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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出谋划策,一如卢志那般,倒也是一桩妙事。只是这两种可能虽然都是好事,但终究卫玠如此高傲之人,也未尝不是以退为进,只为让他司马颖表现出更高的礼遇? 对于卫玠,他还是要慎重为好。 思及此,司马颖摇着头,有些心痛的拍着卫玠的肩膀,“叔宝,你当个士卒太可惜了。这属于大材小用,你可知?再说,你若是真想从武,即便那孙秀不让你参加玄谈,可终究不介意你做我的从属官。故而,我让你做我的掾属,跟随军中不也可以吗?” 卫玠直直望着司马颖的眼睛,他的眼睛里面满是感激,本是被酒劲染红的眼睛,更是红了几分,“章度,多谢……” 卫玠颤抖着嘴唇,如此的诚心,只是卫玠的心里却又是另外一番模样。 卫玠又如何不知司马颖心中盘算?若是他做了士卒,真的天助之,必然会高升,带出效忠他卫玠的亲信,一如他卫玠的影卫。 但,他到底卫玠,故而这些所谓的亲信到底是忠心于他卫玠,还是不过是司马颖最开始就布下的暗棋,只为监视他卫玠? 就算这些亲信真的一开始是效忠于他卫玠的,但人心思变,若是他卫玠与司马颖终会分道扬镳,这些亲信未尝不会拿他卫玠的性命来做投名状,换得功名利禄。 故而,这军中一路高升,于他卫玠并非好事,而在一处军队威望高升,于他卫玠也未尝不是危险。 这凡事,都要鸡蛋多放几个篮子,才会有处处占尽先机的底气。 但,若是随了司马颖做他掾属,必然就矮人半头,也自然朋友的友谊会随着时间慢慢消磨,只剩下主公与下属,一如当年曹孟德与荀彧,挚友之谊终成君臣之仇。 他不能,也不会步后尘! 思及此,卫玠轻叹一声,“终是我卫玠的名声不甚大好了,故而,还是隐姓埋名,从头来过吧。或许……我能混出个模样来呢?尽管不是卫玠这个名字混出来的,可到底是我经历过的。” 司马颖望着卫玠,化名做士卒?不过这化名也有好处,那就是所有的成就都与卫玠这个名字无关了。这倒是一个不错的注意,即便后来有人说卫玠,那些士卒或是将士又如何认得? 看来卫玠已然想清楚,将来该如何做了,而他何不顺水推舟?只要这卫玠化名期间一直跟着他,他就能够让卫玠化名的成就归他一人所有。但……这司马顒和司马越是他心里的一道坎,还是要多谢心思才是。 司马颖也跟着轻叹一声,“叔宝所言甚是,只是你若不愿跟在我的军队,我倒是可以推荐你去我那太叔祖或兄长的军队,左右都是司马家王族的军队,你来选,我帮你。” 卫玠素来知道司马颖的心性,这司马颖心小而又多疑。 这般大度的说着司马王庭的军队任选,怕是最忌惮他去了其他司马王爷的账下效力吧? 如此,他必然要在司马颖的眼皮子底下才有一线生机了? 也罢,这到底是他的错,没有一开始跟随祖父卫瓘学习兵法,也没有多多认识祖父同袍兄弟,以至于,到现在,孤寡一般的存在。 既然,错来在于他排斥武人,既然,践踏让他咬牙和血吞下,那么地狱归来,不过是从头再来,即便低下头又何妨?他要做的就是让他在乎的,在乎他的,所有的人都得到他最好的庇护。哪怕一身是伤,哪怕满身污秽,他都要为他在乎的人挣得一片天地! 思及此,卫玠像是下定决心一般,认真的说道:“章度,你我终是自有相识,虽然我想做士卒,可终是想要离你近些,毕竟你比我更熟知军中事宜,有你在,我更安心些。” 司马颖望着卫玠这般模样,揪紧的心舒缓了下来,看来卫玠还是不愿与司马顒和司马越有所牵扯的,如此当是最好。 “既然你决定了,那明日,我安排你入军营。只是,你打算叫何名?”司马颖朗笑起来。 “和演。与自己握手言和,再起航,演绎我的新人生。”卫玠认真的说道,他终是放下了那场羞辱,决定重新来过。 “好名字,明日等我消息。”司马颖再次重重拍了拍卫玠的肩膀。 四月十日,卫玠化名和演,以士卒的身份入了军营。 卫玠站岗一宿,正拖着疲惫的身子,换班入睡,却被一个小兵拦住了去路。 困顿让卫玠的脑子有些迟钝,却也只是一瞬,让卫玠恢复了神志。 小兵打量着疲惫不堪的和演,有些为难,又有些期待的说道:“和演,今日休沐,一起去河边如何?” 河边?卫玠布满血丝的眼睛望着小兵,这是让他与这般粗鄙至极的武人河中一起沐浴? 卫玠的眼睛闪过挣扎,他从没想过,会如此拉低自己的身份。 小兵看不懂和演的心思,抬起下巴,鼻孔出气,冷哼道:“哼,就知道你这小白脸不愿跟我们这些大老粗称兄道弟。” 这句话让卫玠抵触挣扎的心思瞬间回笼,此时是他夺得军中士兵之心的好机会,若是有了军心在手,确实对他有百般益处。 毕竟,大晋开国至今,还没有士族子弟愿与武人共同休沐的。 若是真有士族子弟愿与武人休沐,此事必然成为蹊跷,届时一传十,十传百,自然会有更多的武人因着好奇前来与他接触,而他在其他军营设立亲信的心思就会不久实现。 所以,他与武人休沐虽然拉低身份,却有深远的好处。而他卫玠已经在文人之中,贬若屐底之泥,又何妨在武人之中自降身份?左右,他要的是重振卫家! 卫玠心中缓慢的念着:君子贞而不谅! 如此重复几遍,卫玠终是抬起头,嘴角勾起笑容,“好。” 小兵因着“小白脸”愿意与他同行,心情飞扬了几分,“这可是你说的。” 卫玠点着头,“嗯,我说的。” 小兵脸上的开心更多了几分,“那就走吧。” 这四月虽是初夏,可终究河水微凉,尽管是皮糙rou厚的士兵,在褪下外衣的片刻,也是止不住的打了个颤。 卫玠望着那些脱了上衣,入了河中,欢脱至极的武人,他长身玉立的站在那里,心中还是有些许的抵触,尽管这抵触感很弱,却还是撕扯着他的理智。 “和演,人都说你是小白脸,我倒是好奇的很,你这扭扭捏捏不肯下水的模样,不会真的是女扮男装吧?” 小兵打趣的问道。 卫玠的眼眸沉了沉,淡然却又疏离的望着苟晞,“军营士卒不容女人混入,这是军法,又有何人违背?” “话是没错……只是你这娘娘腔的模样,任谁都会怀疑你是男是女……毕竟……如你这般容色的男子,这世间,可甚少呢……” 小兵打趣的意味更浓重几分。 “哦?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