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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模样。而右侧,公子翕与宾客们辞行,由仆从侍女掌灯,撩袍下阶。 玉纤阿目光轻轻向后瞥了一眼。 逢他看来一眼。 玉纤阿移开了目光,她低头抿笑。 -- 玉纤阿提着灯,独自缓行于永巷长道。夜风清寒,凉气渐至,她慢慢拢起袖衫,冷得有些发抖。忽然,前侧右道上行来一个黄门。那黄门直冲冲撞过来,让玉纤阿停下步子,若有所思看去。那黄门走到她面前,与她低声:“女郎请随我来。” 黄门本以为自己要费些口舌解释才能让玉纤阿跟上,谁知他才说了一句话,玉纤阿一声不吭,就跟在了他身后,让他惊愕万分。 宫女与黄门手持灯笼在夜宫长行,并不引人注意。那黄门将玉纤阿引到一处宫舍,与门内人低语一二。玉纤阿在宫外迟疑一二,一只手便从斜刺里伸出。那只手冰凉又清润,将她拉入了院门内。而引路的黄门眼观鼻鼻观心,始终未抬头跟入。 玉纤阿被人拉了进去。 漆黑中,哪怕她心中有数,心跳也怦怦两下。 那只手猝不及防地摸向她脉搏,指尾在她腕上轻轻一勾,撩拨一般暧.昧酥.麻。 玉纤阿向后一退。 后方无路,她靠在了铺满蔷薇的面墙上,后背被蔷薇刺轻轻扎了一下。头顶传来郎君温声:“心跳加速,说明玉女还会怕,很好。吾以为玉女胆大妄为,随意跟随一黄门夜行,完全不知‘怕’为何物。” 玉纤阿心轻轻的,再次重跳。 此人声音清冽含情,将“玉女”二字念得缱绻爱怜,柔肠百转,让人心生异念。 玉纤阿缓缓抬眼。 公子翕立于她面前。他已换下方才的典服,着一身纯色常服,未束冠,只以玉色发带束发。他垂目向她看来,长发垂于肩腰,面容白冷。比起方才筵席上的儒雅高贵,此时的他,寒逸隽美。 越是隽冷闲适,越是如yin.药般动人。 范翕见她不语,他蹙了眉梢,用手指轻轻勾起她下巴,柔声:“怎么不答我,嗯?” 玉纤阿怯怯的:“不答公子,是因妾位卑,不识公子。” 范翕微愣,扬眉:“嗯?” 玉纤阿撇脸躲过他勾她下巴的手指,婉婉垂目:“郎君白日不是与奚礼殿下说,不认得妾身么?” 玉纤阿微笑:“妾身也不认得公子。” 范翕抿唇顿住,神色微妙地俯看这个记仇的小女子:“……” 作者有话要说: 公子翕:老婆记仇了怎么办? ☆、第 11 章 寒夜墙风微弱,隐听得远处夜歌隔水寥寥。巍峨吴宫如夜间大兽般蛰伏而下,伏灯千里,黄门宫女持灯于道。而一墙之隔,在玉纤阿不知道的宫殿内处,只有她与公子翕站立于墙下树影深处。 温润如玉的公子俯眼看她说不认得他,他脸色微微沉下,低声:“竟这样和孤说话。大胆。” 玉纤阿从善如流,他一说“大胆”,她便伏身向下跪去。但范翕更顺手,直接抬手握住她手腕,阻止了她的跪拜。男子冰凉的体温触摸她凝脂一般柔嫩细滑的腕内肌肤,彼此身上的香气若有若无地传入对方鼻间。 范翕和玉纤阿手都轻轻颤了一下。 但范翕仍握着她手腕,没移开。 玉纤阿被他制止下跪,她抬眼,如玉清眸看向他。他也正在看她。 可见方才的“大胆”叱喝只是做戏,这位公子本性温柔,他又是扶她,又是看她,眼中还带上了三分笑意。似嗔怪一般,玉纤阿偏过脸,唇微努。听他在她耳边低低柔声:“你这便要跪我了?我不与你相认,是怕为你惹去麻烦。我这样为你着想,你却非但不认我,还两次三番戏耍我。你实在伤我心,让我肝肠寸断。” 玉纤阿微愕。 肝肠寸断? 何至于此? 她做了什么,竟让他感触这样深? 玉纤阿原本做戏着想对他若远若近,但他这样一说,她便忍不住悄悄抬目打量他。公子翕正伤心地垂睫望她——范翕相貌本就出众,一身清霜加身,何等风采。但他说他难过时,眉头紧锁,脸色微白。那失魂落魄的模样,加重了他身上的脆弱孤立感。 玉纤阿不禁想,莫非公子翕不只是一位温暖和善的少年公子,他同时是一位脆弱的公子? 玉纤阿面色赧红:“我何时戏耍过公子?我不知。” 范翕不答其他的,只含笑:“承认认得我了?” 他再次伸手,去撩她下巴。不妨她侧头便躲开,范翕手僵了一下,语气温温中透着一丝怪异:“我倒是忘了玉女冰清玉洁,抱歉,唐突了你。” 玉女说着无妨,顺便解释了自己为什么会跟黄门走,免得范翕误会自己又在戏耍他:“公子让自己的仆从假扮黄门来寻我,但黄门面上无须,公子派来的假扮黄门的那人下巴却有青茬。我自然看出那是假黄门。如今宫舍无外臣,我见到那假黄门,便猜出是公子寻我。怕公子有事,便过来看看。” 范翕深深望她:“我爱玉女机灵聪慧。” 玉纤阿低头作秀:“我爱公子莫说这样惹人误会的话。” 爱字说来如风吹过隙,这般轻巧。范翕心脏停跳一瞬,才揉捏她手腕,低头柔声抱怨:“可是你过来做什么?不愿与我春风一度,不愿做我入幕之宾,你生生过来,岂不是勾得我心痒,又什么都不给我?这般吊着我做甚?” 玉纤阿听他半真半假的抱怨,面容得他浅浅呼吸喷拂。她仰目见他抱怨嗔怪的样子,明明她是做戏,却见他温柔下竟有这样孩子气的一面,心中也不由觉得有趣。在他嗔来一眼时,她忍着笑,红了腮帮。 往旁侧退开,玉纤阿道:“我没有故意吊着公子。我只是想知道公子寻我有什么事。公子若是再这样调.戏我,我再不来了。” 范翕顿一顿。 他俯眼,一直观察着她,判断她到底是如何想的。玉纤阿在他看来,聪明而神秘。他时常疑惑她的许多事有些巧合,但是她都有理由,半真半假的……他现在也不清楚这美人是如何心思。只不愿彻底惹恼了她。 不想这样快与她生分。 范翕便道:“寻你也无他事。是你舞跳得太好,我特来夸你。” 玉纤阿且讶且喜:“你知是我跳的舞?” 范翕低头笑,他流云一般的丝绸长袖与她的袖子轻勾,绵延一处。他俯着眼,静静看着两人在地上交叠在一处的身影,如他搂抱她一般。玉纤阿余光也看到了,但她故作不知,仍用一种惊喜般的目光看着他。 看他暖声道:“我见过你跳舞,自然知道那是你。玉女,你容色佳,气质好,舞艺也出众。我寻你出来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