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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声音比夜晚的风声还轻:“我被至亲联手杀害,怎能咽得下这口气…道长,我要报仇。”太白冷眼看着他:“你待妻儿不善,恶果是自己种下的,你若觉得不平,可去向阎王喊冤。”程世昌抖着嘴唇,污水从那张合不拢的口里源源不断地流出。“不…不…我要亲手拧断那小兔崽子的脖子…”“执迷不悟,”太白眉心现出神仙印,对着虚空中说:“此地的黑白无常速速来见。”“下官见过上仙。”一黑一白两道身影齐齐拜在太白身前。太白对他们说:“把他带走吧。”白无常面色有些为难:“上仙,他还与另一个人的命数有关联,我们不能带他下地府。”“是程氏吗?”太白问。“是的。”“哎!”太白叹口气,“程氏现在还不能死,能不能在宽限一段时间?”黑无常面无表情地问:“上仙要宽限几日?”太白从袖中拿出一个小瓶子:“这是太上老君炼的九转还魂丹,想必二位比我用得着。”黑白无常一愣,不约而同地看了对方一眼——老君的仙丹啊,随便卖一颗就够他们逍遥一整年了。白无常率先伸手接过:“上仙太客气了,那我们就先把程世昌带走了。”黑无常瞪他一眼:“出息!”他恭敬地对太白行了个礼:“不知上仙打算——”“五年。”太白抢白道,“她的五年阳寿我会用功德弥补,不会让你们难做。”目送程世昌的冤魂在阳世上消失,太白转头进了程风的房间。夜深露重,小魔王一点也不怕冷,坦荡的双腿把薄被踢到了床下。太白捡起被子给他盖好,然后就坐在床边对着他发呆。程风这一世,六岁前有祖母疼爱,享尽天伦。祖母过世后,父亲恶习难改,整日毒打他们母子。十岁后丧父,半年后丧母,被亲戚霸占家财,虐待到十四岁。杀了所有人后上山为寇,抢得一女子为妻,成亲当夜被妻子下药,死在最信任的兄弟手里,终年还不到弱冠。这本该是程风的一生,太白的出现扰乱了它们。扰乱的命数都是要还的,与大魔王有关,本金翻十倍。太白心里苦啊,就为了跟李耳赌气,到底值不值?睡的跟猪一样的程风翻了个身,一脚踹在太白的腰眼上,猝不及防的偷袭,害得他差点跳起来。“臭小子!”太白泄愤似的在程风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又挠了挠他嫩嫩的小脚丫,这才回房休息。翌日,太白带着程风来到周辉的家。走到门前,太白问:“我给你的八卦牌戴了没?”程风摸摸胸口:“带了。”虽说程风的灵魂是只无法无天的大魔王,但他现在还是人身,保不齐会有什么大胆包天的妖怪打他主意。甚至还要防着其它神仙来插一脚。如今程风是他的人,不经过他允许谁都别想动一下。太白让程风去叫门。不一会儿,一个七十出头的老太太就来应门了。她一见到太白,浑浊的眼睛明显地闪躲了一下。“请问你们找谁?”太白道:“找要找的人。”老太太面色不好,看起来又怒又怕,举手就要关门。“老人家,你不想救自己的儿子吗?”太白单手撑住门扇,轻轻一推门就开了。老太太退后两步,慌忙朝里屋看了一眼。“我儿子好得很,不用别人来救,你…你快走。”太白摇摇头,凡人总是容易被表象所惑,宁愿信眼前也不愿相信心。“你的媳妇已经死了,如今家里的这位,恐怕不是人。”太白如实地告诉她。“不想让你儿子死,就快带我去见他。”老太太眼里突然大滴大滴的落下泪水,她哆哆嗦嗦地站在原地,直到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跑出来唤了声:“祖母。”小女孩一点也不怕生,先对着太白甜甜一笑,又看见程风,笑嘻嘻地说了声:“小哥哥好。”然后才像只欢快的雀儿一样,跑到老太太面前,抱着她的手:“娘亲说请客人进屋。”老太太这才抖了一下,蓦地蹲下来抱着小女孩痛哭。程风看不明白,又有些害怕,进去的时候不由自主地牵住了太白的手。温暖的手掌让他有安全感,第一次要去面对妖魔鬼怪的恐惧也抵消掉了许多。“徒儿怕吗?”穿过大堂明显感觉到周围被湿寒的雾气所包裹,头顶上的阳光仿佛遇到了什么遮挡,小院里阴森森的。太白已经知道里面是什么东西了,考虑到程风还小,想给他点鼓励。哪知小家伙躲在他手臂后调皮地龇牙:“不怕,有你挡在前面。”太白笑着戳了戳他的脑门:“终于肯信任我了?”“不信。”程风做了个鬼脸,“就觉得你没那么容易输。”太白哈哈大笑:“我就从来没输过。”走到门前时程风已经冷得牙齿打颤了,太白就像没事人一样推门而入。屋内又黑又冷,还有一股难闻的恶臭味。程风捂着鼻子:“什么味道?”“尸臭,里面有具死了很久的尸体。”“道长,你又何必多管闲事。”从帐子后面走出一个女身,已经看不出容貌了,全身上下都是烂rou,估计应该死去好一阵时日。“你就是阿梅?”太白问。“我不是,她是。”太白看着她:“麻烦姑娘恢复本来面貌,别吓坏了孩子。”程风忙收紧下颚,不让牙齿打颤的声音发出来。女身豁然倒地,一位白衣女子站在了他们面前:“道长,你认为周辉是罪有应得吗?”太白失笑:“你们诱惑周辉深入迷途,还恶人先告状说他罪有应得?多年未见,妖物的想法我是越来越不懂了。”女子从黑暗中走出来,程风看清了她的相貌。秀丽的脸上带着哀凄,仿佛有说不尽的苦楚,让人忍不住想去倾听她。程风年纪小,思想简单,他扯了扯太白的衣角:“那位jiejie看起来不坏。”太白拍拍他脑袋:“我们不论她好坏与否,只要她做错了事,就必须受罚。”女子叹了一声:“道长,周辉也犯错了,不该罚吗?”“该,他几乎倾家荡产,妻离子散,这些都是他的报应。”“那你为什么不让我杀了他?”太白伸手一指,床上的人猛地坐了起来,捧着心喘粗气,看起来很痛苦。“他罪不至死。”女子瞪着床上的人,怨恨地说:“他不仅还死自己的妻子,还想把女儿卖掉,就为了换点本钱继续赌。”“人间的事不由你们决断,不要做贼的喊抓贼了。”太白结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