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问她还有多远。 那侍女忙道不太远了,就在前头了。 其实纪初苓这一走,方才那点果酒的酒气就随之散出来了,加之走了一路, 身上隐隐出了汗。 虽是酷夏, 可翠琼山早间跟晚间都是比较偏凉的,所以她晚间都会多穿些。 但今晚这外头反而有些闷热, 湿气也重。这会她都出汗了,是真觉得有些热。 她借着月色低头瞧了瞧,发现那汤水只是一些泼到了褙子上,里头是没有沾上的。其实没那么要紧。 纪初苓想了想,停了脚步道;“算了,不必麻烦,不去换了。” 侍女似没料到纪初苓突然就要折回,愣在当场。 “贵人,这怎么好呢!”她急步回身道。 “没什么不好。”反正无人,纪初苓随手就解了前扣,爽利地把弄脏的褙子给脱下了。 今日她着了一身淡雅长襦,此时将外头一脱,果然觉得凉快多了。 弄脏了的褙子被她搭在了手臂上,纪初苓转身要回。 还能如此?那侍女傻了下。 “不行啊贵人,这明明是奴婢的错。” 纪初苓当是侍女怕被责罚,便说着她并不责怪,也不会同人提起的,让她宽心便是。 侍女没想过怎会变成这样,而汤水也确实只沾了外头。 她不敢再说多,怕纪初苓生疑,又不知该怎么办。见纪初苓转头往回走了,便赶紧跟着追了上来。 越靠近纪初苓,侍女手心攥得越紧。她盯着纪初苓的背影,悄悄往袖中摸了摸,刚要抬手,却突然见前头有个人影迎面跑了过来。 她赶紧拢袖低了头。 纪初苓从来路往回,走出几步,就见这偏道对面跑过来一个人。那身影瞧来眼熟,仔细一看,认出竟是文楚敏。 文楚敏手拿帕子低头在身上擦拭,嘴里碎碎念着,似乎极是不快。 “到底哪个家伙把杯子乱丢的,还有不长眼的,真是倒霉死了!” 听清她在说什么时,人也近了,纪初苓一看,原来是跟她遭了一样的麻烦。 只不过文楚敏就没她这么好了,身上被泼撒得很厉害,酒气也浓,像是一坛子酒全浇她身上了似的。 她能外头一脱了事,文楚敏这副样子,是定得换上一身了。 大概是一心在收拾自己,文楚敏与纪初苓擦身而过后,走远了几步才反应过来,转回头看了眼,才认出人来。 “纪初苓?” 真是的,这副倒霉的鬼样子,怎么还被纪初苓给瞧见了,她更不痛快了。 福气酒是白喝的吧? “果然真倒霉。”文楚敏又嘟囔了一句,她已习惯了遇上纪初苓就毒嘴。 不过文楚敏又想,纪初苓被皇帝看上了,她其实更倒霉。 她转而问向侍女:“厅上那侍女说这边有阁楼里放置了干净衣物,是往这走么?” 侍女下意识就点了点头。 待反应过来时,却发现人都已经走远了。 再一回头,纪初苓也走远了。侍女咬咬牙只得又去追纪初苓。 往回走一些,人也就多起来了。 她本就没吃什么,如此来回走上了一圈,肚中的食物都消得差不多了。 如此前面园子里的香气闻来也就更诱人了。 她前一脚刚踏进园子里,正暗忖着秋露不知回来没有,却骤然间一惊,有股凉意刹那间就顺着背脊上来了。 就在刚刚,她耳边响起了一声极令人不适的声音。 是只有她能听到的那种声音,但却是头一回听见这般模样的嘶喊。 她静待片刻,很快又听见了。此处人声嘈杂,明明是很吵闹的,可在纪初苓耳中却仿佛全然淡去了,只有那嘶喊声在此起彼伏。 许许多多的,一贯的嘈杂,却又十分凄厉尖锐,直听得她心惊rou跳的。 纪初苓极力去听,才辨识出似在说着热,烫之类的呼喊。 声音窜进耳里,鼻尖仿佛就能嗅到一阵焦气。 这是……纪初苓猛然回了头,看往声音传来的方向。 东边,小阁楼。 走水了。 文楚敏刚刚去了那里。 纪初苓将手中褙子往侍女身上一丢,二话不说就急忙撒腿往东向跑去。 她没控制丢的力道,那褙子直接将侍女兜了一头。而她跑得又快,侍女好不容易给扯下来了,一看,却早不知人去哪了。 八十寿筵的帖子早都给出去了,李襄婉也收到了。她纠结许久还是来了,反正如今也没什么人来注意她,而且她也想要沾一点福气回去。 吃过一些后,她半途出来解了手,要回去时,走过拐角,却听另一头似有急切步伐在迅速靠近。 李襄婉脚步赶紧一刹,便见一个姑娘的身影擦着她眼前就跑过去了。若没及时停下,此时已经撞上了。 谁啊,怎么急成这样? 她看了眼背影,认出竟是纪初苓。她又看了眼纪初苓跑去的方向,心里纳闷。 她这是怎么了?又去那做什么? 谢远琮一直在另一处前厅堂里,他自然知道今天纪初苓也是来了的。虽然心中早已很想去见小姑娘,可一时间也不好脱开身。 且今日还有几个世家子弟老盯着他呢。起初他不明,后一想,才懂了原是属意纪妙雪的。 想来苓苓那应该也人多不便,所以他打算待迟一些的时候,再寻个人少的机会去见纪初苓。 这会,他刚打发走一位硬凑上来说话的同僚,想着宴已过半巡,也许可以悄悄带小姑娘去贺一下元家老夫人,也好增增两人之间的福气。 外头却蓦地一阵sao乱起来。 谢远琮蹙了下眉。 外头最早有人发现起火之后,很快所有人都变了脸色,搁下手中杯筷跑了出去看。 人全都出来了,拥在一处,也不用别人指,因为那边早已是火光冲天,一眼便能看见。 耳边还有高喊走水,呼喝救火的声音。 好好的,怎么会突然烧起来了呢。 这里好些人,都还是头一回见到这么大的火呢,隔了些距离都能听见火星劈啪的声音,实在吓人。 “哪起的火?” “似乎是西厢吧,那有人没有?” “不会烧到这里吧?” 谢远琮迈步而出时,瞧了眼那片火光,又瞧了眼外头奔走慌乱的下人们,互相交谈慌张的宾客们。 还有筹组人手赶着前去灭火的元家人。 元太常脸都苦了。今儿来的可都是贵人,万一闹个人命出来,好事可就成坏事了。 谢远琮收回视线,眉宇间不自觉跳了跳。 好好的,起火,这么巧? 便在这时,他忽然在人群里头发现了一个眼熟的身影。他认出正是秋露。 秋露也不像其他人一样去看火,而是在人群里钻来跑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