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旨请唐老夫人进京。” 太子赶紧劝了句,“父皇,十弟刚回到京城,旅途疲惫,而如今桐港一带才受过灾……怕是于十弟有碍,不如仍照旧例派内务府的人去宣召即可。” 老十段栎心里觉得一点也无碍,其实他还是挺想再见见那位神奇的老夫人的,然而他敢反驳太子哥吗?他不敢。 皇宫大内里的这场父子对话,洪麟自然一无所知。 本来被逼婚逼得他都想弃职而逃了……所幸他身边的一位下人就提醒了他,说那位王十郎王公子曾经说过拿着信物可以去找他求助的。 洪麟想着那人非富即贵,倒是可以一试,反正也不会再坏了。结果将信物送到指定的地方之后,没几日十王府的人就给他下了贴子请他入府……等入了十王府,他这才明白,原来那位王十郎就是十王段栎! 就算是位闲王,那也是皇子贵胄,他这等破落小勋贵之后想攀也攀不起的上位者! 十王见了他,态度还十分亲切,同他说了有半个多时辰的话,让他不要担心婚事。 那他自然大喜过望,有十王的允诺,那吏部的郎中自然算不得什么。 之后的十王就主要是在问起他家祖母的事情。 按说打探别府的内眷,实在是无礼,但这位内眷是位上了年纪的老太太,那自然又大不同,他想着大概是因为在山里,让他去请十王歇息喝茶的是祖母,碰巧救了十王一命,所以十王才对自家祖母格外关注吧……因此能说的都说了个遍。 然而没几天不光是被逼婚的事解决了,他还被选进了礼部做主事! 似他们这样的同进士,除了外放当县令县丞之外,留京的也就是做主事、庶吉士、中书之类的,这类留京的官职不高,俸禄微薄,却是京城世家子弟的首选,反正他们上头有人,做上三年,考评自然为优,升起来比较容易……都是富贵子弟,谁也看不上那点俸禄。 而外地的士子要留京就得三思了。 除了没门路,俸禄少之外,好多人混上一辈子可能都升不了官,还不如外放的县令们,好歹有些冰炭孝敬。 跟他同一批等着选官的同年们,恭喜他之外,还话里话外地想打听究竟是走了什么门路。 洪麟思来想去,大概是十王帮的忙,然而礼部主事,却又是六部主事里最清寒无实权的……若是十王出了力,这个缺似乎也不算多好……洪麟还在那儿纳罕呢,宫里来人了! “太太……” 刘氏正坐在榻上,拧着眉毛,撇着嘴,拿着本账册咬牙切齿地看着,冷不丁地听到这么一声叫,吓得手里的帐册差点就脱手飞出去。 刘氏立起眉毛,张嘴就要骂,那进来的婆子是个精明的,赶紧露出笑模样来,“太太大喜!” 刘氏这会儿的模样跟半年前可大不一样了,脸色腊黄里又带着青灰,活似一块人形的老咸菜,偏身上还裹着海棠红衫子,碧色挑线裙,更衬得不忍直视。 “哪来的喜?” 刘氏的脸色略好看了些,然而还是没精打彩的。 她不就是看着老太太在金城长年不回来,那私库大门上一直贴着封条,这天气阴潮的,想着怕下人们看守不好,想开了门替老太太整理一下嘛? 万一那些皮毛绸缎发霉长虫了可怎么好? 她带着人去劈开库门上的几道铜锁的时候,老爷不是也装作不知道吗? 可谁能想得到,库里头毛都没有!架子上都是空的,就有些盒子箱子的,打开里头不是空的,就是装的不值钱的石头! 就算是遭了贼,也没这般干净的吧! 她虽然觊觎老太太的私房,可也就是想着过过手,拿点不值钱的出来用用而已,并没想着要全贪了啊?如今锁是她打开了,东西却一概没有?她简直要被冤枉死了啊! 就因为这个,洪藻那死鬼男人下令让她禁足,不能出院门一步,还派了人去请老太太回来,想着把这事给遮掩下去……要她来说,就是老太太自己搞出来的事,还不定都是什么时候把钱都挥霍出去了呢?不然库里怎么会那么干净? 而且老太太也是可恶,那金城的小儿病了,她既然有奇药,拿出来卖些银子,那能发多大一注横财?偏偏都是白送出去了!还有那海堤,金城的海堤跟老太太八竿子都打不到一块儿去吧?怎么就显得老太太有钱穷大方了?有那几万两银子不能拿出来给孙子娶亲用吗?可见平时嘴上说的好听,疼麟儿盼着麟儿有出息什么的,都是假的! 洪藻还指着她的鼻子大骂,说她又蠢又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若是偷盗婆母私库的名声传了出去,他就把她休出府去! 若不是前些日子洪麟中了同进士的喜信传回来,怕是那死人还要每天上门骂她呢! 其实她办了这件损人不利己的事,而外头老太太的名头越来越大,她心里何尝不是惴惴不安呢?好几天夜里,她都做梦,梦见老太太回来,带着一帮子人指着她说她犯了七出之条,要把她送官! 因此她现下听着点风吹草动,就会一惊一乍的,实在也是心有隐忧啊。 现下对她来说,除非是立马听到了老太太升天的消息,那才能算是喜事呢! 婆子两手一拍,眉飞色舞,“哎哟我的太太喂!您还不知道呢吧?京里大少爷派人来传信啦!” 刘氏立马坐直了身子,“大少爷说什么?” “大少爷说他和京里来的大人一道回来了,让咱们家准备接旨!这来传信的是大少爷身边的王顺儿,大少爷陪着大人已经到了沁关驿,离着咱桐港只有一天的路了,可不就派王顺儿赶紧着跑回来报信?” 刘氏蹭地从榻上站起来,一张阴冷了许久的脸变得阳光普照。 “呀!我就知道!” 刘氏喜到极点,就去拿帕子擦泪。 “我那麟哥儿就是个有大造化的!不然怎么那般年纪轻轻就考中了进士?” 什么同不同的,她不管,反正全天下那么多人,也就取了不到二百名,她儿子一百来名,还不够厉害? 刘氏用力抓着婆子的胳膊,一迭声地问,“麟哥儿是同京里的大人一道的?还有圣旨?哎呀!怕不是咱们府里承爵的旨意终于下来了?要不就是我儿为我请封的诰命?咦,也说不定是皇上看中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