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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是带迪拉去吧。他们准备了一些工具和干粮,选一个天气好的早晨出发,这一走,大概三五天也是回不来的。出了这个城门,他们又将面对一个人口稀少的世界,即使偶尔可以遇到村庄,也会忍不住觉得荒凉。他们没有带驴,两个人全靠步行,累的时候就停下来吃点干粮喝点水。正是春暖花开的季节,陈乔却没有了看风景的心情,因为风景太多人太少,他在这个世界常常会觉得孤单,缺乏安全感。沿着河岸前进,艾罗城坐落在河的南岸,他们只能在南岸活动,因为没有船。独木舟和竹排太过危险,河面很宽,风一吹还会起浪,在这一带生活的人,只有极少数胆大的敢过河,而这些人当中,每一年都会有那么几个葬身河底。北岸那边是一座大山,远远的依稀也可以看到人烟。因为一条河,南岸和北岸,就仿佛隔了一个世界那么远,只除了共饮一条河里的河水。南岸的地势比较平坦,分布着一些水田旱地,现在正是播种的时节,所以常常可以看到在田里劳作的农民。每每这个时候,陈乔都会觉得那些被生活压迫得有些佝偻的身影十分亲切。不因为其他什么,只因为彼此是同类。他们几乎每天晚上都在不同等村庄里借宿,村民对于这两个长相斯文的男子没什么敌意,晚饭后也会围在一起陪他们聊聊天。说得最多的就是农田里的事,这些庄稼汉子和陈乔这个半吊子也算是详谈甚欢。遇到陈乔感兴趣的庄稼,他也会就地收购一些带上,他买得最多的是各种豆类和瓜果的种子。这些种子城里不多见,一般村民除了往城里卖一些成熟的瓜果蔬菜,不会带种子进去卖,基本上也不会有人买。这个世界虽然已经有了铜器的存在,但是铜是十分昂贵的,并没有作为生产工具普及开来。所以他们的劳作工具,还是简单的石头木棒,虽然一些工具已经算是打磨得十分精细,可是受到材质的局限,用起来远没有金属工具顺手。他以前一直觉得自己的作坊其实收费是很低的,这次出来这么一趟,他就再也不这么想了,用石头的工具种出来的粮食,每一口都来之不易。这一天中午他们俩坐在河边的歪脖子树下乘凉,啃着硬邦邦的饼子,就着河水喝了几口。“喂——”对岸传来清脆稚嫩的童音。是一个放牛的孩子,带着牛在河边饮水,看到对岸坐着两个男人,忍不住想和他们打招呼。“诶——”陈乔也笑着像他招招手。孩子喂了牛,就嘻嘻哈哈的牵着离开了。“迪拉。”“恩。”树荫下的迪拉看起来有些心不在焉。“想到对岸去吗?”“可以吗?”迪拉倏的抬起头,满脸热切的看着陈乔。“是啊,我的故乡,有一种叫做“船”的工具,人们用它在水面上行驶,载人运货。”“你会吗?”“我不会,但是你可以会。”“船是什么样子的?”“恩,就像这样,可以用木头做,也可以用铁做,船头是尖尖的……”陈乔随手从地上拿起一个树枝,画了一下一般木船的形状。这个下午他们没有继续前进,就在河边说着话,一个问一个答,偶尔也会沉默很久,偶尔也会讨论几句。从此以后,迪拉好像更加容易走神了,陈乔也养成了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的习惯。因为没有带工具出来,没有办法做模型,这个孩子现在也只能不断反复的画一些草图,在脑子里不断的模拟演练。天才总是容易走神,这一点陈乔十分理解。到最后陈乔看迪拉实在已经是一天也不愿意再等下去了,他也只好陪着往家里赶。迪拉进了自己的房间就一头扎进他的造船大业里面,油灯点了一整个晚上。陈乔也被巴亚拖去洗洗干净,然后吃干抹净。都说小别胜新婚,这一次他俩都格外热情,男人都是靠下半身思考的动物,两个男人凑在一起那就更加下半身了。就算热情是相同的,体能还是存在于他们俩之间的鸿沟,又深又长,不可跨越。虽然男人的面子很重要,陈乔最后也只有哭着喊着说不要的份了。第二天陈乔和迪拉都睡到下午才起床,一个是造船大业忙的,一个是夫被妻义务榨干了。春天是一个荡漾的季节,荡漾的季节就会忍不住做一些荡漾的事。某一个月黑风高的晚上,巴亚族长鬼鬼祟祟,贼头鼠脑的从房间里出来,走到院子里最大的一颗梧桐树下,开始铿铿铿的挖土。陈乔刚好起床要去小解,眯着眼睛,看到一个黑影在他家院子里刨地,“唔哇”吓了好大一跳。“诶……是我。”巴亚小心的安抚受到惊吓的爱人。“三更半夜的,你在这里干嘛。”陈乔郁闷了,他怎么摊上这号人,着都什么乱七八糟的癖好啊?“就,睡不着呗。”眼神闪躲,一看就不像说实话。“睡不着就跑院子里刨地,这爱好挺特别啊!”闹腾闹腾陈乔也就清醒了,清醒了也就知道这其中必定有鬼,丫的,这小子不是存私房钱呢吧?“呵呵,你冷不,进屋睡觉吧。”“不行,先跟我说说那里边上啥?”存私房钱是非常不利于夫妻感情和家庭和睦的行为,他必须把这种苗头掐死在萌芽状态。“那啥,那里边没什么,真的,什么都没有。”可怜的族长,以前让你不屑于说谎,看吧,该用到的时候你就不会了。“那你是不说了?我自己看去。”陈乔举步就往树下去了,巴亚想要拦着,但是看陈乔好像挺生气,也不敢真拦,在旁边急得想跳脚。陈乔三两下就把地里的东西挖出来了,挺轻,不像私房钱,拿在手里分量不对。他狐疑的看了巴亚一眼,把外面的一层布打开。咦?什么都没有?“怎么是空的?”“其实,也不是空的。”“那里面到底有什么?”三更半夜的,怪吓人的。“就是,这个。”巴亚用手指轻轻点了一下布面的某处,陈乔眯起眼睛使劲看,也亏得他视力贼好,乌漆抹黑的大晚上,还能看到两根细细的头发,貌似上面还打了个结。“这什么啊?”“就是,头发。”“谁的?”“咱俩的。”陈乔不说话了,原样把头发包好,又原样埋进土里,然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