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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无趣,没一会纪初苓便在宁氏那寻了个由头,又支开陈嬷嬷跟秋露,自个溜了出来。 不需怎么回想,纪初苓在寺内轻车熟路地便向着“安身之所”而去。 越往那走,四周的香客也越来越少。过小径道,转过角四周便见禅房。那时她所依的墙头,便是那一列禅房之后。 纪初苓向四周看了看,见无人,便提着下裙摆走去。 前方一棵树长得肆意,枝杈张狂的斜斜生长出来,挡上了一半的去路。纪初苓记得她那时似乎是没有这棵树的,她每日在寺中游荡听趣事时,也从来不需穿过。 许是后来被移了。 她无法,只得微微低了头从枝杈下钻过, 眼前四方天地,倒是熟悉的样子。因是偏角,此处无人打理,草株杂杂地随意生长着。 纪初苓细细端详良久,这儿除了草叶,仍还是草叶。 极为寻常罢了。 她早便想过,就算来看看,大概也找不见什么特别的。不过是为了了她记挂的一桩心事,将前尘过往归进一场梦罢了。 纪初苓再次矮下了身子,低头绕过枝杈要出来。再站起时,忽觉得发间被猛地扯动了一下。 发间那根翠绿的玛瑙双蝶簪竟不小心被那张牙舞爪的树枝给勾去了。 因她没有觉察便站起,紧紧卡在树枝中的簪子便被从发髻上抽了下来。 纪初苓抬手往头上扶了下,好在发髻没乱。那放肆的枝杈被惊动,勾着她的簪子还晃了几晃,像是得意的在朝她炫耀一般。 虽说里头都是那么大人了,可姑娘家家的,就算再长大,那点小性子也是说起就起的。 她顿时便不那么高兴了,插腰朝那树重哼了一声以表达不满,又看那树无法出声响应,才感觉舒服了些。 接着抬手便要去取回簪子。 手刚要伸去,却忽然见簪子被另一只从旁伸过来的手给取了下来。 纪初苓刚还在跟树斗气,压根没发觉旁边来了人,一惊之下回身看去。 一个高大挺拔的身影出现在眼前,而他的手心中正躺着她的簪子。 待认清人来,不正是她想要敬而远之的谢远琮么。 诧异了一瞬,纪初苓立刻反应过来,连忙放下提着的裙角掖了掖,见礼道:“谢……” 谢字在舌尖绕了两环有余,纪初苓最后还是换了一种比较恭敬的叫法。 “谢大人。” 纪初苓想,不管他现在离那个只手遮天的摄政王也还有多少里的路,叫得客气好听一些总是没错的。 万一是个记仇的呢? 谢远琮倒是愣了下,旋即想到前世她也有这么叫过自己,笑出了一声。 纪初苓听到他笑,有些莫名,暗忖方才她是有何可笑之处吗? 接着想到什么,不禁有些讪讪地问:“谢大人怎会在这里,什么时候在的啊?” 谢远琮嘴边挂着笑意:“有一会了。听到此处有声音,所以过来看一看。” 纪初苓扶额,那她刚才同一颗树在那置气了半天的幼稚举动,岂不是全被他看去了? 如此一想,纪初苓就禁不住“老脸”一红。但转念又一想,她眼下又不大,做些这类孩子气的举动,在旁人看来应当也属正常吧。 纪初苓这般安慰道,将心里冒了头的丢人感又给摁了回去。 殊不知她几番变换的神色全被谢远琮给收进眼底了,漆黑的眸子里笑意愈浓。 小姑娘个头还不高,今日装扮明艳可人,肌肤娇嫩,脸颊一会红扑扑的,连带着耳根子也红了,一会又强装镇定,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讨人怜极了。 嗯……方才插腰同树枝较劲的模样也尤为可爱。 虽然都是她,却同那晚的沉稳冷静不太一样,同那日的一身锐刺也不同。谢远琮心里却觉着,她如何都是挺好的。 他问道:“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语气中听来似乎有一丝哄人的错觉,纪初苓她无暇细想便往里头一指诌道:“我,我迷路了。我刚有东西滚进去,所以就去捡了。” 都怪谢远琮一声不吭就突然冒了出来,幼稚的行径还被抓包,将她都给扰乱了。 一想同他还是不作多接触的好,纪初苓便定定神,冲谢远琮道:“谢大人,谢谢你替我取下簪子。” 说完纪初苓的目光便锁在他的手心,那意思也很显然。东西可以还我了吧。 “嗯。”谢远琮将簪子递去,递到半途却又收了回来,问“你自己方便戴上吗?” 纪初苓微微一愣,这儿没有铜镜是不太方便。 那便拿回去让秋露弄好了。 正想着,却觉眼前一暗,一道阴影便罩了过来。 谢远琮在她发愣时已极为自然地上前走近。小姑娘现在的个头有些矮,他得弯一些腰才行。 谢远琮微微俯身,双手环过纪初苓两侧,将手中簪子仔细插回她发髻之中。 只是起身时,两袖仿佛都沾惹了她身上带的花香,挥散不去。 他细看了下这簪子,觉得她似乎更适合赤红一些的。 纪初苓定定地僵在原处。 他刚刚?他怎么能,他替她把簪子戴上了? 毫无征兆,偏生他动作又轻又快又自然,待反应过来时,簪子都已经回到她发间了。 再想发作也不得了……何况她也不敢冲他发作啊。 纪初苓回过神,下意识抬手去摸了摸,戴得很正。再抬眼看去,谢远琮神色如常,似乎只是随手而已。 这举动就这么轻描淡写的过去了,再去计较,反倒刻意。而且他帮着她戴,也算是好意吧,若揪着就矫情了。 再说,在他眼里自己不过就一小小姑娘,也没有多少的不合适。 想到这点,纪初苓也就不纠结了,跟他道了声谢。 只是心口被刚刚一瞬所激,跳得仍是些许快了些。 19.香桃 纪初苓抬手去摸簪子的时候, 袖子自然便滑下大半截。谢远琮见她臂上肤若凝脂般嫩白, 之前受伤的地方也完全看不出什么了, 心道让钟景盯着杨轲还是有用的, 那两壶酒没白给。 只是小姑娘自己不觉, 他却是得勉力才能将视线移开。 “小侯爷原来是在这。” 不远处传来人声。 纪初苓耳朵一动, 觉得声音可熟, 循声看去,认出了朝他们走来的人。 是香山寺的主持慧明大师。 谢远琮见是慧明大师,致歉道:“我在禅房等候, 见外头景色宜人,便出来走动走动。擅自离开,让大师烦扰了。” “哪里, 是老衲来迟了。”慧明大师道。 话落, 慧明看到了小侯爷身边的小姑娘。目光落在她身上时倏然一顿,遂陷入深思。 “慧明大师, 母亲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