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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到了,聂小冰竟然不乐意回去了。梁夜百思不得其解,去问他妈的意思,结果聂小冰敷衍道:“水不是正在退吗,我想等水全退了之后到别馆那看看,要是有东西还能用我们就带走。”别馆自然就是那被水淹了一楼的房子。梁夜是不信他妈还会去那估计脏成一坨泥的房子看的,但他也琢磨不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静观其变。到第四天,水终于全退了,梁夜又去问他妈的意思。聂小冰眯着眼看了他一阵,突然道:“你之前不是都在用一个破手机吗?怎么突然有个新手机了?是不是又偷偷和哪位女朋友联系了?”梁夜手里的手机就是肖照临前些天给他新买的山寨机,他这两天因为灾情的事,都忘了这茬,整天手机不离手。“哪来的女朋友,这是照临随便给我先用着的。”梁夜见聂小冰不怎么相信的模样,连忙给手机解锁把通话记录摁出来承到他妈面前,“妈你看,真的,我最近通话记录也只有照临和我们家的座机。”聂小冰半信半疑地翻了翻,这才算是放过他了。梁夜不知道为什么明明是自己来询问情况的,现在却变成是他妈在捡他错处,于是力挽狂澜想把问题给扯回来:“妈,不是说水退了就去别馆看看吗?现在还去不去?”要是不去就赶紧麻利地回家。聂小冰兴趣缺缺地摆了摆手:“都一地的泥,你替我去一趟吧,三楼房间里还有些现金锁着,你都拿回来。”“…………”于是梁夜只得亲自去一趟。结果等他一去一回,就发现他妈竟然不见了人。☆、第60章聂小冰自然不会真的不见了人,她这是趁着梁夜出门,一个人打听着晃悠到了的外景片场来了。因为前几天大雨和水淹的关系,之前靠近河边的几个选点都被弃用了,剧组只得重新在附近另找了个合适的地方。这新选的地点离后来转移的村子不远,他们这一大帮子人又是车又是器材的也扎眼,聂小冰没花什么功夫就摸上了门。她是提着食盒进来的,身上披着披肩,头上戴着一顶大大的帽子,一开始工作人员没看清她脸,又听她说来给肖照临送吃的,便去找了正好午休的肖照临看看是不是认识的人。肖照临没料到来的是她,出来一看有些诧异,连忙把人让进棚里。“阿姨,您怎么来啦?”“在屋里呆着无聊,听梁夜说你还在拍外景,我就出来转转了。”聂小冰边说边把提来的食盒打开,一样一样地把吃的摆出来,竟然在肖照临面前摆了满当当一堆,继而还热心地给肖照临布起菜来。肖照临看着她这架势,猛地想起来梁夜给他布菜的样子,那熟稔的动作无不与他mama此时一样,心里既觉得有趣又觉得在众目睽睽之下有些尴尬。他哭笑不得地看着饭碗里堆积如山的菜,道:“阿姨,这也太多了些,要不我把刘师傅也喊过来吧,这么多的菜我一个人也吃不完。”聂小冰:“好啊,我带了好多,要不你看看再喊些同事来吃吧,我看剧组里头很多年轻人,多吃一点才有力气干活。”于是等白建礼吃完午饭回来,就发现平时三三两两围在一起抽烟闲聊的人都不见了踪影,他奇怪地在棚里绕了一圈,发现大伙都聚在一个角落,人人手里都拿着东西在吃。“怎么了这是?”围拢的人看见是白老来了,纷纷让开一条道,这下白建礼一下就看到了人群的中心——肖照临和聂小冰。肖照临见状,也连忙向对方打了个招呼。白建礼目光定定地看了他们一阵,最后也只是道:“吃完了收拾收拾就开工吧。”说着头也不回地转身走了。肖照临发现聂小冰全程没往白建礼的方向看,似乎完全当对方透明,想到这两天梁夜跟他说起过他妈和白建礼的一些往事,有些不明白聂小冰为什么明明知道白建礼在还要过来。这两位当年的事儿在他这个外人看来其实没什么,无非就是师徒两人在演戏方面有些分歧,白建礼觉得聂小冰太爱做些浮夸的表演,也总爱选些光鲜靓丽的角色,没有内涵,给观众的印象太过固定。聂小冰觉得老师对她有偏见,凭什么演个心思九曲十八弯,讲话拐弯抹角的复杂角色就被称赞,演个漂亮快乐的角色就不行了,角色本身并没有高低之分。白建礼本人倒没有不相往来的意思,两人之所以多年不见,归根到底只是聂小冰咽不下这口气而已。其他剧组成员没有察觉到这奇怪气氛中的门道,大家飞快地把美食一扫而空,屁颠颠地回到各自岗位上去了。肖照临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聂小冰:“阿姨,我得去工作了,您是……?”聂小冰无所谓挥挥手,并没有立即离开的打算:“去吧,不用管我,我就在旁边看看。”那边吃过饭回来的贺传声也见到了在场边坐着的聂小冰,诧异地往白建礼身旁凑了凑:“她怎么来了?”白建礼目不斜视:“别管她,由得她去吧。”贺传声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彻底被这前师徒俩给搞糊涂了,于是只得眼不见为净,专心干活。肖照临下午有几场戏,主要讲的是严为民利用自己狼狈的处境,成功迷惑了敌人,让对方放松了警惕,再凭借自己仅存的体力一击反杀解决敌人。化好妆之后的肖照临整个人都脏兮兮的,一脸颓唐,追捕的猎人毫不客气地将他踩在脚下,嘴里不干不净的吐出侮辱的字眼。起先肖照临似乎还想挣扎,但握枪的手抖如筛糠——那是因为他右手食指的指骨被人狠狠地踩断了!猎人讥笑不止,说他是丧家之犬,连枪都握不住。当然,猎人虽然放松了警惕,但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把肖照临手边的枪踢得老远,把他身上的刀具都搜刮了出来,然后像是突然生出些兴致一样,开始拿着刀在肖照临脸上比划,最后残忍笑着在太阳xue那道刀疤上狠狠划拉开一道血口。肖照临瞪大眼,脸上分不清是血还是冷汗亦或是雨水,他看起来痛得双眼失神,发出困兽般的低吼。场边没有人出声,每一个人都屏息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一幕,只有聂小冰像是受不住一般,蹙眉偏开了视线,好一会等场上有了新的动静才犹豫着回过头去。这一看正好看见肖照临脸上仍是那副脆弱痛苦的表情,但左手不知什么时候已然悄悄把猎人别在腰间的枪偷摸了出来,他明明还在那里一脸痛苦地嘶吼颤抖,但藏在阴影中的左手却稳如磐石,悄无声息地把枪口抵在了猎人的肋下。“——你说,是我的枪