡眠,没一会儿,他就睡着了。 这一晚,在药物的帮助下,他睡得还算踏实。 第二天一早睁眼,陈月洲发现身边多了个小姑娘,对方一见他醒来忙道:“你……你好……我叫孙晓敏,我是端琰先生给你雇的护工,今天正式来上班,合同早上已经签过了。” “我又没残……”陈月洲嘴上碎碎念着,心里倒是觉得无所谓了。 他推了被子想下床去厕所,却发现了一样刺眼的东西—— 镣铐。 那玩意一头铐在自己的脚脖子上,另一头铐在床尾一样重物上,仔细一看,似乎是健身房的健身道具,上面还写着50KG的字样。 镣铐之间的铁链长度不足一米,上面的锁居然是B级机械芯。 也就是说,利用传统的撬锁道具是没什么用的,必须找开锁师傅才能打开。 陈月洲顿时就上了火:“这个家伙!这个家伙!我又不是犯人!这也太过分了吧!” 说着,他转头看向护工:“给我打外面小广告上面的开锁电话。” “这……这不行……”孙晓敏慌忙摇摇头,“端先生说了,如果你要离开,或者找人开锁,就让我给他打电话……” 陈月洲一见行不通,去找自己的手机:“你就睁只眼闭只眼一次,我给你发红包……” “这也不行。”孙晓敏再次摇头,“端先生已经料到你会这么做了,你的钱包手机都被他拿走了,只让我把这个交给你……” 说着,递给陈月洲一台差不多二十年前的诺基亚非智能机,还是黑白屏的。 里面电话卡也是全新的,联系人就端琰一个。 陈月洲:“……” 草,真够绝的。 这家伙脑回路是不是有问题?正常夫妻丈夫对妻子控制度到这样,早就法庭见了好吗? “医生看到我的脚铐难道都不管不顾吗?我要做检查怎么办?我上厕所怎么办?”陈月洲怒火中烧。 “端先生告知了医生你有要逃跑的趋向,特殊时期得特殊对待,医生也管不着,再说了,检查的时候或者上厕所的时候,五十公斤的铁块用板车推着不就好了?”孙晓敏认认真真回答。 “哦……”陈月洲顿时眯起眼,抓住了关键字:板车。 对啊,自己怎么没想到啊。 一百斤的东西抱着走路不大可能,但是放在板车之类的东西上不就得了? 于是,他假装妥协,泄气似的躺在床上,用遥控板打开电视,看起了。 而孙晓敏则在旁边安安静静地织毛衣。 陈月洲扫了眼她:“这什么天气你织什么毛衣啊?不热吗?” “现在开始织,洗两遍,秋天穿身上就舒服了。”孙晓敏答着,“买的哪有织的舒服呢……” 陈月洲翻了翻白眼,没继续说话。 嗯,专门用来织毛衣的机械比不上你们这种非专业的手工,牛逼了! 看了会儿电视,陈月洲觉得无聊,又无所事事,索性趴在那里看孙晓敏织毛衣。 过了会儿,他觉得自己也会织了,于是对孙晓敏道:“给我点毛线,我帮你。” 孙晓敏一听,想了下,拿出一件旧毛衣交给陈月洲:“这样吧,我们两个合力拆了这件旧的,你拿旧的线织,织一条围巾,我帮你起针脚。” 于是,陈月洲就眼睁睁看着孙晓敏将毛衣翘起一个角,然后在不断地拉扯中,旧毛衣就像多米诺骨牌一样接二连三地被解体,直到最后化为一堆毛线,被孙晓敏卷成一个毛线球。 陈月洲在孙晓敏的帮助下,也开始织毛衣。 织着织着,他突然就明白门口纳凉的那些老太太为什么喜欢织点东西了—— 闲啊!太闲了! 就像闲的时候抖腿和无聊的时候嗑瓜子一样,一旦习惯了织毛衣的动作,其实压根不用费脑子,只需要手指灵活地动着,过一会儿就会织出好大一片杰作,生活中还用得上。 看着密密麻麻整齐的一排排针工,其实……还挺有成就感的。 可是,这份成就感很快就被脑内蹿出的大量记忆碎片所冲击—— 同样是在一家医院里,白色为主色调的病房,八人床的房间,床号22-34-8,上方写着南城区第一人民医院的字样,床上坐着面色苍白的男人。 女孩拿着毛线交给床上病恹恹的他,对方模仿着女孩的动作,缓慢地织着,不一会儿后,便熟练了针织的动作。 床上的男人看着女孩浅笑:“没想到,自己亲手创造东西,其实还挺有成就感的。” …… 陈月洲顿时丢了手中的毛线痛苦地抱住头。 为什么自己织过毛衣? 为什么自己会对女洲说这些话? 自己当初到底是怎么死的? 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想知道真相,想要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你……你怎么了……”孙晓敏见陈月洲捂着头□□,慌忙起身打算去找医生,可陈月洲及时拉住了她,“帮我个忙,找一条毛巾弄湿给我……” “你身体……” “我没关系……这是常有的……相信我……如果好不了……你再找医生……”陈月洲催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