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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叫连翘,现在嘛,四海为家,不过如果小哥哥愿意把我娶回去,那你家就是我家了。”少女叉着腰调皮道。温辞久在官场,每日面对的皆是图谋算计,早忘了江湖的肆意畅快。忽然碰到这么个直爽的小姑娘,勾起了年少时的记忆,便忍不住多逗弄逗弄。“小姑娘家家的,张口闭口许啊娶啊的,也不害臊。”连翘摇摇竖起的食指道:“我娘说了,看中的甭管那些个世俗教条,先抢了再说,否则等你顾虑完这个那个,说不定喜欢的早就成别人的了。”这孩子习过武,教养方式也甚是随意,加上她这般做派,多半是江湖出身。现如今她无人可依,他身边又正缺个可用之人,倒不如……温辞心下有了计较,便道:“要抢我,可要看看你有没有这样的本事了。”连翘闻言立刻打蛇随棍道:“你敢和我比划比划吗?如果我赢了,你就娶我。”“那如果我赢了呢?”温辞反问道。“那、那……”小姑娘眼睛一转:“那我就给你当丫头。”“使唤丫头我不缺,不如这样,我赢了你就拜我为师。”这么小的丫头,温辞可用不下手,跟欺负小孩似的。连翘眼睛一亮,笑得酒窝都露了出来:“好呀,我们比什么?”温辞招呼着船家靠岸,低头问道:“你习的是何种兵器?”“剑。”连翘将手背在身后,挺着胸脯,似乎对自己的身手十分自信道。“那我们就比剑。”大船离岸边还有一段距离,温辞有心试探,脚下一蹬,踩着江面掠影而去,不过片刻就到了对岸。连翘见状,亦紧紧跟上,只是她内力后劲不足,很快就无法依靠踩水提劲。然而小姑娘毫不惊慌,只见鹅黄淡影顺势入水,犹如蛟龙归海,身形灵动,不久便游到了岸上。“好水性!”温辞不由赞叹道,对方才连翘所言又信了几分。这孩子应是从小就和水打交道,否则断不会有如此水性。“好说好说。”连翘抱拳,毫不客气地收下了夸奖。温辞自己是个谦虚之人,但也觉得眼前的小姑娘张狂地有些可爱。他从地上捡起两截树枝道:“我们都未带配剑,便以树枝为剑,点到即止,可好?”连翘接过树枝,挑挑眉毛:“对高手而言,武器是什么已经没有意义了。”想起方才水上轻功,温辞忍俊不禁,一边抬手用内力将少女身上的衣服蒸干一边道:“是是,那么女侠,我们可以开始比试了吗?”“可以,请多指教。”“请。”温辞站定,一手背于身后,周身气势顿时一变。连翘娇斥一声,竟是大大咧咧地直直刺了过来,气势有了,力道也不错,然后就没有然后了。温辞单手应对,两只脚甚至没有离开过原地,几招下来他心里有底了。这个小姑娘根本是乱打一通,她要是真有个教她练剑的师父,多半已经被气死了。树枝点在连翘额间,温辞微微一笑:“你输了。”连翘眨了眨眼,突然咧开嘴,“嘿嘿”一笑:“师父真厉害!”温辞莫名有种被诓了的感觉:“改口改得真快,何时拜的师?”“现在。”连翘扑通一声跪下,规规矩矩磕了三个响头:“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温辞确定了,他的确被诓了,这丫头从头到尾都没打算嫁给自己,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想跟着他。他倒也不觉得生气,大概连翘年岁尚幼,虽然古灵精怪但是眼神澄澈,不像什么心怀不轨之辈,无奈笑道:“真个鬼灵精,现在和师父说说,有几句实话。”“除了要娶师父,都是实话啊。”连翘站起身讨好地笑着:“别看我这样,确实是父母双亡,天天只能睡破庙,打野味,可怜死了。”“那高手?”“我又没说是我,我娘说江湖上厉害的高手可以飞叶伤人,武器确实没什么意义啊。”连翘一脸狡黠。“哦,那练过剑又怎么说?你那剑法,要不是有内功的底子,跟小孩打架似的。”温辞伸手点点少女的鼻尖。“我的确练过箭术啊,而且非常厉害的。”连翘一边说一边用树枝在地上工工整整写了个“箭”字:“是师父你误会了。”“不信,我露一手给你看。”说罢,连翘解下头绳,温辞这才注意到,她的发绳材质独特。只见少女跃到一旁的大树上,将发绳两端缠在两侧枝桠上,又从袖中掏出一截只有手掌长的短箭架在弦上。与其说弓箭,看起来更像是小孩子玩的弹弓,只是仅有弦又是短箭,还挂在树上,难度之大怕是军中的神射手也要乍舌。连翘收起了嬉笑的模样,稳稳当当地攀着树,似磐石一般,目光锐利锁住一点,任由春风拂过,树叶摇曳,巍然不动。温辞心下一动,且不说这一箭最后结果如何,单是这份心性,他收这个徒弟可能还是一份意外之喜。破空声响,短箭射出,温辞目光追着箭羽而去,船夫只听到头上铮然一声,短箭钉入门框。“好功夫!”温辞脱口称赞道。连翘翻身下树,将发绳重新系上,甩了甩长发,微微一抬下巴:“师父,有没有觉得自己赚到了?”“是是,”温辞宠溺地笑笑,又正色疑道:“你为何想要跟着我?”连翘低下头,右脚尖在地上画着圈圈,不好意思道:“其实原来我真的只是想看看师父你长啥样,后来发现你不仅人长的好看,心地也不错,又挺有钱,就想赖个饭票。”“我银两用完了,好几日都不曾舒舒坦坦地吃好睡好了。”少女委屈巴巴地瘪嘴道。这时大船已经靠岸,温辞上前与船家交代一番,拿起斗笠幕遮戴上,笑道:“走吧,我们去吃顿好的。”“好嘞,师父~”连翘蹦蹦跳跳跟上。“皇叔,宁儿写好了。”孩童稚嫩的声音将温辞从回忆中唤醒,他拿起宣纸细细查看了一遍,柔声道:“宁儿做的很好,今日功课就到此。”“谢谢皇叔。”温泽宁站起身,恭恭敬敬地鞠了一躬。“且去找你父皇吧。”温辞蹲下身替小孩整理了下衣衫。“宁儿想去皇叔府上玩,可以吗?”温泽宁语带祈求,rou乎乎的小手似要拉住温辞的衣角,只是犹豫了片刻,又悄悄收了回去。温辞自然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心下一软,抬手抱起温泽宁,招呼外面等候的侍者进来道:“宁儿今天去我府上用膳。”“喏。”侍者应声退下。温辞抱着小孩进了轿子,温泽宁侧身抓着他的前襟,像是意识到自己的姿势太孩子气,小孩立刻松开手,端正地坐在男子的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