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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和父亲说,诸石建等人不同,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之前纵然他被父皇各种打压,他们也未曾退缩过一次;可现在,他不敢保证了。 “如若有一天,你的皇后、你最信赖的大臣、你最相信的子女,全都对你说一模一样的话,你又要如何?就认定了他们说的话都是对的吗?”裴闹春拍了拍儿子的肩膀,“当你太过信赖一部分人,你可能就会成为一个聋哑皇帝,只有永远带着这点不信任,永远不要给一部分人过了度的宠爱,你才能控制好这个朝政。” 裴闹春说得认真,裴祐之这样的人,有一个特征,就是对自己真正信任的人,无条件、无底线的信任,毕竟他身边能够信任的人,都是和他一起吃过苦的,可当他作为一个皇帝的时候,这种信任是绝对不可取的。 他只怕,未来儿子亲手养出一个大贪官,自己还一无所知。 不过…… 裴闹春心中也对最近发生的一切有所猜测,这些,十有**,怕是和礼亲王周边的人脱不了关系吧?在原身的记忆里,清楚地记得,在这之后几年里,裴祐之和他身边的人,几乎是以惊人的频率,在他面前疯狂刷着存在感。 在那段时间里,原身桌上的奏折,一叠跟着一叠,无不剑指蠢蠢欲动的裴祐之,他试图争权,推着自己的伴读上位,那就被慷慨激昂的一顿骂,指责说太子过度干预吏部运作,任人唯亲;他自暴自弃,在东宫里喝两杯小酒,最多两天,又会被御史弹劾,朝臣们痛心疾首,认为太子自甘堕落,自是要施以狂风暴雨般的批评…… 可以说,几乎每一天,原身只要一睁开眼,人到朝会,必将要听到裴祐之的不好,好不容易应付完毕,回到玉鼎宫批阅奏折,处理政事,又全是批评。 朝臣们在这方面的想法并不复杂,他们认为,太子还未登基,就已经放浪形骸,必要好好管控,他们也是行使职责罢了。 可他们哪知道,这些发生的事情,一件件累积在原身的心中,最后导致的结果是原身对这个儿子彻底失望,坚定了自己的想法,并开始为未来做着新的规划,到了最后,更是直接抛弃了这个已经养废的大号,直接来了小号。 这辈子,裴闹春没和儿子箭弩拔张,很快和好,一心培养,可如上辈子一般的弹劾,还是引起了。 裴闹春倒不是觉得弹劾不正常,或是认为那些御史之流是礼亲王的人,只是这时间点,还有事情的进展速度,实在快得惊人了吧?不说别的,就说发生在裴祐之身上这些,有的事情,甚至还没完全落到实地,就被告了上来,如果御史台的御史有这种敏锐本事,早就可以转行做什么暗卫了,京都消息,尽在手中。 不过这一回,礼亲王周边的人,恐怕是算错了,裴闹春可不会因此就生儿子的气,除非裴祐之真的搞出什么与民争利,鱼rou百姓之类的大是大非之错,否则什么都可以慢慢改正。 这次的事情,也没什么区别,他们做的这些,反倒是帮着裴闹春提前察觉了裴祐之身边的隐患。 “父皇,儿臣……”裴祐之看着父皇包容的眼神,心中也慢慢坚定,“儿臣定能好好处理此事。” “父皇自是相信你的,你也要相信父皇,一旦发生了什么事情是你处理不了的,那就让我来陪你好好解决。” “好。”裴祐之郑重点头,然后拿着摘录好的罪证,到东宫传唤起了众人。 诸石建左右看了眼,众人还未想好如何发言,毕竟有的人家中牵涉实在有些多,像是那位吴姓伴读,他那位弟弟,听说还收了人家送上的扬州瘦马,挂出太子的名号,替人摆平了一个关系;其中牵涉最浅的,大概也就是何海,毕竟他们家早就是皇亲国戚,真要拿好处也拿的差不多了,这回牵扯到的,是他叔叔的一个宠妾家人,不算难解决。 “殿下,请您放心,臣等定当将事情解决。”诸石建已经想好,那张纸张上记载的他的事情也不算严重,只说他的父亲应了几场酒席,花费奢靡,列宴的有不少都是今年要参加科举的人士,不过既然陛下知道,父亲今年估计也不会参与科考出卷,主考,事情便也消弭于无形,“事实上这一切也是因为臣等不够仔细,不知现下朝中情况今非昔比,倒也一时疏忽,没有叮嘱家人,反倒拖累了殿下。” “臣打算劝说父亲先上一封请罪折子……至于当日列席名单,臣也会劝说父亲仔细写下,交予殿下定夺。”诸石建率先发言,众人便也纷纷跟随。 总之就是来得及上请罪折的就先上请罪折,不行的也会好好交代,要自己顶罪;那先已经挂着太子的名号出去为非作歹的,若是不是伴读的嫡亲兄弟、父母的,那就只能大义面亲,让裴祐之顶一个治下不严的罪名,之后裴祐之估计也得写一封请罪折,朝会时寻个机会念出,刷一波好感度,立一个知罪就改的形象。 “不过殿下,太子妃、几位侧妃那,要如何是好?”何海拍着胸膛,“您请放心,我家那等我同父亲说上一嘴,他定会好好解决。” “这些就交由我来。”裴祐之对这个没有什么处理经验,不过没吃过猪rou也见过猪跑,他打算先分别同那几家说上几句重话,而后好好地敲打后院一圈,后宫不得干政,这都还没成后宫了,手就开始长了。 如若有人不知悔改的,他也无所谓少上这么一个侧妃。 这么盘算着,裴祐之忽而觉得有些感慨,说白了,他作为一个太子,周边又有哪个人,和他们的身份没有牵连呢?就像这些伴读,纵然忠心耿耿,如若他不是太子,又会在一开始成为他的伴读吗?就连平日里同床共枕的妻子、侧妃等人,当初入东宫也有家境的考量,她们不单是自己的妻子或是妾室,牵扯同样甚广。 周边的人,未必对他不是真心,可这真心里,也或多或少,掺杂着点权力、地位复杂的成分。 怪不得都说高处不胜寒,他身边真正能不掺杂太多,真心待他的,估计只有父皇了吧? 就连未来他的儿子们……裴祐之用脚想也知道,未来他的儿子们,对他的好,随着年龄的增长,不也会多上几分讨好帝王,争夺皇位的含义吗? 父皇,当初我不能理解你,甚至怨恨于你的时候,你是否也很孤单? 一定非常孤独吧? 裴祐之只要想到这,便心有所感,他握紧拳头,告诉自己,此后无论经年,他也要与父皇真心相待,父皇便是他这一生中,不多的,可以毫无顾忌说上两句话的人了,他从前每和父皇说上一句话,都要在心里斟酌几遍,生怕其中蕴含着什么不好的含义,不过近来,他便也不再斟酌,有一说一,哪怕是显得无知的困惑、幼稚的见解,父皇也会毫不介意地认真解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