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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免得他伤到。他现在拥有一点力量——好像你有多出了一部分感官似的,而这感官可以控制周围的东西——而阿瑟现在可是个「普通人」。爆炸如地震般剧烈,把一切掀翻撕碎,无数的汽车、尸体和泥土的裂骸落下,林恩把阿瑟护在下面,那人茫然地看着天空,和这起他俩策划的大爆炸。林恩想,他可真是说话算数,他几乎就没有使用过力量。一小片组织落下来,在左手边滚了两圈,停下来。那不像属于任何一个人,而是一只巨大眼球的一半,照它这么个尺寸,以前大概有电视柜那么大。林恩吞了吞口水,当时他在一片黑暗中装炸药,没怎么看清那东西的模样,现在他想他肯定也不想看见。「那是它的一部分。」阿瑟说。「你怎么样?」林恩说。「受得了。」阿瑟说。他躺在那里,林恩注意到他凌乱的前衫,衬衫的扣子全被解开了,他看到斑斑点点的吻痕,一路向下延伸,在白皙的皮肤上有种异样的色情感觉。他想到他溜进大巴士里时,看到的那个让他头皮都要炸开的景象。「我去时,那家伙在干嘛!?」他说,「它好像变成了我的样子,在……它在……那个是……吞噬还是什么的?」「差不多吧。」阿瑟说,「不过它主要是想寻找一下人类的感觉,它再也找不到那感觉了,它只是本能的想重温。」林恩盯着他看,注意到两人姿势暧昧,自己整个压在他身上,而他看上去色情而诱人,现在他明白了那个禁欲的阿瑟在床上会是什么样子,简直能烧化人的脑袋。下面的人突然伸出手,紧紧抱住他。林恩没注意,感到自己呼吸都因为惊讶停了下来。「我以为你死了,也许翻车的时候就死了,也许它真的脑子有问题,直接把你杀了。我从没这么不确信过。」下头的人说,「那太可怕了,我以前工作时从不会这样。」「也许因为你以前没遇到我。」林恩说。「你活着。」阿瑟说。「是的,我活着。」林恩说,他没看到阿瑟的脸,但那语调让他以为,那人几乎要哭了。他紧紧抱着他,对方也用力全力响应。他试探着慢慢分开一点,阿瑟专注地看着他,那面庞美好得难以置信。他俯下身,再一次吻住他的嘴唇。他口腔里有烈酒的味道,让他想到些激烈和色情的东西,世界像被打碎了,颠倒了,让他头晕目眩,只剩下零七碎八的动作——撕扯他的灰服,在他口腔里探索,或感觉阿瑟拉扯他衬衫。这时,他隐隐听到上空直升机的声音。他僵了一下,阿瑟说道,「他们发现爆炸了。」林恩想说,「我们可以换个地方」「躲开他们,然后继续」,他迅速住脑子里过了一遍各种细节,发现那是不可能的。这里没有任何地方可以躲,这是片一望无际的荒原,连棵树都没有,所有的车子都变成了残骸,不那么残骸的,里面则塞着尸体。阿瑟挣扎想站起来,一边说道,「我需要吃药,我醉得完全神志不清了,你感觉到了吗?」「我觉得还没这么严重。」林恩说。「我不知道我现在在干嘛。」阿瑟说,这对他是个很严肃的问题,他为了想知道自己在干嘛,辞掉工作,被杀手组织追杀,带着女儿远走他乡,每天吃一堆有害危险的抑制药物。「我需要吃药,立刻。」他说,「你也需要。」林恩沮丧地放开他,远远地,直升机的小点飞过来,他感到一阵不爽。阿瑟站起身,绕过被炸得四处乱飞的残骸,朝被炸得七零八落的深坑走过去。经过这么场洗涤一切的爆炸,它仍显得很危险,里面不时冒出火光,像地狱裂了一道口子。空气里一种rou类烧焦的味道,浓得呛鼻。「警察来时,记得闭嘴。」阿瑟说,「我们是两个迷路的旅行者,因为听到动静所以来看看,结果无辜地发现了大爆炸。我觉得我们看上去很安全,一个醉鬼,一个警察。」林恩并不是个习惯向同事们隐瞒案情的人,但这时候,他想,他确实还是闭嘴比较好。他们走到深坑旁边,它巨大得像座湖,四处丢弃着那种怪异的组织。他们看进去,下面燃烧着火焰,林恩不确定自己是否在最下面看到了更超自然的东西,不应该的,那东西不该有这么大,他想起阿瑟说它应该是人类,到底什么样的扭曲可以让一个人变成这样?「这真像个地狱。」他说。旁边的人沉默了一会,「这的确是。谢天谢地,你出现了。」不远处一辆车子发生了小型爆炸,火光腾起,掀起一阵罡风,林恩小心地护住阿瑟,那些车子里的油箱可不是吃素的,他之前还在里头看到辆满载的油罐车。即使已经干涸不少,汽油仍是汽油。这么多年以后,这些车子以这种方式完成了报复。尾声林恩吃了一个月的药。是阿瑟十分之一的用量,但那感觉仍很不好受,他的手不停发抖,算是又回忆起了当年完全失控的郁闷感。那点力量很快离他而去,它本身来自于阿瑟,并未侵占他的灵魂。不过即使如此,林恩也忘不了那种感觉。彷佛你是另外一种生物,拥有截然不同的存活方式,黑暗,冰冷,嗜血,拥有和正常人类全然不同的另一种感官。想要戒掉那种东西,需要多么强大的意志力。那事结束的时候,他问阿瑟,「你真的是叫阿瑟吗?」「我就是阿瑟。」对方笃定地回答。他已经把他的生活圈在了这里,再也不会离去。阿瑟盯着宴会上的新桌布发呆,林恩心里想,他也许在忖思着换桌布,他喜欢购置些居家用品,什么厨具、家具和布置房子之类的,彷佛那里才是他生活的整个世界。他再一次想,天呐,我可真喜欢他。但他一个字也没说,只是站在那里喝酒,像他之前想的那样,他能从阿瑟那里得到的,恐怕就是这么多了。阿瑟一字也没有再谈过那个生死关头的亲吻,林恩怀疑他已经忘了,他至今仍对被迫喝了那堆酒的事耿耿于怀,一个字也不想谈。他站在那里,远远看他,这时,海伦走过去。「看什么呢,阿瑟。」她说,一身黑衣,风情万种。她刚搬来镇上不久,最开始大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